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习巩固的内容,暂时一天就加一到两篇。
等后续打卡表进入半月以上的间隔期,他们再根据个人速度做第二回 调整。
杜知春已经在打卡,对计划本的发行就特别在意,给叶存山讲:“书斋新收了两篇稿子,程公子还要印刷画册,计划本的工期就延后了,我叫人先给弄了几本出来,咱们先将就着用。”
刻印作坊的工匠都忙,本子内页简单也没空做,作坊里的学徒都抽不出来空闲。杜知春就让家里书童对着划线临摹,做了这五本出来。
他们三个分完,余下两本他拿去同窗传阅,看他们需要不需要。
他一走,叶延还跟叶存山说:“他要改改那个爱炫耀的性子,炫耀时不踩人痛点,该是个大好人。”
杜知春最近已经改了许多,炫耀时没踩人痛点了。
倒是叶存山莫名其妙开始炫耀了起来。
近些时日里,同窗对他多有议论。
叶延问他怎么回事。
叶存山摸摸鼻子,总不能跟他堂哥说他本性如此,就给杜知春扣了一口锅:“近墨者黑。”
叶延:“……”
书院里的事儿云程不知道,就看叶存山最近读书的劲头,心疼自家夫君,吃喝上都很舍得。
炉子上一天都炖着大排骨,随时都能舀一碗清甜的大骨汤喝。
自己买菜做饭要比去店里买要省,省下来的银子也都花到了伙食费里,叫柳小田怎么滋补怎么来。
柳小田厨艺好,在他的帮助下,云程的奶冻也做得特别顺利。
现在温度低,外面没冰雪,放着也能自然冷冻,只等着叶存山学得焦躁时吃口凉的降降火气。
天晴时,县里也热闹。
今日最为热闹的一件事是杜家书斋发行了一本画册,画册很便宜,只收了纸张成本和人工成本,算下来一百文一本。
跟那动辄以两收费的书本不一样,就是那话本,也是二两起步的。
画册新鲜,西边码头的商人最先动起来,看到后面还附加了三个方子,全都掏钱要买。
可惜这画册限购,一人只能卖一本。
古代这方面的技术还有欠缺,只能靠人眼记忆。
商人们也有法子,多请些人也能买。
有人买了是想垄断,少一个人得到画册,就少一个竞争对手。
有人纯粹就是为了多买一些,拿到别的地方继续卖。
也是这时,一阵闹哄哄里,孙阳跟徐风一人架着一辆驴车过来,车上满满当当的货物。
正是画册上三个方子制造出来的产物。
有实物,看热闹的百姓们也被带动,加入了抢购热潮。
程文瑞在不远处的酒楼上临窗观望,跟县老爷杜禹说着蜂窝煤最近销量开始上升的事。
“徐风说是得了一位客人的指点,在门外搭了灶去烧蜂窝煤,孙阳是个机灵的,觉得光烧水不吸引人,还去买了只鸡宰了,一只鸡从早炖到晚,想不注意都难,还有人问他家是不是卖鸡汤的。”
后来附近铺面的人过来搭话闲聊,知道炉子里用的东西是煤炭还躲得老远,怕里面的毒气。
孙阳也豁得出去,他就坐炉子边烤着火。
一天下来,他人没事,汤喝了两碗。
这才有人试着买了一筐,反正便宜,不好用就当邻里间互相支持了。
用过后,才知蜂窝煤的好。
口口相传之下,作坊里堆的蜂窝煤可算卖动了。
这几天推行下来,反倒是肥皂团的销量最低。
杜禹说是蔚县的经济原因,“我叫了几个商人问过,这东西在府城能卖得好。”
京都也有肥皂团,加了名贵香料的肥皂团宫里都在用。
程文瑞没指望把三样东西都抓手里,他目前想稳住的是蜂窝煤跟藕粉。
“蔚县下面几个村子年年种藕,到时看他们是想卖还是想自己做,若我家那铺子有人压价强买,就劳烦杜大人寄信一封,路虽远,晚辈也愿意跑一趟。”
挖煤有危险,他也跟煤矿主谈定了交易。
程家会再联系人到蔚县,教他们安全开采技术,换煤炭价格的稳定。
可以提价,不能太过。
此时,下面人挤人的杜家书斋,也因为孙阳他们的报价,慢慢静止下来。
百姓们都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商人们更是注重利润成本。
这些东西脑子里稍稍活动活动,就知道在当地做,赚不了几个钱。
因为没法抬价。
倒是有家里困难极了,觉得这东西成本低廉,愿意花时间去做,赚一点算一点。
这一步才算达成了程文瑞的期许。
家里宽裕的,瞧不上。
商人们想垄断,也做不到捂住百姓的嘴,更不敢到背后是官家老爷的铺子里撒泼。
反而是原本就只想要买了画册去其他地方卖的商人在这次的抢购里获利最高。
——不管在蔚县本地是什么价位,只要其他地方没有,这画册再次也是一本书。
他们还聪明,把三样货物也一样买了些做样品,到时就更好卖了。
看着画册推行出来,铺子稳当经营,从王家解救出来的一批人也各自有了营生,程文瑞才好放心回家。
唯一的遗憾是,府城首饰铺子给京都传信,说看见了姑姑的手镯玉佩,他拿了父亲的信物,一路追过来,姑姑没有找到,手镯玉佩的主人没找到,只碰见了王家这糟心事。
所幸最后结果是好的,也算为姑姑积福了,愿她在外也有人能帮一把。
他今日启程回京,画册带了一箱,肥皂团带了一盒,藕粉有五桶。
蜂窝煤他没拿,怕路上引燃危险。
还有三箱羊毛织品。
派出去在纸铺学织毛衣的两个小丫头也学有所成回来了,返程路上还还能再练练,赶在年尾,能给爷爷送上一身保暖衣物。
临行前,杜禹给他送了一竹箱的计划本内页。
附带了记忆曲线的使用方法,“我那侄儿的同窗倒腾的,近些日子他们几个尝试着用这法子学习,效率还不错,我让他写下来了,蔚县穷,本土也没什么特产,就拿这薄礼给你饯行了。”
程文瑞作揖道谢,带着十多人上了船。
他人走了,蔚县的热闹却没有停止。
走在县里每个街头,都能听见人在议论画册,猜测提供方子的人是谁,有这方子不自己赚钱,能免费送出来,肯定非富即贵。
起初有人猜是京都来的小公子送的,“除了他,咱们县城也没有出手这么阔绰的人了。”
程文瑞在得知有低价纸可以印刷画册后,他还往前附带了一页专做说明,这是一匿名好心人所赠。
越是保密的东西,百姓们探索欲就越强。
各种猜测版本比小说还精彩。
此时的静河纸铺里,也为这事儿热闹着。
这画册用的纸是他们纸铺的第一单生意,印出来后,他们当然要买回来瞧瞧。
叶根还说,“第一笔生意,就是做这惠及穷苦百姓的好事,我们这铺子也算有福。”
他本来前几天就要走,因为楼上还有贵人家里的小丫头在学织毛衣,不放心离开。
多留两天,叫他看见这个,还说回村就再抽调一批人出来,试着做藕粉。
“现在造纸作坊、羊毛织品能给村里人加不少进项,再有个藕粉,以后娶媳妇都不用几代挤一屋了,自个儿就能盖个青砖大瓦房!”
就叶庆阳表情怪怪的。
他心里说释然,一直没能完全释然——毕竟被人火热的视线盯着,哪里能说不在意就不在意?
看见了这话本,才是彻底死心。
原来真的是因为他会画画。
边上叶粮也沉默不语。
他是第一个捡到阴司通缉令,吓得大喊“有鬼”的人,对这炭笔作画的风格熟得不行。
也一把年纪了,早前没好意思说,他那几天里,还做噩梦,梦见黑白无常俩鬼差要来勾他的魂,说他阳寿尽了。
现在再看这画册,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
后来那阴司通缉令被大谷村的人说是人画的,他们又叫叶旺祖、叶庆阳还有叶延几个重新看了,确认人为的后,他就不做噩梦了。
现在想问也不好意思提。
倒是今日空闲下来的存银嘴皮子快,“这画风好熟悉啊。”
气氛一窒。
存银说话不喘气,立刻接了一句:“这东西好像是庆阳哥画的?他前几天画的内页纸就很像这风格。”
大家又移开视线。
叶庆阳干咳一声解释,“之前我看那阴司通缉令画得好,人物传神,特地模仿过。”
最初临摹了拿去吓唬李大道那事,就不必说了。
说到这个,大家自然又骂了李大道几句。
叶根家的存雪被批了个克夫命,孩子性情都变了。
叶庆阳说招婿会冲撞长辈,也还单着。
存银家的大哥叶存山也被批了个克亲友不利兄弟的命。
乡下人骂人不讲究,嫌弃存银这小孩子在这里待着,他们不好问候李大道的十八辈祖宗,叶根就打发他出去玩。
“忙了几天了,今天算你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