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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夫郎有点甜 [强推] (羽春)


  家里对宋锦是有不满与怀疑的,只是没有实质证据,宋锦又会发疯,程太师顾及弟弟面子,不会对她做什么。
  但真有证据是她,程太师也不会原谅她。
  虞氏拍拍云程手背,“孝服已经做好了,你待会儿顺便拿回兰园,跟存山都试试,另外入墓那天,存银就不跟去了,我会让玉香跟着。”
  云程应下。
  另一边,叶存山被叫到了程太师书房。
  昨天没考他,今天就考得多。
  除却文章经义,还有时事讨论,政策相关。
  后两类很敏感,脱离书本后,就考验学生本人的处事能力。
  同样,也很能暴露本心。
  特别是叶存山这类才刚考上生员,未在府学深入学习的人,他还不懂套路。
  叶存山敏锐,察觉到了太师对他是有点不喜的,稍稍想想,就知道是回家当天,问他以后日子怎么过,怎么打算时,他说话太直接,给人落了差印象。
  这点无法改,再重来一次,他还是会直说,所以沉沉心,就专心应对今天的考验。
  他文风平实质朴,能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杜先生说这是他最大的优势。
  叶存山答话也是这个风格,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要他随便说说,他也仔细思考过。
  答案不说绝佳,但也不算中庸,因为都有很强烈的个人风格,也没以一己私利优先考虑自己。
  其中还有一个问题,是问他对生员举人名下田地免税挂靠怎么看。
  叶存山自己出身山村,家里是有地的。
  村里出的学子多,他们整个村的地税都能不用交。
  现在是出了他一个。
  怎么看,当然是如实说。
  他管不了别人,就管自己。
  朝廷给学生的优待,不能拿来徇私。
  都这样干,谁还交税。
  税收少了,国库也会空,短期看着没事,长久以往,不利发展。
  也应了程砺锋那句,只有做生意时显奸诈,其他方面除却宽和敦厚,还有点理想化。
  程太师最后问他两个问题,一是他昨日为什么敢大胆直言,二是他为什么会来参加科举。
  “文瑞说你们村里没几个读书人。”
  家里供得苦哈哈,叶存山之前跟族兄弟一起识字,也没表现出特别好学的样子,后来突然奋进,怎么都不像是村里人说的那种,因为简单识几个字,都能轻轻松松拿月钱,所以有了动力。
  第一个问题,叶存山回答很快,“面子比不过日子,我不觉得想让家人过好日子是什么丢人事。”
  挣钱的事,也不丢人。
  第二个问题,叶存山再没说家里那套说辞,讲了云程都不知道的一件往事。
  那是他出门走商吃过的最大的亏。
  在石泽县,一个小小童生都能鼻孔朝天。
  秀才更加傲气,出个举人老爷,简直比县老爷还腰板硬。
  陆瑛才过去,就能被人抢玉佩,差点走不了。
  叶存山能讨着什么好?
  石泽县的人也会看菜下碟。一般是挑那种看着阔气又没经验,态度还谦卑的人,觉得他们不敢把事情闹大。
  另一类则挑货品少人穷的小商人,恰好商品入了眼,他们会找由头“买”,给几个铜板就打发,觉得小商人闹不大。
  他吃不下这个亏,跟人起冲突后,几个铜板都没有,还要反被讹诈。
  说谁谁谁被他打伤,说要去医馆验伤,要去县衙见县老爷。
  若在蔚县,叶存山是不怕的,县老爷又不眼瞎。
  但在石泽县,他看周围百姓都是一副同情可怜又带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他哪里不懂?这真见了县老爷,他还能吃个更大的亏。
  所以他忍了。
  货品不能请人帮忙,他一箱一箱的送到别人家。
  一口凉水喝不着,一枚铜板没有,还要他留下身上银子。
  留下了,还要他道谢。
  谢他们“既往不咎”,“饶他一命”。
  叶存山当时就很不能理解,静河村也是氏族村落,可没有这么横,就因为多了几个书生?
  叶延也读书,当时也是童生啊。
  这问题没有答案,只能他自己再往上摸索。
  后来真考了,他才感觉到了变化。
  没别的。
  就因为人家是书生,因为书生可以继续考。
  指不定哪一年,他就入朝为官,鱼跃龙门了。
  程太师问:“你就那么答应给人搬东西还道谢了?”
  叶存山点头,“是。”
  斗不过地头蛇。
  但他后来烧了那批货,这个就不用给程太师说了,免得又对他减印象分。
  他只想烧货,不想殃及无辜,在附近停留久。
  他样貌又显眼,当天夜里沿河游了好远的路,才上了兄弟的船。
  他还能记得,当时在水里潜游时,能听见石泽县码头传来的骂骂咧咧,现在想起还有几分快意。
  程太师没再问其他,要他安心读书去。
  “府城那边也有我的学生,到时你带封信回去。”
  这话,也是接纳叶存山了。
  他松了口气。
  午后时间过得快,哥嫂都在府里忙,存银补完觉后,就自己在院子石桌上趴着想事情。
  玉香当他无聊,过来一问,才知道存银是要给陆瑛准备回礼。
  “你小孩儿,还挺客气。”
  存银说这样有来有往,关系才长久。
  “只拿不出,要说我没规矩。”
  所以人缘好,也是有原因的。
  他们来时没带东西,存银还没有去过裁缝铺子,手里布料针线都没有,想绣桃花符,都没法绣。
  玉香叫他等等,不一会儿就给他把东西送来了。
  存银由衷感叹:“大户人家真好啊……”
  今天陆瑛没来,程文杰下午溜溜达达过来,说来给云程帮忙,结果云程被他娘叫去叙话,他来时,里头只有一个存银。
  程文杰就不想进去,在外头犹豫了会儿,他决定出去找陆瑛玩儿,要玉香跟云程说:“我来找他了,是他不在,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
  大下午的,程文杰往外跑一趟,就为了给陆瑛看手相。
  手相看完,只有四字“命里欠揍”,被陆瑛揪着打了屁股。
  回来时他谁也没说,看云程夫夫俩都在兰园,还假装若无其事的问云程现在画不画游园图。
  云程看他满头大汗,让他先歇歇,“你下午出去了?”
  程文杰说无聊,出去转转,绝口不提他自己送上门被人打屁股的事。
  云程跟叶存山才试完孝服。
  程太师对迁坟的事很重视,孝服不是外面披麻,裹层布就好,而是里外一套新,发带跟鞋子都有做。
  云程的还好,是按照一般哥儿的体型来。他比较瘦,上身衣服略大,现在天热,他想穿宽松点的,稍稍收收肩线,就差不多。
  叶存山的就偏小。
  程家男人身材高挑,都不是魁梧型,这衣服按照普通成衣来,肩膀紧、袖子短。
  云程不想麻烦家里,就想自己改。
  程文杰来时,他便没在画画。
  程文杰说他太客气,“你吩咐一声,都有人做,干嘛要自己来?”
  他要玉香去把裁缝请来,“快些,都要到日子了,今天量个尺寸,赶赶工,明天能送来。”
  云程说他跟小大人似得。
  程文杰不自觉挺腰,意有所指道:“毕竟我是大孩子。”
  大孩子的心事重,一点小事记到现在。
  存银冲他比了个羞羞脸。
  程文杰看他在绣花,猜着是给表哥的,要存银别绣了,“表哥不喜欢这些娘叽叽的东西。”
  结果存银更开心了,“那我这不是就是独一份儿!”
  程文杰被他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石桌就这么点大,云程的画卷大,就坐不下四个人。
  叶存山带存银换个地方看书绣花,云程跟程文杰坐这边继续画少女游园图。
  画卷上其他人的脸都有补全,唯独程蕙兰本人的脸,云程没有急着画,只有一个外轮廓。
  这两天听说一些往事,他能再抓抓性格,到时人物表情神态,能抓得更细致。
  程文杰当他是不会画,在帮云程把全家福的座次点出来后,他说:“你要么看看我的脸也行。”
  云程瞅他一眼,他脸就迅速涨红。
  看着也是个招人疼的孩子。
  云程说不用,“其实你跟她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地方。”
  程文杰耳朵动动,等着云程继续说。
  “你的脸型跟眉形要更英气些,唇也要薄,现在是还小,没有长开,再大一些就好了。”
  程文杰半信半疑。
  他是越大,越被说像姑姑。
  但云程这话,让他心里有些期待与开心。
  要是能越长越不像就好了。
  午后回来,时辰本就不早,下午就这么将就着先把座次画出来,这边就收工。
  程文杰整体看了看,对云程的画技叹为观止,“我也练习好多年了,还不能这么直接画人出来,要有人站面前给我照着画。”
  他对画画兴致不高,说过一嘴就算完,跟着他们一家三口去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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