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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后我嫁了九千岁 完结+番外 (山横小青野)


  陈英扯着朱氏的袖子,哑声哭道:“娘。”
  她怀中,二岁多的陈和吃着手指头,安静地望着两人。
  “莫哭,”朱氏捏了捏她的脸颊,“抄家的女眷多被充为军妓,我和你爹怎么能忍心让你到那种地步。”
  到了这种地步也没什么脸面可在乎的了,朱氏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柔和:“你爹...确实做过不好的事情,可你没有做过这些事,有什么后果,让爹和娘受着便是了。”
  陈英抖着的手被朱氏狠狠攥着,似乎被攥回来了些理智,她哑声问道:“娘,我们怎么出城?”
  朱氏轻声道:“刘相会想办法。”
  陈英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又问了一句:“刘相?”
  “嗯,”朱氏扯出了一个笑,“是刘相,他与你父亲曾是同窗。”
  “刘卿云此人清正,你父亲做的事他容忍不了,可他在旧朝刚入官场,在得到旧朝太子提拔前那段日子里,不过是个七品的吏部给事中,他那时母亲病重,俸禄发下来除了治病饭都吃不起,你父亲给过他许多帮助。”
  昔年少年郎们自以为天长地久的情分,到如今,也不过是换来个出城的方便。
  是夜,子时一刻时分,正是锦衣卫交接的时候,漆黑的大堂里连月光都透不进来,朱氏低头亲了亲熟睡的陈和,忍住喉中的哽咽,催促道:“英儿,我的儿,去吧。”
  此去一别便是永别,陈英死死咬着舌尖,抱着弟弟给朱氏磕了三个头,转身进了暗门通往后院的密道。
  待陈英进去后,朱氏便将暗门关上,她刚关上暗门,背后便响起了一道声音:“夫人,您在干什么?”
  是角落里的姨娘。
  朱氏回过神来,脸上神色瞬间从悲恸变为了平和,她睁着一双流尽了泪的眼,望着窗外轻声道:“我在祈祷。”
  祈祷江南天和气清富庶安宁,让她的一双小儿女安下家来。
  密道并不复杂,直直一条通往南阳侯府外,陈英弯着腰在密道中奔跑,不过半刻钟,就看到了出口。
  出口是个废弃的老井,被一堆杂草盖着,陈英仰着头想将堵着井口的杂草拨开,她才拨动了一下,那杂草就被另一双手拿走了。
  朱梁从井口里探出头来。
  朱梁伸出手将她从井中拉了出来,从她怀中接过陈和,他身后停着一辆马车,朱梁扶着陈英上了马车:“表妹当心。”
  待他们在车内坐稳后,赶马车的小厮一甩鞭子,马车便静静地往飞燕大街外行去。
  这个时候,陈英才来得及对朱梁道:“多谢表哥。”
  朱梁脸色也不怎么好,但还是安慰她道:“无妨,江南路远,我还要和表妹扶持很久。”
  陈英坐的笔直,坚定地嗯了一声。
  不过从密道到马车这段时间,她温润的面相就愈发凌厉起来,一时间再也窥不见闺阁女儿的温软柔弱。
  朱梁看了她几眼,忍不住眼睛发酸,只觉得表妹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
  马车安稳地走在道上,深夜无人,不过一会儿就到了城门前。
  马车在城门外的一条街道上停住了。
  陈英抱着弟弟的手一紧,目光朝朱梁看来。
  朱梁来不及给她解释过多,他蹲在陈英身前,将手中的腰牌递给了她。
  陈英垂眸看了看,是朱府的腰牌。
  她一顿,看向了朱梁。
  朱梁没有逃避,他蹲在陈英面前,仰首道:“表妹,你听我说。”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另外准备了一辆马车,我会拿着刘相的腰牌坐着那辆马车出城,并按照姑父给的路线去往江南,而你和阿和,”他顿了顿,“这块朱府的腰牌同样能出城,朝华城城门早上开时,你拿着这块腰牌出门。”
  朱梁的语气蓦地严肃了起来:“然后,你们不要顺着我的那条路去江南,外面赶马的人会带着你们走另一条水路,船表哥为你们联系好了,你们一路坐船下江南。”
  朱梁笑了笑,温声道:“若我的担心没有,我们便在江南柳莺巷汇合。若我担心出现了,阿英,表哥相信你是个了不起的姑娘,一定能在江南好好活下来的对吗?”
  陈英早已泪流满面,她只觉得今生所有眼泪都要在今夜流尽了,她哑声道:“表哥,你并非南阳侯府的人......”
  不用为了她们,去这样孤身犯险。
  朱梁声音温和:“表妹,我知道。”
  “我是个普通人,少时不受重视,却也有壮志雄心,总能觉得自己会做个了不起的人,后来长大发现我这种人就是这样,或许拼尽全力能绽放一次,可烟花一瞬,余生便只能捡拾掉落的灰烬了。”
  “表妹,我纵然愚笨,姑父未曾嫌弃过我,他为我谋划,所以他做的事不好,我也跟着他做了。”朱梁弯了弯眼,“他最在意你们,我也被你叫了表哥许多年,所以相信表哥一次,好么?”
  他这么问着,却没有再等陈英回答。
  朱梁揉了揉陈英的发,转身出了马车。
  他平日里走路,喜欢将肩膀缩起来,南阳侯爱骂他不会挺胸抬头,许是刚刚受了陈英传染,他掀起车帘出去那一瞬,腰挺得很直。
  陈英见过她这表哥许多次,曾觉得她这表哥卑微怯懦,这是第一次见他人如刀剑般笔直。
  ——
  南阳侯行刑的时候是在午时,清早的时候,江敛来找了颜怀隐一次。
  颜怀隐虽醒了,伤势仍重,不太能下床,便还住在江敛屋中。
  江敛进了屋子的时候,颜怀隐正坐在床上,趴在旁边的案几上写东西。
  他整个人渡在阳光中,去了锋利,安静又柔和。
  听到江敛进来,颜怀隐停了笔,朝他望过来。
  江敛坐在他对面,轻声道:“中午行刑,你去看么?”
  “不去了,”颜怀隐垂眸去看宣纸上的字,“没什么意思。”
  他的目的是掰倒南阳侯府,南阳侯府如今倒了,南阳侯遭到什么报应,他并不感兴趣。
  “好,”江敛应着他,又道,“南阳侯那个侄子,叫朱梁,两天前的夜里死在了朝华城外。”
  颜怀隐听到后嗯了一声,只是笑道:“我知道了。”
  他对死亡并不怎么触有动,江敛去看他,眼前这人背负了太多死亡,对这些已然是已经麻木了。
  江敛又想抱他了。
  他只能问别的来转移冲动,江敛去看颜怀隐手边写着字的宣纸:“在写什么,我能看看么?”
  颜怀隐将纸递给了他,他发未束,泼墨似的撒了满身,没骨头似的靠在床边,轻笑道:“在想南阳侯府整件事的过程。”
  他总觉得还有什么没被发现,这个怀疑来的太缥缈,颜怀隐一时抓不住,只能将整件事□□无巨细地找出来,再试着能不能从中有所发现。
  江敛低头一看,就见宣纸上整整齐齐写着南阳侯府被颜怀隐掰倒的整个经过。
  颜怀隐干脆地将纸递给他这个动作很好的取悦了江敛,江敛面上露出些笑意,将纸递回给了他:“那你想着,我便不打扰了。”
  南阳侯府案,他是监斩官。
  江敛见了颜怀隐,出了屋子后换上了朝服,便自己去了刑场。
  监斩台上鸦雀无声,刑场上左右两边摆着两溜椅子,还坐着些朝中的其他大人们。
  南阳侯府被斩,本就是大事,加之又是凌迟,看热闹的同情的震惊的......
  来了大半个朝廷官员。
  见了江敛过来,他们脸色都不怎么好。
  一个太监,不是人的玩意儿来当监斩官,实在是叫人恶心。
  奈何承德帝宠信这么个玩意儿。
  监斩的台子上被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股势力,一面的椅子上熙熙攘攘地挤着官员,江敛那边的椅子上,却没有坐一个人。
  各色各样的眼光打过来,江敛早已习惯了这些眼光,他堂而皇之地往监斩官的椅子上一坐,掀了掀眼皮,目光直直地瞧着斜对面的官员们。
  见他瞧过来,那些目光就蓦地少了许多。
  很多人不敢与他对视。
  江敛的笑意就大了些,他看了一会儿,兀地叫道:“孙斥。”
  下一瞬,东厂掌刑千户孙斥就跪到了他脚边。
  江敛声音辨不出喜怒:“冯大人看起来热得很,送他到场上凉快凉快。”
  刚刚看他的目光中,冯章最肆无忌惮,江敛不喜欢,自然也不会让他舒服。
  官员中间坐着的礼部侍郎冯章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可下一个呼吸间,他的胳膊便被东厂的太监们架起来了,冯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摔到了刑场上。
  监斩台上支着棚子,照不到太阳,实则是凉快的。
  如今正是八月份,刑场上无一处遮蔽,炙热阳光打到他身上,刑场上又不知死过多少人,呼吸间还能闻到血腥味。
  冯大人瑟瑟地跪在地上,丢人又难受,撞死又不舍得自己一条老命,不一会儿就满脸的猪肝色。
  江敛看着场上的狼狈,像是在看场好玩的东西。
  监斩台除了他之外鸦雀无声,没有人敢阻止江敛。
  便是唾骂,只能在心中骂一骂。
  官员中,刘卿云的表情无奈,他旁边,顾还山目光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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