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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韶华 完结+番外 (薄荷酒/薄荷酒BHJ)


  洛君平听他说得在理,心气稍平,然后想到洛凭渊已从未脱稚嫩的孩子成长得挺拔韶秀,微笑着站在紫宸殿上应答的样子,光华内蕴,如同明珠美玉一般,无论怎么看也不像山野村夫,心里又是一阵纠结。
  太子见他没再抱怨,就徐徐说道:“凭渊是从翠屏山绮霞峰下来的,寒山派底蕴何等深厚,虽不入世,数代以来却出过好几个帝师,而今的寒山真人更可称学究天人,他让五皇弟转呈父皇的那封信,才是事关重大。我们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弄清信上的偈语说了什么。”
  洛君平想到此处,转头望了望身侧的宁王,见他脸上神色似是若有所思,已落后了半个马身,才意识到两人已沉默了一阵子。当日洛凭渊于紫宸殿呈上寒山真人的信时,说到里头是一首偈语,有关禹周朝未来几年的国运。天宜帝展信御览之后,神色莫测,接着连续几日下朝后,就在清凉殿中沉思,连后宫都未回,又召了钦天监和数位大儒问话,却始终未曾将信笺示人,着实神秘得很。洛君平总觉得洛凭渊即使同样没看过偈语,了解的内情也该多于旁人。但是旁敲侧击过几次,洛凭渊态度倒是极好,每次都耐心回答,只是除了金殿上说过的那些话,就再也没有其他了。太子唯有另想办法,徐徐图之。
  安王感到此刻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就放慢速度,等洛凭渊赶上来些,笑道:“就快到了,五弟怎么突然走慢了?莫非这匹马累了不听话,改日我再送你一匹好的。”
  洛凭渊摸了摸坐骑的鬃毛,也是一笑,“不是马的错,刚才我听到远处似乎有琴声,想听得清楚些,不知不觉就放慢了速度。”
  安王殿下奇道:“哪里有琴声,我倒没有感觉。”又问四个跟在身后的侍卫,也都说没听到。宁王只是微笑,又走了一段,道路愈发幽僻,转过一道小径,洛君平也听见了琴声,不禁大为讶异,“五弟莫非练成了天耳通?”连几个侍卫也面露惊佩。
  洛凭渊笑着摇摇头,“哪有这个本事,不过是山居寂静,有时听到莺啼虫鸣,就留意些。”
  说话间,乐声入耳,愈发清晰,从前方传来。安王神色一沉,“原来是他,还挺会享福。”说着一提马缰,奔上前去。
  洛凭渊顺着他走的方向过去,见到不远处围墙高筑,树木参天,掩映着一座府邸,心中明白,这就是静王府。
  他来到近前,见到府门紧闭,不见有人看守,然而琴音泠泠,从墙内飘出,传入耳中,不带一丝烟火气,就像幽凉的山涧从林间石上流过,清澈入骨。有时明明弦落如雨,如同鸣珠溅玉,其中却透出一种极致的静,仿佛世事之烦扰,红尘之喧嚣,都可以洗净涤清,留下的唯有沁人心脾的静谧。
  他站在墙边聆听,一时竟不想去敲门打扰。师尊莫寒山说琴可洗心,偶尔也弹奏一曲,曲意旷达辽远,海阔天空,每每令他有所感悟,但直到此刻,才真正感觉到何为洗心。
  他正想再听一会儿,琴声却滑了一个尾音,收住了。
  洛君平可不管这些,更没兴致听琴,见洛凭渊静听不语,又示意几个侍卫不用动作,心中早就老大不耐烦,这时立即让一名侍卫上前叩门。
  扣了好一会儿无人理会,就改为重重拍门。按照安王的脾气,若非是带着洛凭渊来的,早已命人连踹带砸。
  又等了足有一炷香时分,才有人来应门,看服色是两个从人。安王叱道:“这么久才来,静王府里的人都死了不成?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开大门,还想让本王和五皇弟在外面等多久?”
  两个府中的从人显然识得洛君平,脸色立时变了,急忙跪下行礼。一个开门,另一个就飞奔进去通报。
  只有一个人,要打开两扇朱漆大门,自然多用了些时候,洛君平心中着恼,大门一开就策马而入,一边顺手给了开门的从人一鞭。
  洛凭渊没想到这位常常带笑说话的三皇兄到了此处行事如此跋扈,分明丝毫也不在意静王的脸面,心里对静王的处境隐隐多了层明了,也跟了进去。
  静王府占地颇广,但府中屋宇并不多,入内不远,迎面是一座青郁葱笼的小山,如同天然的影壁,沿着青石铺就的小路转过山丘,就是一泓碧水,水面上飘着点点桃花,尽头分出一条细细的小溪,蜿蜒地流向远处的主宅,又在建筑前打了一个弯,朝后园流去。
  洛凭渊不及赶上洛君平,就放缓了马缰,沿着青石路往里行去。他看到临水有一座八角小亭,里面没有人,只是放了一具古琴,显然刚才有人在此处弹琴。他从马上下来,停了片刻,游目四顾。
  春深似海,园中尽是大朵大朵的牡丹,姚黄魏紫,国色天香,伴着潺潺的水流,几能令人沉醉。然而放眼望去,偌大的园中空空寂寂,不见管事出来招呼,只依稀瞧见几道人影闪了一下,就不知到哪里去了。
  洛凭渊顺着曲径走了不远,见到有个人在一丛牡丹旁,弯腰像是在做着什么,只看得到一个背影,想来是园中的花匠。接着就迎面碰上了往回走的洛君平,他在宅中没有找到静王,只得又折返回来,身边跟了一名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看穿着是府中管事,神情倒还干练稳重,对着一脸不悦的安王也没显出惶恐。
  “杨越,你家主子人呢?”洛君平怒道,“还有这府里的人都哪儿去了?大皇兄看来是越发不问凡事了,偌大王府连个规矩体统都没有,我今天说不得替他管上一管。”
  杨越走上前,朝那个依然低头打理花木的人躬身说道:“殿下,安王殿下来了。”
  那人慢慢直起身体,将手里的东西搁在地上,却是一把花铲,才转过身来。洛凭渊看到他身材修长,穿了一身普通的青衣,头发只用一枚玉环束到身后,十分随意,正是静王。
  洛君平来去折腾了一回,已经憋了一肚子火。他近日诸事不顺,早积了不少恶气,加上太子的交代,今天安心要大闹一场,当下也不下马,冷笑道:“静王殿下好大的架子,过得好风雅的日子,每日里听琴赏花,你眼里还有我这弟弟,还有父皇和太子吗?”
  静王抬起眼睛,看着鲜衣怒马的安王。洛凭渊见他容颜如旧,八年前辞别洛城时见过一面,洛湮华其时十八岁,如今自然脱去了那种少年的青涩,只是身体比记忆里单薄些。
  静王淡淡问道:“父皇和太子可是有什么话托三皇弟带来?”
  洛君平顿时窒了一下。他只是顺口一说,拿来压人,于是讥刺道:“这倒没有,父皇国事繁忙,太子协理政务,哪里有空想起你。”
  静王的神色间有一丝倦意,像是很想转回身去,继续做自己的事,但又觉得不好不理洛君平,才没有动:“是了,最近园中牡丹花开,我想三皇弟说不定会来。今天怎么没有赶着牛,还是韩贵妃又要办牡丹宴了?你既然来了,就随意吧。”
  洛君平又是一阵语塞。前些年他见静王府的牡丹开得好,有一次赶了几头牛来,说是送给静王的礼物,将花嚼得七零八落。后来有几年韩贵妃办赏花宴,他就每次都带人到静王府来,将牡丹或折或移,尽数弄走,只留下一园残败。他知道洛湮华确实身上有病,受不得气,因此每隔一段时日,就想办法狠狠折辱一次,让他不能好起来。这套做法前些年的确行之有效,但静王近年来任凭挑衅,极少动气,安王也就渐渐无趣。
  只是那些事做是做了,一旦被说出来,着实上不了台面,特别是在洛凭渊面前。
  他有些挂不住。每次上门,被那双静得不起波澜的眼睛注视,就不由自主地心里发虚,仿佛连身上爱穿的红衣都变得伧俗了。但意识到这一点,只会令他更加恼怒。想到此节,他突然发觉今早不知怎么就没穿红衣,下意识换了件紫色袍服,心中怒气更甚,一鞭抽在地上。
  “阖府的下人呢?进门这许久,连个过来牵马的都不见,这般没规矩。”他心知静王不愿殃及身边的人,就想找两个仆从来抽一顿,出出气再说。
  静王缓缓摇头:“这些年,府里原先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几个新来的下人,要做的事情又多,还没来得及学规矩。他们不敢上前,是怕冲撞了三皇弟。”
  洛君平见他语气清淡,没把自己当回事,冷笑了一声:“也罢,我到你府里,本来也没什么事,只是上次来时,把手上戴的玉扳指落下了,那是父皇御赐之物,不能就这么没了。本想让你府里从人帮忙找找,既然他们都忙得很,就由我的人代劳罢。”说着一指静王的住所,命令道:“进去好好找,动作轻些,若是碰坏了大皇兄的家当,本王可是赔不起的!”
  四名侍卫都是安王手下,得了命令,就纵马朝宅邸奔去。洛君平又喝叱道:“直接过去,快一些,别耽误了大皇兄的时间!”
  众侍卫领会了话中的意思,就不走道路,而是径直从大片的牡丹花中踏了过去,踏坏花朵无数。他们进了房,里面就隐隐传来桌椅翻倒,器物破碎的声音。
  静王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向杨越问道:“里面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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