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装得那么听话,结果又是个欠调教的。
“哟,这胭脂可真漂亮。”鸨母眯着眼睛笑起来,眼尾的纹路看起来阴险地很,千悦没有来一阵发憷,瑟瑟将方才抹胭脂的手缩进了袖子里。
“老娘在这南风馆也好些个年头了,装乖讨巧,拖延时间,逮着机会就想跑的老娘我也见得不少了。原本想着你能让老娘省心些,没想到也是个不开窍的,哼!”鸨母一边说着一边死命掐千悦身上的软肉,千悦疼得厉害,但死死咬住唇一声不吭。
鸨母掏出一颗药丸,眼瞧着就要塞进千悦嘴里,千悦猛然发力推开了她。
“哎呦喂!”鸨母痛呼,千悦没了主意,只想着快些离开,房内没有窗户,他就只能往门外冲。
“来人,抓住他!”
第119章 插针之刑
五个,这是千悦预估的自己能解决掉的打手数量。
失去了内力,经脉尽断的损伤还没调养回来,他能倚仗的不过是多年积累下的经验和技巧。
不知道是否是上天也在助他,拦路的只有三名打手,其余的在他身后追,他用最快速度将他们打开就不顾一切地往楼下跑,大堂中的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加上恩客和作陪的小倌众多,打手们有所掣肘,必然难以拦住他。
推开挡在眼前的人群,朱红大门近在眼前。
门口的两名打手上前拦他,他们手里拿着棍子,千悦以背上挨了一棍子的代价打倒了他们。
他要自由了,然而还没来得及庆幸化险为夷,一道黑影骤然降下。
……
大堂后头的偏僻一角。
“小贱蹄子真能耐,给老娘狠狠地打!”鸨母插着腰,拈着手帕轻拍自己的胸口,一口气还没喘匀乎。
棍子击打在皮肉上的闷响不绝于耳,却不闻一丝痛呼。
把千悦捉回来的黑衣人站在一旁,整个人几乎融入阴影中,他双手抱胸,冷眼看着地上被殴打了那么久却没有求饶过哪怕一个字的人。
他是阳宁的皇家暗卫之一,受文王宇文汲之命镇守此处。简而言之,他就是个看场子的,虽然有点大材小用,但差事清闲,对他来说倒也不错。
南风馆是京城最大的小倌馆,里面的小倌大多不是自甘堕落于此的,刚开始都会相反设法地逃跑,大多数时候打手们可以轻易把他们抓回来,但也有意外,比如说像千悦这样的很棘手,普通的打手对付不了,就只能他亲自出手了。
千悦的招式并不是阳宁的路子,倒像是西黎那边的。他用内力探了千悦的筋脉,可惜了……废人一个。不过,正因如此,能逼得他亲自出马才厉害呢。
他隐隐觉得千悦是个隐患,但一个西黎人在阳宁的都城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他摇了摇头,自顾自地离开了。
而这厢,千悦被打得几乎要晕厥过去,鸨母狞笑着俯下身,扯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而后诱惑道:“怎么样?愿意去伺候客人了吗?愿意的话就不用受这些苦楚了。”
千悦费力地睁开眼,艰难道:“我……不……”
保姆没有生气,反倒笑意更深,她从袖中掏出了针线包,取了其中最粗的一枚银针在千悦眼前晃了晃,狰狞道:“那就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老娘的针硬!”
“唔……”
银针入肉无声,却引得千悦一阵战栗,他忍不住痛呼,但很快咬唇死死忍住。
长尾银针一枚枚扎在千悦的背上,有的甚至刺到了琵琶骨,当真是刺骨之痛,但这些痛楚都无法软化他的心。
他爱的人是轩辕澈,只有和轩辕澈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是温软如水的,他的身子、他的清白连同他的心永远只会归属于轩辕澈一人。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统领说他们身为暗卫绝对不能有任何感情,因为感情只会成为牵绊他们的枷锁。那时他信以为真了,确实,他对天神哥哥的思念和期盼把他的身心都禁锢在了西黎皇宫。
可现在,他认为感情不仅仅是枷锁,更是支柱。
意识有些模糊了,鸨母阴毒刻薄的脸逐渐幻化成轩辕澈的模样,身上的疼痛还在继续,却不甚明晰了。
“阿澈……”他轻声呢喃着,嘴角多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忽而,指尖传来钻心的疼痛,他费力张开眼皮,原来他还在南风馆,还在受鸨母折磨。
“老娘在这南风馆多少年了,你是我见过最犟的!”鸨母说着又往他食指的甲缝里插入一枚银针。
千悦下意识地想缩手,但他的手臂已经被那名黑衣暗卫弄得脱臼了,根本动不了,只能任由鸨母行插针之刑。
当十指都被插入银针,鸨母再次在他耳边轻语道:“如何?从了吗?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
“不从……”千悦喘息都轻飘飘的,但仅此短短二字却是坚定如斯。
弃暗投明?
什么是暗?是暗无天日的西黎暗卫营,是逼良为娼的南风馆!
什么是明?此心归处——轩辕澈身畔,即为明朗。
他已经寻到明朗之处,又怎么可能弃明投暗呢?
“哟,赵妈妈,这……又是新来的不识相?”一个衣着富贵的中年男人倚在廊柱边上,手里拎着酒壶,还打着酒嗝,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鸨母见是熟客,连忙换上笑脸热情地迎上去,诉苦道:“嗨,可不是嘛!这新来的要死的犟,让崔大人您见笑了。”
“崔大人,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要不我去把雪儿叫过来陪您?这春宵一刻呀值千金,您可别浪费在这按攒地儿。”
被称作崔大人的人不理她,提着酒壶往自己嘴里倒了口酒,晃晃悠悠地往千悦这边走来,他把千悦踢得翻了个面,打量片刻道:“这个不错,今儿个就他了。”
鸨母尴尬地笑了笑,为难道:“可他野性未驯,这万一伤了人可怎么好……”
“无妨。”崔大人弃了酒壶,朝鸨母伸手,鸨母了然地递上一颗药丸,崔大人俯身亲自塞到了千悦嘴里,而后掸了掸手,吩咐道:“半个时辰,把他擦干净送上来。”
“哎哎哎,好,都听您的。”
崔大人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心情甚好,随手丢了块小金子给鸨母又到大堂找乐子去了。
然而,倘若这一隅的灯光明亮一些,又或者他没有喝醉酒,或许他就会注意到千悦身上穿着的是价值数千金的贵重云锦,这注定是个他惹不起的人。
……
负责给千悦打扮的还是先前那个哑巴丑女,她把千悦身上的银针拔除干净,擦洗脸部之后,又再次为他描上浓厚妆容。至于衣物,原本是要连着亵衣一起褪了的,但她去解千悦亵衣的时候千悦哀求着“不要”,她便动了恻隐之心,只是在他的亵衣外头加上了鸨母先前拿来的粉色衣裙。
一切就绪之后,千悦被两名打手抬到布置精美的雅间里,放到了床上。
不同于肃王府卧房的华贵整洁,这里到处充斥着令千悦不适的脂粉气息,熏香也冲鼻地很。
还有他身下这张床榻,不晓得有多少男子在这之上欢爱过,总之,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深深的厌恶。
先前服下的药丸好像开始起作用了,燥热从胃部渐渐蔓延至全身,药物催发的欲念缓缓将理智吞噬。
他隐约听到开门声……
意识彻底昏暗前的最后一眼是那个人丑陋阴险的脸……
第120章 一夜春宵
千悦迷迷糊糊地睁眼,只觉得头痛欲裂,他多希望昨天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可惜……
所有的感官都在叫嚣着疼痛——那一切都是真的。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他抬眸,茫然望着床顶,粉色的轻纱帐幔是那么暧昧,可他却只感到深深的恶心。
他脏了。
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漫入鬓发中,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未等他更多伤心,忽闻屏风后有声响,他猛然坐起来回望过去,只见屏风后有一身影在动作,大抵是在更衣。
那个人……还没走?!
他浑身剧烈颤抖起来,眸光瞥见散落在地上的零碎衣物,他不管不顾地捡起来胡乱套上。
可穿上了衣服又能怎么样呢?内里已经脏了……脏了就是脏了,莫说只是套上衣服掩饰,纵使是洗也洗不干净的。
他光着脚站在床边,不敢发出一点响动。双腿酸软得厉害,他扶着床柱才不至于倒下。
现在,该怎么办呢?
在此之前,他满心满眼都在想着如何逃回去,可现在……他脏了,彻彻底底地脏了,轩辕澈一定不会再要他了吧。
呵,就算轩辕澈还肯留他,他自己又何来颜面苟活于世?
凉风吹来,他抬眸看去,只见窗棂开了道细小的缝,是为通风之用。他愣愣怔怔地走过去把窗户推开,往下望去竟有十数丈之高。
忽而,他笑了,带着超脱生死的淡然。
这样的高度,若是后脑着地大概是活不了的吧。
嘭!
他把窗户猛力朝外推开,双手撑住窗棂一跃而上,南风馆离皇宫很近,他望着皇宫的角楼,心想轩辕澈现在应该在皇宫里吧,那么这一眼便是最后的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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