陈深见叶落久久不说话,笑着拍了拍叶落的肩膀,打趣道:“别想太多,索性啊,那利刃偏了几分,若是叶姨有点什么差池,总首大人不还得杖毙了属下。”
叶落听见陈深说的话,有些顿顿的收回了目光,苦笑一声,“陈大人,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说了,我和林大人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她还记得,她刚醒过来时,什么都不记得,可手臂上阵阵灼疼的烧伤,说明她一定是经历了什么。
而第一眼看见的,也是林彦宗,他说,她是他的妻,家中失火,梁木砸伤了脑袋,所以不记得他了。
她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林彦宗的妻,每每与林彦宗靠近,她的心总是不由自主的会疼痛,越是靠近,她的心就越是宛如刀割,剧痛不已,像是抗拒。
所以,直到现在,她也坚持认为林彦宗跟她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并不是什么他的什么妻。
她对林彦宗疏离, 林彦宗就越是对她好,好到她都感觉亏欠了林彦宗。
或许…………
等她记起了那段记忆,就不会抗拒林彦宗了吧。
陈深微微有些丧气的撇了撇嘴,也是知道叶落一直不肯接受林叔的心意。
她不过是林叔在祁国随手救下的有夫之妇的女人,能被他们总首大人瞧得上眼,可是叶落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叶落却一直不肯接受。
甚至,他有时候都觉得,叶落是有些不知好歹的。
虽是这样觉得,可到底也是总首大人喜欢的,该有的尊敬他一分不会少,笑道:“好,那我就先走了。”
刚要离开,陈深就被身后的叶落再度喊住,陈深回过头,询问:“叶姨是还有什么事吗?”
“上次在祁国……主让我去引诱的人……可是带回来了?”今日主的交代也是为了那个沈宁,所以她有些在意。
不知道怎么的,提到沈宁这两个字,她感觉心脏像是被触动了一瞬,不知名的酸涩情绪回荡开来,身体隐隐有些发凉。
又看了一眼身后的血迹,声音带着她也没察觉到的颤抖:“那个刺客……不会就是那……沈家小公子吧?”
陈深眸子深了深,道:“他不乖,只不过给了点教训而已,不碍事的。”
这话,便是承认了方才所说的刺客,就是那沈家小公子。
只是点……教训么……
叶落低着头没有说话,口中的含着的,却迟迟说不出口的一句“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也没能说出口,就被身后的一道磁性的男声截走。
“落儿。”林彦宗走过来,炙热的目光停在叶落身上。
“林大哥。”叶落并不喜欢看见林彦宗,因为,她自觉,她受不住林彦宗对她的好。
“落儿,你一定要与我生分么?”
林彦宗有些无奈的口吻问道,却也知道叶落大抵是不会答话的,转言又道:“落儿,你受伤了,我带你去敷药。”
看着叶落脖子上的伤口,林彦宗是忍不住的心疼,可这是主的意思,他没资格置喙,尽管心疼,也只能忍着。
叶落在林彦宗的搀拽下,不情不愿的走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陈深,愣了片刻,吩咐了侍卫将院子打整干净,也离开了。
…………
静……死一般的沉静……
昏暗的密室里,沈宁满身血污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眸子涣散灰暗,哪还有一丝往日的明亮生动。
倘若不是还能瞧见沈宁胸口那微弱的起伏,怕是都要以为,躺在那里的,不过是沈宁是尸体。
距离沈宁出逃那日,已经过去了两天,段则天命人给他简单处理了伤口,保证他不会死掉。
而段则天也为了让沈宁老实一些,专门给沈宁脚腕锁上了镣铐, 缩减了吃食。
本来每日一个硬馒头也不足以饱腹,更何况现在是缩减成了每日一碗清粥,那粥,寥寥几颗米,倒不如说是一碗清水来的更准确一些。
倒是今日,除了送来一碗清粥,还有半块沾着灰土的硬馒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捡起来的扔给了他。
沈宁并没有吃,那一共三碗清粥还有那半块脏馒头,都原封不动的放在原本的位置上。
喀喇————
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在静寂的密室显得尤为刺耳,沈宁像是被吵醒了,可唯一能动的,也只有指尖可以微微拢起。
段则天被推进了密室,看了一眼地上丝毫未动的吃食,眉头不悦的皱起:“怎么,沈小公子可是对本宫特意给你准备的吃食不满意?”
话音落下,密室再度陷入死寂,而段则天望着沈宁,似乎是在等着回答。
愣了半晌,沈宁才睁开半阖的眸子,僵硬的转动着目光,唇瓣蠕动了一瞬,微不可闻的声音支离破碎。
段则天很仔细的听着,也没能听全,不过他也能猜到,沈宁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左不过是一些谩骂他的话。
既然是这样,那听不听的清晰,也没有关系。
段则天动了动指尖,陈深见了,当即就把角落里的沈宁拖到了段则天脚下。
段则天高傲的睥睨着地上如丧家之犬一般的沈宁,缓缓地,将脚踩上了沈宁的肩膀,而后重重往下踩去。
突如其来的疼痛激的沈宁身子猛地打了个颤,脸色瞬间惨白,唇瓣不停地颤抖着,嗓子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第169章 比如……
段则天俯下身子,手指擦过沈宁满是血污的脸颊,旋即大力的勾起了沈宁的下颌,逼迫沈宁与他对视。
“依你现在的处境,乖乖听话,是最好的方法,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沈小公子,你说对吧?”
段则天声线轻快,好像是同着熟络的友人谈叙一般,可是,沈宁听着,却是忍不住的背脊发凉。
沈宁眸子黯淡无光,不惧段则天审视锐利的目光,撕扯了一番,这才从干燥灼痛的喉咙里吐出两个字。
“自然。”
按他的处境,的确是该依顺着段则天,激怒他,没有任何好处。
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想去隐忍,可是……
沈宁垂了垂目光,他到底是受制于人,也是他能力懦弱……
或许现在只能忍着,依顺着段则天……
沈宁苍白的一笑,费力的说道:“我渴……想……喝水……”
段则天听了,像是意料之内的,轻轻一笑,目光微动间就已经有侍卫将水递了上来。
段则天另一只手拿过那尊装着清水的琉璃小盏,停在了沈宁脸的上方,掐着沈宁下颌的手指用力,趁着沈宁吃痛张口的时候,那尊琉璃小盏便倾斜了开来。
清澈的水划破空气,肆意砸落在沈宁脸上,有的,更是灌进了沈宁的鼻腔里。
沈宁没有力气挣扎,连清水灌进鼻腔里所发出的呛咳都是虚弱无力的。
好在,段则天及时收了手,也许是怕一不小心呛死他,没了威胁楚烨的把柄。
段则天松开了钳制沈宁下颌的手,沈宁失去支撑的身子瞬间就跌回了冰凉的地面上,他抚住喉咙,小声的咳嗽。
他嘴里也被迫也是咽下了少许的清水,干燥的喉咙微微湿润了些,胃里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沈宁狼狈的匍匐在地上,休憩着,身子好不容易恢复了些力气,沈宁爬了起来,坐靠在了墙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做的很不错。”段则天擦拭着指尖,漫不经心的随口说着。
沈宁扯了扯唇瓣,“我还没活够,想要做的事还未完成,自然要好好活着。”
“哦?”段则天像是来了兴趣,问道,“未完成的事?说来听听。”
“比如……亲手杀了你?”
沈宁细弱的声音,脸上带着强撑的笑意,眸子弯成月牙儿,看起来纯真无害,可实际上,却是只披着猫儿皮的狼。
从沈宁自密室逃脱,虚弱之时独身杀了田东和众多侍卫之时开始,他就知道沈宁有这个本事。
越是这样,才越有意思不是么?
段则天指节扣了扣银色的面具,森冷的语气问道:“如此胆大,是真当本宫不敢要了你的命?”
“敢不敢,太子您自己心里没个想法?”沈宁冷了脸,直接回了话。
被噎的太子殿下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语气有些微怒:“呵,届时,楚烨向本宫跪着伏降时,你也能像现在这样如此肆意才好。”
大抵是知道楚烨真的会像段则天说的那样,不论被怎样为难,怕是都会为了他甘愿做任何事,哪怕是极丧尊严之事。
沈宁面色不由得严肃起来,沉眸望着段则天,问道:“你跟阿烨……到底是什么关系?”
若真是那层关系……这仇怨,也怪不得会这样深。
他倒是希望,这只是他单单的想多了而已。
“有些事,沈小公子最好还是别知道的好,这对你还是有好处的。”
段则天不会轻易告诉他,他也没打算多加追问,转而询问别的疑惑。
“太子可否告诉我,我娘亲的事?”
提及叶落,沈宁脸上的灰白之意分明转变成了欣喜期待。
段则天今日难得的好心情,没打算过于为难沈宁,开口道:“她本不是本宫计划内的,不过是设杀楚烨时,我派去的人随手救下的而已,没想到今日却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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