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洵玉附声道:“是,史书上云岚高墙深宅的宅院风格。”
蓝色的蝴蝶翩翩起舞,驻足在花丛间,翅膀上沾泛着点点微弱的荧光。
“好美。”
几只蝴蝶绕着蓝洵玉,蓝洵玉伸出手,一只蝴蝶停在他的指尖扇动着薄薄的翅膀,翩翩飞舞。
玉寒山指着屋里,叫道:“看,有神像!”
蓝洵玉踏入门内,惊奇道:“玉帝神像?”
玉寒山道:“什么是玉帝神像?咱们不是只供奉历来的大祭司吗?它穿的衣服也好奇怪,是云岚皇帝穿的龙袍吗?”
每一间屋子里都供奉着一座神。
萧炎天越看眉头越紧,到了最后一间屋子的时候,门匾上梅花篆字写着:太庙。
推开房门,烛火燃烧,最上面一副威严的帝王像。
九珠冕旒,五爪衮服,腰间天子剑,威仪四方,立于银纱灯下。
朱红雕花供桌上摆着瓜果肉食,一杯金樽玉酒,两盏红烛高烧。
萧炎天看那画像脸色煞白,神色大变,心魂动荡,踉跄间站立不住,栽倒下去,玉寒山从后边扶着他道:“你怎么了?”
蓝洵玉环顾四周,厉声道:“谁敢在这里祭祀供奉云岚帝王?”
愤怒之极,抽出长鞋中的短刀便要刺画像。
萧炎天道:“别动!”
蓝洵玉哪里会听他的。
蓝洵玉手中的匕刃一动,一道凛然的白光从墙上劈下来,萧炎天一个转身将蓝洵玉抱在怀里躲开,再看,原来是一枚三寸长的银钉从墙里射出来,擦着蓝洵玉的耳边,直刺门上。
三人环顾屋内,三面墙上挂满了历代帝王的画像,从云岚的开国始皇云昌帝到武昭帝王,一共十二位皇帝,最上面一副是霁光帝,最近的一副是武昭帝。
蓝洵玉气得浑身哆嗦。
玉寒山语气极冷道:“好大胆的狂徒,敢在这里设云岚太庙。”
两个提着灯笼的小童笑嘻嘻道:“二位不必激动,请。”
原来两个童子自从刚才进了院子之后便站在太庙门边不动,等着他们转到此处,打着继续引路。
萧炎天道:“你家主人姓什么?”
男童笑道:“贵客不妨猜猜看。”
女童微转头,手捂着嘴,咯咯笑道:“猜三次,猜错了,会罚的喔。”
萧炎天道:“姓狄?姓谢,还是姓月?”
女童笑道:“不对不对喔。”
语毕,蓝洵玉惨叫一声,刚刚被蝴蝶停驻的地方肿起来,皮破,血外流,一堆蓝色的蝴蝶集在一起在伤口上砸砸吸血,怎么赶也赶不走。
萧炎天拔了腰间的剑,搁在女童脖颈上,冷声道:“解药!”
男童冷眼笑道:“把剑从我妹妹身上拿开。”
萧炎天剑更近,一道血痕顺着剑身流落,女童瞳孔放大,惊吓道:“你敢杀我,主人不会放过你。”
男童也慌了神,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紫色的石头扔过来,道:“给你。”
萧炎天拿着石头过来,蓝蝴蝶自动飞开,紫色的石头在破血的指尖摩挲片刻,肿胀下去,萧炎天将破血的手指……
蓝洵玉头皮酥麻,脸腾一下红了个透,说话也有些结巴,道:“不用……这样……我……”
萧炎天撕了白丝衬里的一条布将缠着蓝洵玉的手指,打了个结,道:“紧跟着我,不要乱动这里的东西。”
玉寒山脸也有些红。
男童不屑地冷哼,转过头与女童向前走了一段宽阔的游廊,向右转过一个温泉莲花水池,过了水池出洞府外到悬崖边上,一座铁索桥连着两座山。
另一座山上有一个巨大的拱门洞,洞内穿出悠扬的丝竹管弦声,还有女儿娇笑声,隐隐约约听不清楚,像天宫传来的仙音雅律动听悦耳。
“三位请吧,宫主在前面等着。”
两个小童齐声说完消失不见。
铁索桥下是万丈深渊。
桥面上单个过道只能同行一个人。
萧炎天走在最前面,道:“我先过,”对蓝洵玉和玉寒山道:“你们跟在我身后,”脚踏上去,停了片刻,转身向前。
一步,两步,三步,一直到桥的另一头。
没事。
三人皆松一口气。
蓝洵玉,玉寒山两人一起上桥,走到半穿中,蓝洵玉踩到一处方形凸起正欲,只听咯吱一声,对面悬壁上两个大型的齿轮旋转,吊桥中间两个铁链卡扣缓缓松开,两人面若土灰。
萧炎天想也没想,踩着铁索板直奔而来,在铁索链断开的一瞬间一手抓住蓝洵玉,别一手抓着铁链,脚下勾着玉寒山。
两个人的重量压在他身上,手上力道不够,滑过一段距离,血染红了链子,幸亏铁链摇晃的时候搭在崖壁上的一棵老松树上。
玉寒山得了抓着萧炎天的腿一点点爬到树杆上,从树杆上抓着岩石向上爬到平坦的地方,爬在地上,伸手向下,蓝洵玉握着玉寒山的手爬到上面,两人再向下拉萧炎天。
这时,树咔嚓一声,枝杆劈开,爬在树上的萧炎天摇摇欲坠。
萧炎天仰头看着蓝洵玉焦灼的眼神,嘴角勾了勾。
蓝洵玉心慌了,吼道:“你快上来!”
此时,树枝断裂开。
蓝洵玉惊慌失措,喊道:“我知道,你一直铆足劲想……我,你上来,我让你……。”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绳索系在萧炎天的腰间将他拉上来。
“哼!蠢!”
不知何时崖边洞门口站着一个清冷如寒雪一样的人,皮肤白得像透明一样,眉目如画,青衫如云出岫,脱俗凡尘,神态如仙。
他一手拽着绳索,一手背在身后,挺拔玉立。
萧炎天拱手道:“多谢相救。”
蓝洵玉立即抓着他的手,血肉模糊,又想起刚才他望着自己的眼神。
到了这一步,如何不明的他的情谊。
那个瞬间。
蓝洵玉的心像骤停了一般。
这个男人。
他想要。
蓝洵玉低下头,寻着那片温软,轻轻地触碰。
脸火辣辣地烧起来。
“留在我身边。”
蓝洵玉滚烫的脸贴着那人的脸,眼泪不知不沉流下来,双手环着他的肩膀将人揽入怀里,柔声道:“我宠爱你,好不好?”
萧炎天笑了。
蓝洵玉看着那抹笑呆了。
琥珀色的眸子像山上的雪清泉一样,单纯,明亮,清白。
看着他的时候,专心致志,一心一意。
蓝洵玉忍不住又吻住那浅色薄唇,两人正动情之时,洞口的人手放在嘴边,咳嗽道:“咳咳咳……麻烦你们克制一下,宫主有请。”
两人脸都红了,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向洞里走过去。
蓝洵玉心道:到底是何妖孽盘踞洞中?弄出这等阴邪之事,住在这种鬼地方里当冥皇。
萧炎天望着洞口,平时冷傲的凤眸此刻竟显出一些恐惧和慌乱。
第184章 惊天秘密之不该存在的人
玉寒山呆呆看着,心中莫名一丝痛,很久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那丝疼是因为喜欢上那个清俊的人。
蓝洵玉学得萧炎天刚才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样子,用短刀割开里衣里一块帛锦为萧炎天包扎好手。
进了洞门,迎面一座巨大的金色莲花台,四个浮雕飞龙的柱子环绕着台面,十多个舞娘纱衣笼罩酮体,赤脚踩着白色的地板,垫脚脚尖起舞,白如雪的脚裸上系铃铛。
玉珠帘后隐见十多个乐手跪坐两排吹拉弹唱。
再往上,正厅中央两排穿着朝服的男子跪坐地上,面前摆着果品水酒。
他们垂手低头,面无表情,吊白色瞳孔,机械地拿着酒杯,果子,塞在嘴里,咔嚓咔嚓很有节奏地咀嚼。
越过正厅向上有九个玉砌的宽大台阶。
台阶上一座金灿灿的椅子。
龙首靠背,龙尾窝倚。
一个人侧躺在里面。
头戴冕旒,身披黄袍,袍子上浮雕飞龙。
眉眼与萧炎天三分相似,约三十岁左右。
六个穿着彩衣的宫女打孔雀翎仪扇。
宫女们低着头,像睡着一样,手缓缓挥着扇子。
挥扇的频次一模一样。
他细长白玉的手指轻巧地挑拨开一颗葡萄,填在嘴里,看着萧炎天道:“你来了。”
萧炎天冷冷地看着座上的人。
座上的人笑了笑,从跪在他脚下的侍女手捧着的托盘中捻起一枚葡萄,手指弹了弹,蓝洵玉,玉寒山,两人便倒在地上。
萧炎天本能地将蓝洵玉抱在怀里,怒道:“你做什么?”
“别着急,让他们睡一会儿,你也不想小家伙现在知道你的身份不是吗?”
萧炎天更冷了,手按在剑上。
座上的人轻轻挥了挥手,音声歌声止。
所有的人正襟危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宫殿里瞬间安静。
刚才救下萧炎天的人跪坐在龙椅边上,温顺地像小狗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
座上的人慵懒地问道。
萧炎天冷笑道:“我叫什么名字皇爷爷不知道吗?”
“不错,真不错,这么快猜到我的身份。”
萧焕走下九阶台,笑看眼前人,道:“和你爹年轻的时候一样,冷冰冰的,做什么都像含雪一样裹着三分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