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迷津是真心实意这样想的,他实在不觉得有谁能够抗拒秋濯雪。
秋濯雪突然有点说不出话来了,他简直哭笑不得。
如果这世上有个人比你自己都更盲目地相信你的魅力,你又喜欢他喜欢得要命,这就变成了一桩叫人高兴又叫人无奈的事了。
秋濯雪用另一只手托着额头,好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有些美滋滋的,于是又道:“好吧好吧,既然这样,不论以前,还是往后,这都是只属于你的实话。”
越迷津古怪地盯了他半天,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太明白:“不妨说得更清楚些。”
“就是说。”秋濯雪笑起来,“不论是以前,还是以后,我都只对你一个人说这句话。”
越迷津是个很有趣的人。
有时候他说的话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他问的问题也总是让人胆战心惊,“受害者”不计其数。
不过那是因为人们往往听不懂他的话,或是听不懂他的意思。
越迷津今天才知道,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原来也会如此惊心动魄。
他头一次说不出话来。
……
谢未闻在出神,他已经出神很久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沈不染只当大家不信,或是不知道情况。
其实无论是真的玉邪郎还是假的玉邪郎,既然祸没招惹到自己头上来,谁都不想多管这档子闲事,各大门派自己的事都管不过来,如何有闲心出这个力,费这个劲。
唐轩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百八十人的英雄宴上,对铁知命手出杀招,看似是一时意气,鲁莽动手,伤了大家的和气。
实际上一是为了撇清嫌疑,二来也是怕惹上这一身腥。
毕竟铁知命口出不逊,要是有人指责唐轩是杀人灭口,做贼心虚,唐轩完完全全可以借此说既受人怀疑,怕落人口实,彻底将玉邪郎此事抛开手去,全身而退。
反正霹雳堂与唐门早已结仇,债多不愁。
铁知命故意提起玉邪郎,是为了将矛头直指唐轩,唐轩又如何不能利用铁知命来脱身。
大厅上的群雄看似粗野鲁莽,可除了几个独来独往的大侠之外,哪个肚子里没打着算盘。
书房内众人安坐在位,虽明面上说是调解铁知命与唐轩二人,但实际上现在问题已被摆到明面上来,少不得要讨论讨论。
事情当然要解决,可谁来解决事情却很值得一提。
一时间,十余双眼睛齐齐看向了步渊停,当初血劫刀就是他召集同道,血劫剑也在他家中被发现。
如今既然血劫剑与玉邪郎归于一案,少不得要步渊停来当这个说话的人。
步渊停站起身来,面色严肃,对群雄拱手道:“承蒙诸位看重,步某人以为,这幕后之人无论是否玉邪郎,都必然策划着一桩极大的阴谋。”
唐轩倒是神情冷淡,语带讥讽:“步庄主夸大了吧,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冒牌货,如何当得起步庄主如此赞誉。”
还不等步渊停说话,峨眉派的掌门人素心师太森然道:“唐门主此言差矣,五年前的血劫刀,今年的血劫剑,还有当初的浮萍山庄与几年前的西域魔教,这些蝇营狗苟包藏祸心,从来未休,不可掉以轻心。”
“听师太这般说。”唐轩瞥了她一眼,“倒显得我唐轩眼皮浅了。”
素心师太是个出家人,并不妄争口舌,只淡淡笑道:“不敢。”
步渊停沉沉叹了口气道:“素心师太说得再有理不过,江湖难得平静,近来频频生出风波,步某是担心西域魔教会借机生事,逐个击破,到那时悔之晚矣。”
众人皆默然不语,中原武林与西域魔教的仇怨不知是从何开始,也不知要到何时结束,魔教盘踞在西域长达数百年,对中原武林一直虎视眈眈,贼心不死。
中原武林虽然势大,但却是一盘散沙,每到危难之处才暂时结盟抗敌,如今外有强敌,内有忧患,要是到时一同爆发,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素心师太叹息道:“步庄主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书房之内顿时嘈杂一片,众人议论纷纷,既有赞同,也有不赞同,步渊停只是缓缓坐下,不知在想什么,忽然问道:“不知花主有什么看法?”
谢未闻这才骤然回过神来,他先是一怔,谨慎道:“当年魔教退去,全赖江海士出计,步庄主来询问谢某,实是舍近求远了。”
江海士朗笑道:“花主当真是抬举我了,不过我倒是真有一番话,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群雄道:“但讲无妨。”
“眼下这血劫剑一事可大可小,既烟波客已追查至此,倒不如就让他继续追查下去。”江海士一抚胡须,目光在众人脸上一转,“至于其他的……在座各位皆是英雄人物,想必谁也不甘屈居人下,不说也罢。”
素心师太道:“什么屈居人下,江海士何以如此吞吞吐吐?”
“正如师太所言,这几年来江湖上出了数件大事,仰赖上苍保佑,这些阴谋诡计都未得逞。”江海士起身来拱手,“然而其中却有许多阴差阳错,每每事后回想,都叫人不由得一阵后怕。”
众人慢慢回过味来,唐轩忽道:“你要是想提武林盟一事,可以住口了。”
厅内瞬间寂静片刻,江海士干涩一笑,果然坐下饮茶。
铁知命斜眼看他,不冷不热道:“既不准人家江海士提,唐大门主,可别尽耍威风摆门面,你倒不妨说说自己有什么看法?”
唐轩冷冷道:“其他不说,我倒看秋濯雪此人颇有疑点。”
他此言一出,众人陡然一惊,步渊停忙道:“唐门主,何出此言?”
铁知命皮笑肉不笑:“唐轩,烟波客虽是年轻,但名声倒比你大。你可别因为人家损了你的颜面,就无缘无故地来出口伤人。”
“蠢材,他成名至今,你可曾知晓他的来历?听说过他的底细?看得出他的武功路数?”唐轩眯起了眼睛,“想要做到这样的事,必然要有极庞大的势力,不但有人,还得有钱,你可听说过近来江湖上有过什么突然崛起的组织与势力?”
步渊停道:“此言差矣,烟波客一向……”
他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想到秋濯雪近来的消息,不自觉睁大了眼睛:“这……这……”
素心师太皱眉道:“唐门主,你说此话可有证据?”
唐轩淡淡道:“我只说有疑点,何曾盖棺定论?血劫剑在秋濯雪手上丢了,墨戎圣教在他去过之后乱了,风波门在秋濯雪眼皮底下灭了,也是事实,不是吗?”
谢未闻的脸色也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跟谢未闻不同, 叫唐轩真正起疑的是秋濯雪的身手。
寻常人即便是听说过唐轩的大名,对唐门的暗器有所提防,可唐轩的这双手跟暗器是同样的致命, 往往在别人一心提防暗器的时候,唐轩的手已要了他的命。
唐轩非常确定自己跟秋濯雪并没有见过哪怕一面,更不可能动过手。
不论秋濯雪如何博学, 如何聪慧,既没见过别人的招数,也就无从谈论拆招化解, 可是当时他却拦下了本该夺去铁知命性命的金荻花。
就像是, 秋濯雪知道他的暗器会以怎样的方式发出一样。
可秋濯雪并不以暗器见长, 或者说,他除了轻功之外, 似乎什么都使得很好,因此哪样听起来,都并不突出。
偏偏这样一个人, 却像是某天突然从江湖上蹦出来的,既没过去, 也没师承, 好似连亲人都没有。
这件事岂不是有趣得很?
唐轩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这位名气颇大的烟波客,虽是光明磊落地站在台前, 但是看起来, 秘密似乎并不比那位躲躲藏藏的幕后黑手要少。”
崆峒派的天尘道人素来性情耿直, 加上是出家之人, 心不染尘, 顿时皱眉道:“好端端的说着正事,突然扯东扯西做什么, 纵然烟波客来历不明,那又如何?又没什么干系。”
众人:“……”
方才唐轩的话,虽说得不明白,但大家心中都有些数了,天尘道人这样一讲,倒把话推了回去。
这让唐轩轻笑了一声,低下头慢慢饮茶。
素心师太咳嗽一声,低声提醒道:“天尘道兄,你忘了?血劫剑的消息尽是烟波客带来的。”
这时候天尘道人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唐轩是在暗示什么,他并非是听不懂这些话,只是之前不曾往这方面想,还当是扯皮,登时拍案而起,怒不可遏:“烟波客为血劫剑四处奔波,出生入死,历经磨难方才带回这些消息,我等如此猜忌冤枉!岂不是寒了天下众侠士的心!”
铁知命见他对唐轩发火,心中不由得一喜。
江海士忙从中调停:“道兄莫恼,唐门主并非此意,只是……只是此事需从长计议,任何蛛丝马迹也不可放过。”
安抚住天尘道人之后,素心师太也一样摇头叹息:“烟波客在江湖上素有侠名,仗义行仁,为江湖化解去许多危机,不知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英雄不问出处,见迹如心,实不该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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