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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韶华 完结+番外 (薄荷酒/薄荷酒BHJ)


  “可以。”天宜帝当即应允,暗想果然不出意料,“凭渊年纪轻,有时难免气盛几分,你只管去办,朕自会叮嘱于他。”
  他心里对洛湮华的思虑周到颇为满意,武功是一方面,如果禹周一方参与比武的尽是些歪瓜裂枣,落在天下人眼中也没有面子,最好是都如封景仪般一看就出身名门,又有几分人才。而且,这不失为一次收拢武林门派之心的机会。
  念及此处,他的语气又温和了两分:“你从中筹划需要多少银两,都邀了谁来,回头可报与朕知,过几日朕还要明发诏谕,凡是赴京参与比武的禹周子弟,朝廷会择优留用,酌情收入靖羽卫或者授予其他武职,以示嘉勉。”
  一应准备其实早已在进行了,不过皇帝要出银子,好像也用不着客气,毕竟从一开始,通过琅環将武林人才招揽为己用就是这位父皇最感兴趣的目的之一。只是有时候,用意表现得还真是明显。洛湮华垂下眼帘,淡淡说道:“儿臣遵旨。”
  面圣结束后,静王出了主殿,就被引到西暖阁,这已经成了惯例。每一次,都是吴庸亲自托着一只玉盏走进宫室,夕阳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不过也有一两次,当月的解药送到时天色已经黑了。
  与皇帝有关的事,每一处细节都有深意,吴庸来得早或者晚,杯子里盛的是酒还是水。
  有时候洛湮华会想,在天宜帝的心目中,大概将来某一天,呈给自己的会是一杯普普通通的白水,或者稍微仁慈一点,一杯能直接致命的毒酒,作为最后的归宿。原因或许是认为已经不再有利用价值,或是皇帝感到身体不济了,又许是仅仅心血来潮而已。
  不过现在,距离那个时候应该还有一段日子。随着脚步声响,他看到吴庸已经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迈了进来。
  内侍总管的身后并没有拖着影子,因为现在时辰才正午而已,静王于是接过玉杯,一饮而尽,感到熟悉的苦涩药味在喉间扩散开来。
  今天他特地早早入宫,洛凭渊上午去迎北辽使节,他跟着就出了府,只因以天宜帝的性格,还不至于在用人关头摆脸色,只要能早些取得解药,他就可以赶在皇弟办完事情前回府养病了。宁王要料理的事情正多,多半察觉不到自己还进宫了一趟。
  究竟是怎么变成了这样呢?每一次月中,既要应对皇帝,又得用心不让洛凭渊察觉异状,生出怀疑,连洛湮华自己也快分不清楚,究竟哪一件事更加不易一些。
  完颜潮抵京的时候,宁王的态度比之接待辽人更为冷淡,只因在他眼中,耶律世保尚且有一半是为了正事而来,夷金遣使就完全是在恶意地无事生非了。
  完颜潮看上去比北辽三王子略微年轻,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相貌也还端正,神态有些傲慢。洛凭渊尤其讨厌此人那双带点阴沉的眼睛,等到再看见他随行竟有两个相貌妖娆的姬妾时,就更上升到厌恶了。
  金铁司此番也是全力出动,为首一人名叫德隆安,洛凭渊已然摸过底细,知他擅使毒砂掌,由于过去常年隐居练舞,直到去年才入世,武林中尚名号不显。
  众多夷金下属中,另有一人始终眼神不善地死死朝这边盯着,待到双方通报姓名,宁王才得知原来叫做拓跋朔。他回忆被自己废掉武功的金使拓跋洪,长相隐约还真有点相像,必定是那位穿云掌的兄弟,别号截云掌。
  金铁司中不乏来自昆仑府的属下,不过看来完颜潮一行吸取了耶律世保的教训,至少在短暂的初次会面中都没有露面,避免触到宁王的霉头。
  洛城里数日间涌进了大批辽金武人,加上那些自行前来的外族人士,除了靖羽卫和京畿禁军,连大内的御林卫和京兆尹都进入了紧张的防范状态,唯恐在年尾即将辞旧迎新之际还出什么乱子。
  夷金一行也被安排住在鸿胪寺驿馆。三日后早朝时分,天宜帝于紫宸殿宣见两国使节。
  耶律世保先被礼部官员引进殿中,弯身按北辽礼节参见禹周天子,又代表耶律洪畴致以问候,大意是表达对禹周繁华的称许,愿借着今次提出和谈与联姻的机会,止息兵戈,从此结为秦晋之好,亦是两国子民之福。
  天宜帝见他并不跪拜,略略皱眉,这通言辞说不上哪里不妥,但听来隐有倨傲之意。
  耶律世保本人的态度还算得体,尽量保持着不卑不亢,随即又表达了自己对公主的深深仰慕。按照他的说法,丹阳公主美貌端庄之名早已传到北辽,有幸得见画像后更是惊为天人,甚是思慕,故此不远千里前来求娶。禹周若能允婚,定可大大促进两国亲善往来,传为美谈。
  安王今天也来上朝,他最近看谁都不顺眼,此时见这位与自己同样排行第三的北辽王子侃侃而谈,俨然一时之选,便出言挑剔道:“说得虽然好听,看你的年纪,怎会没有正妃?加上身边必定姬妾成群,我皇妹可才十六岁,若是许给你,如何还能有好日子过?”
  耶律世保闻言,见到洛君平着皇子服饰,再看所站位次该是禹周的三皇子。这类问题他早有准备,当即答道:“在下正妃前几年过世,如今妃位虚待,虽然有几个服侍起居的人,岂能与丹阳公主相比。将来公主到了北辽,我可专为她起一座府邸居住,绝不教她受了委屈。”言语之间,意甚诚恳。
  洛凭渊听得皱眉,八字没有一撇的事,被两人来回一说,倒像是已在谈婚论嫁一般。
  天宜帝不置可否,淡淡说道:“你既在洛城住了几日,必然已晤过了夷金的完颜潮,他是专程带了手下向朕的公主比武求亲的,你代表北辽而来,对此事可有什么说法?”
  耶律世保料到必然有此一问,从容说道:“在下对完颜世子的目的亦有耳闻,但既要求亲,岂能因这点波折而动摇。在下固然希望陛下看在两国即将和谈交好的份上同意婚约,但倘若必须通过比武来决定,我北辽倒也不惧,大家公平竞争便是。”
  他心里已有计较,北辽再是战败,国力也远胜于夷金,加上自己的身份高于完颜潮,更不是禹周区区武林子弟可比,只要己方稍占上风,甚至没有明显落败,便是胜券在握。而一旦求亲成功,传出去自然是北辽胜了禹周和夷金,威慑之效也就收到了。
  天宜帝自从得到洛湮华的承诺,对这场比武就增加了信心,此时也不再多说,命礼部官员当殿宣读北辽呈递的礼单与议和文书。
  北辽送来的礼品不少,主要是本国的貂皮、人参等特产,有些听着也还名贵,但读到和谈条件时,满朝文武就不禁瞠目结舌了。
  辽人提出禹周每年需供给白银三百万两,绢帛三十万匹,粮食八十万石;此外还有开放互市、交还俘虏等条件,又要求禹周派遣工匠到北辽传授制盐、铸铁相关的技艺;最后声称只要满足了上述内容,定然令本国兵马远离韶安,自今而后秋毫无犯。
  即使是力主施恩怀柔的臣子,也不免震惊于辽人的狮子大开口,便有人忍不住讥刺道:“这哪里是议和,分明是明抢不成改为勒索。看他们的条件,不知情的还当是三王子记错了,以为是我禹周刚刚折损了六万兵将呢。”
  耶律世保面带微笑,并不在意四周投来的质疑目光:“各位大人有所不知,为了表明诚意,这已是我父王再三斟酌退让才定下的条款了。须知北境不比贵国物产丰饶,要说服国中主战的臣属不在边境闹事,总需有足够的供给来源。过往十年中之所以发生过铁骑深入幽云地界的憾事,也是因为他们野惯了,性子一起便难以管束。如今父王是觉得徒然要分出胜负并无意义,才遣了在下前来商议,看如何将我国那十八万铁骑安抚下来。”
  众人听他避重就轻,将一场惨败化为无形,十多万骑兵云云明知必有捏造水分,想到边关曾经多年不保的情形,余寒尤在,一时也难以说他是虚言恫吓。这位语气温文诚恳的三王子,骨子里横蛮不说,脸皮实在厚得可以。
  在低低的喧哗骚动声中,一个沉静的声音说道:“正值严冬酷寒,耶律王子可曾考虑过,你们余下的五万八千骑兵再要犯我边关,有没有足够的粮草衣甲供应?若是再来一场会战,国中的穆尔罕部又会不会有意见?”
  耶律世保心下一震,他方才说北辽尚有十八万大军当然是夸大,实则归雁峰会战之后,连同逃回的残部也算上,有战力的兵马只余九万,其中三万精锐必须驻守昭临维持安定,余下有可能出动的铁骑恰恰是五万八千之数,这也是北辽急于要回八千战俘的原因。而由于先前的大败,国中几支本来服帖的部族也对耶律洪畴产生了不满,反对继续兴兵,穆尔罕部就是其中势力最强的一支。再要大举出兵攻打韶安,莫说夷金绝不会再度派兵相助,北辽也已经力不从心。也不用会战,韶安坚守数月,辽军自己就会陷入混乱了。
  此刻国中捉襟见肘的窘境被一语点破,对方语声并不大,听在他耳中却犹如一声惊雷,这些昭临秘而不宣的内情怎么会被对方朝廷掌握?
  循声望去,说话的人立于方才的三皇子上首,甚至在看清了神情相貌之前,他就已经明白这必定是禹周的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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