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病人说得没错,他这辈子就跟这个骗子谈了一年多的恋爱,然后他走了,自己的心又枯萎成了一摊死水,却又习惯性地捕捉他的身影,那些病弱的娇气的灿烂的总是能让自己多一分在意,也仅仅是一分而已。
他在车内抽了二十分钟的烟,只见烟圈缭绕,车内都是升腾的雾气,此时夕阳缓缓地落入远处的高楼之中,快要七点了,自己再不回去,恐怕那人又要哭了。
哭就哭吧,谁又在意呢?
他驾车去了一趟商场,最近的是母婴店,身形高挑的男人仔细挑选了几身适合那小孩的衣服,都是柔软的棉质的,他想起那孩子粉嘟嘟的脸蛋和嘴唇,心里莫名竟感觉到一阵的柔软,大手一挥就将导购介绍的一系列婴儿用品都扫进了购物车。
随后又去了一趟男装,按着小骗子的尺寸买了几身睡衣和常服,将大包小包购物袋都塞进了超市的储物柜里,推着购物车开始细细地挑选食材,将可乐鸡翅,螃蟹,排骨放进车里,手机里搜索五岁宝宝爱吃的膳食,排队等结账的时候,他怔怔地发了一会呆,随后又面无表情地拿了几盒避.孕.套和润.滑.液扔进了购物车里。
第111章 医生谢言
谢言回到家的时候, 屋内并没有点灯,也没有发出半分声响,他将冷下来的目光落在家里的门锁上, 这智能门锁没有自己的指纹验证是没法从里边出去的,想到这里,他竟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只将手上的东西都放到了客厅的餐桌上, 脚步轻缓地走进了主卧。
只见昏暗的光线下,一大一小正亲密地贴着睡在一起,长长的眼睫覆着下眼睑,小巧的鼻翼轻轻煽动, 两个人都睡得很熟的样子。
他犹豫了半响,还是上前悄悄地在那人额头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尔后又鬼使神差地摸摸那孩子肉乎乎的脸蛋。
等时针指到六点半的时候,晚饭正好准备完毕, 谢言今天做了可乐鸡翅,避风塘炒蟹,醋溜白菜,玉米红萝卜排骨汤, 还做了个宝宝能吃的辅食, 已经很久没有下厨, 实在有些手生, 不过幸好味道出来还不错。
他解了身上的围裙,走进主卧,站在门口将灯打开的那一瞬, 一大一小就迷迷瞪瞪地坐了起来, 两个人都白得跟玉似的, 如出一辙地用手背揉揉着眼睛,一个轻声地喊着“阿言”,一个软绵绵地喊了好几声“父亲”,谢言懒得理会这些撒娇怪,只冷冷开口道,“都出来吃饭。”
少年牵着孩子出来的时候,很乖顺地进去厨房把碗筷都拿了出来,这是他们以前在出租屋同居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谢言负责做饭,他负责拿碗筷和洗碗。
很快三个人都坐好,封九月这才发现屋里多了一张属于孩子的餐椅,欢欢吃着手指,很乖地被谢言抱到了那张椅子上,他面前放着浓稠的美味土豆泥,还有一些胡萝卜和玉米,小手抓握着汤匙,一口一口往小嘴巴里送那些吃食。
封九月稍稍放下心,这桌上都是他喜欢吃的东西,自然吃得一脸满足,可谢言一直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他决定等宝宝睡着了再找他聊一聊,看看究竟是哪里惹他不开心了。
就这样无声地吃了一顿饭,封九月刚吃完就要收拾碗筷,可坐在他对面的谢言伸长了手臂,夺过他面前的空碗,面对着自己错愕的神色,只是撇了撇嘴示意一旁已经吃得饱饱在打嗝的欢欢,沉声道,“带你宝宝去洗澡。”
什么叫做我宝宝?敢情孩子你没份的吗?
封九月顿时觉得有些委屈,可也没说什么,只将满腹的疑惑和不满都吞进了肚子里,细长的胳膊将宝宝从餐椅上抱了下来,径直往主卧的浴室去了。
很快屋内就响起了欢快的笑声,是从浴室里传出来的,小孩子被逗得咯咯笑,少年的声音清澈明朗,像涓涓的山泉水流过谢言沉寂的心海,他洗碗的动作并未停下,但冷硬的唇角却不知何时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阿言,阿言,我们没有衣服,你给我们拿进来。”原本是有些理直气壮的使唤,可那人似乎是忽然意识到他们二人之间僵硬的氛围,最后又补了句,“可以吗?”
谢言没有说话,利落地将今天买回来的衣服整理出来,拿在了手上,很快就站在了浴室的门前,浴室里边的嬉闹声并未停止,雀跃的笑声像是无数个精灵在他心头翩翩起舞,又像是恶魔的蓄意勾引,他顿了顿,还是敲响了浴室磨砂的玻璃门。
里边并没有传来脚步声,两个人都玩得不亦乐乎,半点也没有要来开门的意思,封九月轻快的声音从里边传来。
“阿言,我和宝宝在浴缸里玩,你帮我们拿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香香软软的老婆孩子
难以想象我这种天气居然也能感冒,鼻塞太难受了,所以更新得比较少,抱歉呀!
第112章 医生谢言
谢言推开门时, 浴室里满是升腾的水雾,头顶是明晃晃的白炽灯,室内的干湿分离做得很好, 浴缸和淋浴用透明的玻璃隔绝开来,地板做的也是特殊的防滑设计,里边的浴缸很大很宽敞, 放下瘦弱的少年和肉嘟嘟的宝宝都绰绰有余。
男人一垂眸就能看见那道白得发腻的身影, 像香软柔韧的年糕,稚嫩的孩童坐在少年曲起的长腿上,那光洁的膝盖上透着淡粉,色泽似开得灿烂的樱花, 宝宝伸长了肉乎乎的小手,去摸自家爹爹被热气蒸得通红的脸。
少年偏头往这边看过来,眼神湿.润,浑身沾着晶莹的水滴, 分明是妖.精一般的身段,修长如天鹅般的脖颈,纤细的腰肢,细长的小腿, 可面上的神情却是天真纯净的, 笑起来的时候, 桃花眼微微眯起, 脸颊边的酒窝很浅,露出来的牙齿很白,有种生机勃勃的朝气, “谢谢阿言。”
谢言并没有说话,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该死, 不过是匆匆看了那么一眼,他就有了不该有的念头,那人一定是故意的,对着自己刻意地做出懵懂无知的举动,背地里一定是连芯子都透着颓.靡的乱欲。
这十年里这人都在做什么勾.当,依旧还是靠着行骗维生吗?孩子是跟谁生的,是那个“阿言”的吗?亦或者是那些冤大头的?他骗吃骗喝的时候也会跟人上.床吗?当年是嫌自己太穷了所以才离开的吗?而如今回来是因为知道自己赚到了很多钱,所以想再来骗骗自己?
光是这些诡异无用的猜测,就足以让人怒火中烧,一拳又一拳地打在冷硬的墙壁上,可暴力的宣.泄过后,身体还是感到一阵阵的渴.望和空.虚,男人怔楞地看着凹陷了一块的白墙,将周身的衣物尽数褪去,等热水打湿了周身,许久过后,才无法克.制地发出一声沉重的怒吼。
时间已经不早了,宝宝本就睡得早,又因为跟着自己奔波了一天,几乎不用怎么哄就睡得很香甜,封九月蹑手蹑脚地去了客房,头发还没擦干,就趴在床上拿起手机玩起了游戏。
没过一会儿,谢言就推门进来了,他也是刚洗好澡,上身很少见地没穿衣服,结实的胸.腹极具冲击力地落入少年的眼里,沐浴过后的水珠顺着完美的人鱼线滑入浴巾之中,封九月瞬间感觉喉咙有些干,手脚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努力地坐直了身体,表现得像个乖巧的学生。
“又不吹头发?”
“嗯?”
以前他们同居的时候,少年就有这个毛病,他被人伺.候惯了,洗了头也懒得擦干,就缩在床头玩游戏,每次都会被谢言抓去吹头发,这次也没有例外,男人利落地接好吹风筒,修长的手指就在少年柔顺的短发里穿梭,他坐在少年身后,是个有些轻浮的环抱的动作。
封九月很是享受,又重新玩起了游戏。
身后的男人为了方便掌控,直接将他抱到了大腿上,他也不挣扎,就由着对方的手轻轻得搓揉自己后脑上的头发,舒.服得像只温顺的猫咪。
现在已经是夏天了,室内开着空调,头发上又有温暖的熏风,封九月索性收起了手机,整个人往身后靠,是个懒洋洋得快要睡着的时刻,可身后轰隆的吹风机突然停止了运作,但男人却没有因此而停手,微凉的指尖从柔顺的发丝转移到纤细的脖子,随之而来的是滚.烫的吻,似深刻的印记,不断得落在少年的后.颈上,似饿狼的舔.舐。
封九月忽然就有些怕,他和谢言之前住在一起的时候,谢言虽然也会亲他碰他,但只限于脸上,从来都不曾这般凶悍地亲吻他的脖子,过往的举手投足都透着十分的纯情,发乎情,止乎礼。可如今的谢言,却截然不同,长臂从身后绕上来箍住自己的腰,明显是个限制行动的举措。
“阿言,你别这样,”他伸手往后推拒了下,声音瓮瓮的,“你这样,我有些害怕。”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青.涩纯情的学生时代,这样太奇怪了,原本他送谢言去上学,洗好碗后就午睡了一下,谁知道一觉醒来身边就多了个欢欢,两个人出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找不到谢言,一直都找不到,电话没人接,他带着欢欢在陌生的街头走了一天一夜,谢言的电话才接通。
“不要怎样?”男人有些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封九月有些不解地转过脸去,就看到谢言冷漠的神情,不应该是这样的,自他们在一起后,谢言对他一直都是温柔的,狭长的凤眸笑起来像天上的弯月,可眼前的男人却很不一样,锋利冰冷的眼神,薄凉抿紧的嘴唇,透着不近人情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