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即将来临的战争,魔域严阵以待。
那么修真界呢?
他们一贯的态度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起先只不过是结界破损,就叫他们联想到是魔域暗地里的绸缪。
如今魔族的兵到了结界处,他们定会认定是魔族妄图入侵,岂不是更会激发矛盾导致战争开启。
我去找桑落的时候,桑落正吩咐一位魔将什么。
“……去吧。”
对上桑落尚未散去杀气的眼眸,我的心陡然凉了一瞬。
“魔尊……”
见我神色惶惶,桑落将眸中冷色敛起,“晚晚,我吓到你了?”
我抿了抿唇,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觉得乱得厉害,“你调好多兵。”
其实我也明白,这些事情我没有资格管,甚至连我过问都是逾距,我是仗着桑落喜欢我,持宠成娇。
“晚晚,”桑落解释道:“我调兵并非是想掀起战争,而是我身为魔尊,必须对我的子民负责。”
“我这样……”桑落轻轻叹息,像是疲倦,又像哀怜。
“也只是提前为最坏的可能做好准备,这样,就算是真的不得不战,也不至于因为失了先机,陷入被动。”
他说的我都明白,他是对的。
可我仍是觉得有什么地方是我没有注意到,却又至关重要,某种莫名的危机叫我如鲠在喉,我畏惧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真的不可避免了吗?”
桑落略略皱眉,为难道:“你知道,这并非单单是我们魔域能够左右的事情。”
“我们想要和平共处,可他们只想要将魔域重新封锁。”
“魔域已经被封锁了千年,不该被继续封锁,你明白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桑落脸上的神色是我看不明白的复杂,但我能够感觉到在他平淡语气底下的坚持。
“好了晚晚,别担心了,修真界派了使者,或许我们能够趁那个时候好好谈谈,找出共赢之法。”
而后,便是七日后修真界的使团来到魔宫。
桑落对于修真界派来的使团,十分重视,还特意在魔宫为这群修士设下接风宴,我也被带去参加了那个晚宴。
“晚晚如何能算外人,到时候,你就坐在我旁边,我照顾你。”
桑落说我总是闷在魔宫,也该也来热闹一下。
我口笨嘴拙,拗不过桑落,便也跟着去了。
但有时候,人倒霉的起来,只是去吃了一顿饭,就可能会招致祸端。
我从来不算幸运,成为魔族之后也不例外。
择天宗作为修真界第一宗门,不出意外前来魔域谈判的使者里就一定会有择天宗的人。
只是我没有想到,择天宗上下这么多修士,来的偏偏是我的死对头苏涟漪。
宴会期间,我实在身体不适,没什么胃口,又乍然看见自己昔日仇敌,整个人都魂不守舍起来。
桑落察觉我的异常,便安排侍女带我回去休息。
“是我考虑不周了……”桑落神色歉然,“既然晚晚你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我让小厨房等会给你做一些你爱吃的。”
我浑浑噩噩的应了,起身离开了筵席。
因为看见了苏涟漪,我接下来几日都不肯踏出自己的小院。
但有些事情,从来不是逃避,就能够躲开的。
我躲了几日,听说修真界的使者要走了,正好手上的书看完了,便去还书。
还书路上十分顺遂,
“师兄?”
果然又是苏涟漪。
我的眉头无意识的拧紧了。
之前离得远,又刻意不去注意,这一次离得这样近了,我很快就发现一个令我愈发厌恶的事情。
我离开择天宗甚至不到一年,也不知他得了什么机遇,竟先我一步结了婴。
“他是你的师兄?”与苏涟漪同行的是其飘渺宗的大师兄。
“是啊,”苏涟漪语气怅惘,“他还在择天宗的时候,我同他还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明明早就是撕破脸的关系,苏涟漪却总是在人前做出一副对我还有旧情的虚伪模样。
每次看见他这样装模作样,我都恶心得想吐。
苏涟漪话音未落,同行的择天宗弟子就马上厌恶开口。
“什么师兄,不过是一只居心叵测的魅魔罢了。”
“就是,那魅魔隐藏身份潜伏在我们宗门,不但魅惑了凌珏剑尊,还蛊惑了我们的少宗主,把我们择天宗上下搞得乌烟瘴气一团乱。”
“等等,他怎么看起来……他该不会被……搞大肚子了吧?”
“……他才到魔域不到一年,肚子就都这么大了,说之前跟魔尊没一腿,谁会信。”
“就是,那个时候,他明面上的身份还是剑尊的道侣……果然是个不知廉耻的玩意。”
他们说得实在难以入耳,我手指攥紧又松开,终究还是顾忌腹中的孩儿,只想要一避了之。
可我要避,苏涟漪却不肯放过我。
“别这么说师兄,他或许有苦衷。是不是师兄?”苏涟漪的视线紧紧盯在我的身上,“你有什么苦衷尽管同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不需要。”我语气硬邦邦的拒绝。
“他能有什么苦衷,魅魔最会骗人,苏师兄你可被魅魔蛊惑了。”
不必去看,我的脸色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我牙关紧咬,好不容易才将骂人的话憋回肚子里。
他们人多势众,我现在落了单,受伤倒是小事,我只怕伤及腹中孩儿。
我恨恨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修,默默将他们的脸记在脑中,今日之辱,日后,我必要他们百倍奉还。
“师兄,”苏涟漪轻轻唤我一声,“你真的同那些人所说的那样……是魔族的奸细?”
我心中怒气一滞,什么奸细?
我疑然看向这群人族修士。
这是他们又替我编造了什么新的罪名?
“你真叫我失望。”苏涟漪的视线不带情绪的落在我的身上,我在他注视下里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就像躺在砧板上待宰的猪羊,而苏涟漪便是那即将挥刀的屠夫。
那种浓重的,近乎粘稠的不舒适感叫我的心脏都无意识微微紧绷起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强撑着不肯露怯,见有魔卫路过,便道:“接我的魔卫来了,我就不同你们空耗时间了。”
“嘁,果然是攀上魔尊……”
直到我离开了苏涟漪的视线范围,背后发凉的感觉稍稍缓解了些。
可我,终究还是低估了苏涟漪对我的恶意。
明明已经被苏涟漪陷害了如此多的次数,可我却还是天真得愚蠢,满心以为自己只要呆在魔宫里,就不会有危险。
以至于明明察觉到苏涟漪对自己的古怪态度,却还是没有对此做出应对的措施。
于是当夜,我就被悄无声息的带离了魔宫,被迫成为这群人修离开魔域事的“随行物”之一。
而几乎是使团离开的同时,修真界就同魔域开了战。
雪无城是第一个被正道收回的城池。
像是要把之前丢的脸面全都捡回来,好好扬眉吐气,当时在雪无城的魔族也好,妖族也罢,有一个是一个,全部被正道俘虏关押。
下月初三,就是他们正道诛魔的好日子,而我,更是首当其冲。
连魔尊都爱慕着的魅魔,会被当众诛杀,以儆效尤。
第92章 晚晚受委屈
我靠着墙坐着,有微弱的光从墙缝里照进来,叫我知晓外界半分同牢里昏暗无光。
自我被苏涟漪他们带离魔宫之后,就被投入雪无城的牢中,一直关押至今。
牢内阴冷湿潮,连扇窗户也无,像是怕我伙同别的魔族逃跑,他们独独将我单独关在此处。
纵然我向来不喜同他人接触交谈,但被关了那么几日之后,我竟发现,原来……我其实也会害怕孤独。
逼仄的牢房里,除了一个我,剩下的,算是活着的生物,就只有几只在阴影里爬动觅食的虫豸。
可就连这些虫豸也比我自由。
这里偏僻到了极点,灵力也匮乏,又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我几乎是数着水声度日。
其实孤独倒也没有那么难捱,真正叫恐惧的另有其事。
这三日里,我不曾饮过一滴水,进过一粒米,若我尚有修为傍身,便是忍饥挨饿上几日也没什么关系。
可他们锁了我的灵力。
多熟悉。
每一次,我好不容易修为有些许进益,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好不容易要筑基,结果被苏涟漪推向毒虫,十数年修为不得寸进。
好不容易结了丹,又被洛无尘锁了修为强行带回择天宗。
好不容易……离开择天宗,解开丹田上的禁制,又成了人修的阶下囚,再次被锁了修为。
我不能动用灵力,也无法修炼……
若我未有身孕,就是没有灵力,也能忍受。
但这些,都只是如果。
我腹中孩儿已有八月,正是最需要灵力的时候,可我却没有灵力能够给它……
腹中的胎灵愈发虚弱,我几乎感受不到它的灵力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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