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她藏一个东西用十几个盒子,你用十几把锁,真是不知道谁更厉害。
皇宫里燃放了成片的烟花,几乎将整个夜空都照亮了,百姓们都跑来观看,一同辞旧迎新。
外面沸反盈天,而屋内又是另一番景象,塌上两人时而喁喁私语,时而喘息不停,明明还是冬日,却似无边春色。
窗外掠过烟花五彩缤纷的色彩,赵夜阑抓着床帏,随着海浪浮沉时,下意识往外面看了一眼,随后海浪停了下来。
他茫然地看向燕明庭,眼尾殷红,眼底还有未褪去的海潮,正欲开口,就见燕明庭低下头,往下面伏去。
赵夜阑猛地颤动着眼眸,又听见外面的烟花炸开了,像是绽开在脑海里和心里,他张了张嘴,放纵的声音被烟花声掩盖,只有燕明庭听得清清楚楚。
除夕后,各地藩王和使臣们就该离开了,燕明庭负责将这些人送出城门,只是南疆王迟迟没有动身,说是喜欢京城的美食,想多留一两天,于是又等了两日,才带着南疆公主一起离开。
南疆公主见了燕明庭,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眼里尽是嘲弄之意。
燕明庭视而不见,送走人之后,回到将军府后,就等来了左冉。
“南疆王这两日是在等什么?”
“南疆公主在客栈里消失了几日。”左冉小声回道,她被燕明庭以女侍卫一职安插在客栈里,方便照顾女眷,但只能守在客栈,免得引起怀疑,“昨晚才被南疆王的人找到,还吵了起来。我偷听了一会,好像说到什么男人,上床之类的话,估摸着公主是出去私会男人了。”
燕明庭蹙起眉,又找到何翠章,让他查查这几日里,有哪些男人是在外面厮混,没有回家的。然而经过几天搜查,何翠章摇头叹息:“因为有使臣们来访,所以今年过年宵禁管得特别严,除了流连青楼的那些人,其他男人都老老实实在家守岁。”
那就奇怪了,堂堂一公主,总不能去青楼找男人吧?
再一想到南疆公主离开的时候,那眼神分明是有几分不屑的,可见她找的男人,地位绝対不简单。
他将这事告知赵夜阑,问他有没有可能是赵暄?
“不会是他。”赵夜阑道,“听说他这几日都夜宿娴妃的宫里,而且他若是想将南疆公主招进宫,压根不用偷偷摸摸,直接光明正大不是更好?”
“可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比我地位还高了……”燕明庭说着,的忽然意味深长地看向赵夜阑。
“你是不是欠抽?”赵夜阑没好气地拧了下他耳朵,“这几天谁天天夜里睡你旁边的?”
“你你你,除了你还能有谁呢?”燕明庭连连求饶,“我只是习惯了,毕竟你在我心里的地位确实很高很高嘛。”
第82章
赵夜阑这日被召进了宫,三日后就是先皇的祭祀大典了,赵暄找他有要事相商。
赵暄并不想举办得多隆重,但宣朝一向非常重视祭祀大礼,所以表面功夫不能少。
但赵暄找他前来,并不只是商量如何举办祭祀,这些是由礼部掌管的,而是商讨如何处理别宫里的人。
别宫里还软禁着一位前太子。
当年夺位时,最先拉下马的就是这位废太子,然后其他几家才开始谋势而动。二皇子和四皇子见赵暄开始展现锋芒的时候,就联合起来,派人暗杀,不过那次有惊无险,金领卫及时救了他们,赵夜阑也替他挡了一箭。之后两人便是设计谋害了这两位皇子。
如今除了赵暄,也就前太子,和一个怯懦单纯的五皇子。五皇子在赵暄登基后便被送到了北境做藩王,过年时还进京来参加国宴了,至今没有回去,就等参加完祭礼才返程。
“礼部的人说要前太子参加祭祀,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不参加吗?”赵暄问道。
“有,在他参加前暗害他。”赵夜阑道。
赵暄笑了起来:“那不是让礼部和那群言官更有话题发挥了吗?”
赵夜阑叹息:“这家伙怎么还拖着不死呢?”
别宫名为别宫,实际上就是一座荒废的冷宫,在城郊的半山腰上,里面只有十来个下人清扫,那生性荒淫的前太子受了不少苦。
本以为拖上个几年就能咽气,去年派余钧良去别宫探望了一番,回来说是対方已经有些疯癫了,没想到竟然还苟活着。
“罢了,谅他也不成气候,就让他参加吧。让父皇在天之灵也看看,他最宠爱的太子如今是多么狼狈。”赵暄道,“你带着人去别宫去通知他一声吧。”
“是。”
赵夜阑离开皇宫后,即刻出发,经过集市时,正好撞见了巡逻的燕明庭。
燕明庭问他去哪,他说别宫。
“我陪你去。”燕明庭看了眼他带的十来个侍卫,小声说,“怎么带禁军的人?不知道你夫君是大将军啊,手底下的人中用多了,你随便去校场挑几个都比这些人强。”
赵夜阑好笑道:“皇上安排的。”
“别听他的,等我给重新找几个人来。”燕明庭沿路喊了几声,片刻后,何翠章和左冉等人就出现了。
赵夜阑听着后面这群人叽叽喳喳的,总觉得自己是带了一群鸟。
“等会到了别宫,你们就别出声了,听到没有。”
“听到了。”众人连连答应。
别宫的山路崎岖,好在有燕明庭拉着他,走了一段路后又直接把他背了起来。到别宫前,他才赶紧拍拍燕明庭的背:“好了好了,快放我下来。”
“怎么,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啊。”燕明庭打趣了一句,把人放了下来。
“你们都在外面候着。”赵夜阑说完,转身往里面走去,却发现燕明庭也跟了上来,道,“你也在外面等我吧。”
“不行,听说这前太子都有些疯癫了,我肯定得保护好你的安危。”
赵夜阑还是有些疑虑,叮嘱道:“那等会他说的胡话,你千万不要放心上去。”
“好。”燕明庭四处打量了一圈,这里荒废已久,连下人们都有几分敷衍。
赵夜阑来过这里好几次了,所以下人们看见他,喊了声赵大人,再看向燕明庭时却有些呆愣,似乎不知道他是谁。
这里消息闭塞,连饭菜都是山下的人送上来,恐怕连燕明庭的事迹都听的少,更何况是他的长相。
两人也无意多做介绍,径直往里面走去,直到来到一扇门前,看见一个人斜躺在床边的地板上,手上拿着一壶酒,举得高高的,酒水一半落入口中,一半滴在脸上,哈哈大笑:“好酒好酒,小二,再给我上一坛。”
赵夜阑走进去,道:“三日后便是先皇的祭礼,还请大皇子到场观礼。”
赵旭扭头看着他,半晌才问了一句:“赵夜阑?你又来了?”
赵夜阑不语。
赵旭冷笑几声,将酒壶向他砸过来,被燕明庭横空拦下。燕明庭眉头紧蹙,不悦地看着赵旭。
赵旭目光又落在他的身上,眼里尽是嘲弄之意,随后说道:“赵夜阑,你个走狗,怎么配和我说话?”
赵夜阑也不恼,走到他面前,一脚踩上他撑在地面上的手,俯视道:“我是走狗,你又是谁?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罢了。”
他永远记得在地牢时,这个畜生大摇大摆地走进牢房,挑选年轻貌美的女人,这双烂手还曾摸过他娘的下巴,甚至出言讽刺:“好看是好看,就是老了些,我要找的可是雏。”
“啊啊啊啊!”赵旭手指被用力碾压过,赵夜阑松开脚之后,他立即抱着手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双眼通红,“赵夜阑!你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赵夜阑一巴掌扇他脸上:“那我为何不现在就把你杀了呢?”
“你敢!”赵旭捂着脸,愤恨地看着他,余光瞥见燕明庭,不知想到了什么,冷笑几声,忽然道,“我有事跟你说,麻烦你让赵夜阑滚出去。”
燕明庭不悦,压根不理会他。
“你不想知道你老将军的真正死因了吗?”赵旭问道。
燕明庭猛地一怔,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知道些什么?”
赵旭看向赵夜阑,意思很明显。
“你先去外面等我一会儿。”燕明庭低声道。
赵夜阑不放心地走到门外,却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燕明庭走到他面前:“现在可以说了吗?”
“是赵暄指使的。”赵旭压低声音道。
“不可能。”燕明庭控制着脾气。
“你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他给你送去边关的太医,是不是很得你们父子的心?”赵旭顿了顿,道,“我亲耳听到他吩咐太医在老将军酒水里下毒,就是为了让你掌管大军,这样你就会因为一点恩情而乖乖听话。你看,你现在不就是一条合格的狗了吗?”
燕明庭呼吸急促了起来,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看着他:“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可以向天发誓。”
赵夜阑在外等候了一阵,随后听见房门打开,神色焦急地上前问道:“他说什么了?”
“你先回府去,我有点事要去做。”燕明庭说完,让小高和左冉送他回去,然后将何翠章叫到一旁,一边神色匆匆地给他吩咐了几句,一边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