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某个瞬间,竟然还想要,再多抱一抱,最好还能有个亲亲……
啊!他堂堂安亲王殿下!
怎么能如此轻浮!
他燕穆宁认定了的人,自然就是自己的准王妃了。可亲亲抱抱这种事,定是要拐、不是,正经八百娶回王府才可以的吧!
内心正在激战的某王爷,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大美人换好了干净的寝衣,并且领着坐在了床上。
等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然是敞着衣襟,倚着床头的软枕,任由大美人用温热的帕子擦拭着自己颈见和胸口的薄汗。
燕穆宁:“……”
“下次再逞能,就自己疼着去吧。”云江离蹙眉。
小王爷刚才只顾着在心里骂自己了,骤然间听到了大美人最后半句话还有点懵。
紧接着伤口一疼,他没忍住哆嗦了一下。
这才发现刚刚打的一拨架,还真是又扯裂了伤口,包扎的布巾上已经隐隐渗出了血迹。
也行,这么一来方才自己倒也不算是太死皮赖脸。
觉得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似乎又保住了,燕穆宁心中偷笑。
大美人却似是有些不悦,眉头一直皱着,表情淡淡,手上处理伤口时还丝毫不温柔。
原本就格外怕疼的小王爷,此刻为了自己勇猛的形象,紧紧咬着下唇,不肯出声,眼眶通红,额上都渗出了冷汗。
云江离不经意间抬眸,瞟见少年圆眸中噙着泪,下唇都咬出了牙印……
终究他还是心软的叹了口气,手上动作放轻了些许。
“小七,忍一下,愈合中的伤口,再裂开本就难愈,也更疼些。”他开口安慰道。
这话不假,刚刚长上一点嫩肉的伤,硬生生再次撕裂,自然是疼的厉害,更何况要清理上药再做包扎。
少年没有吭声,眼神中闪着他看不懂的倔强。
“往后不可再逞强。”
云江离不忍,再次开口重复,带着些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埋怨着。
燕穆宁垂眸,长长的睫毛微颤,鼓着脸小声嘟囔道:“不是逞能,我就是想保护你……”
心口似是猛的被少年的话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云江离一贯是理智的、清冷的,唯独这个小少年,总是一次又一次的突破着他的底线,让他不得不面对这种自己都摸不清的情绪。
倏然有些烦躁,云江离厌恶这种模糊的感受,他第一次急躁的想要拨开迷雾,看清心底隐藏了些什么。
·
屋内莫名的就安静了下来。
云江离一言不发的为少年处理了伤口,又将今日打架时新添的几处青紫细细的揉上了药油。
燕穆宁则是敏锐的察觉了大美人变了气场。
眼珠子转来转去,猜不透哪里惹到了人,但总觉得必然是因为自己,便想着哄一哄人。
自小都是被别人哄的安亲王,着实没有哄人的经验。
努力在记忆中扒拉了一番,父皇都是怎么哄母后来着?哥哥们惹了嫂子生气,又都是怎么哄的?
“那个……”
小王爷笨拙的开口,指尖抖了抖,还是大着胆子捏住了大美人的衣襟,用力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把,“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
我哪里不好来着?小王爷卡壳儿了一瞬。
“我、我不逞强,我往后都依着你,你说什么我都听……”
磕磕巴巴的把哄人的话说完,小王爷自己的脸率先红透了,羞的那抹颜色一直蔓延到胸口。
云江离原本还在为自己的情绪恼着,莫名被少年扯着衣襟拽近时,惊的他只来得及微微用手撑了撑床,避免了直接趴在少年身上。
紧接着,少年轻软的声音一句接一句,说出的话也越来越……让他摸不清头绪。
话说完了,自己反而羞的快要熟透了。
云江离心中那丝烦躁,被少年逗的不见了踪影。
俩人现在这姿势、这气氛,再加上刚刚少年那让人不得不多想的话,实在是……
云江离忽然就忍不住想要看眼前害羞的小猫咪,被自己欺负到炸毛的样子。
“嗯……什么都听我的?”云江离听到自己的声音中带着陌生的笑意。
燕穆宁羞的脑袋都快埋到胸口了:“都、都听你的。”
云江离莞尔:“那……若是赶你走呢?”
小王爷震惊:“你、你不是说……没有要赶我走么!”
这话说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鼻音的尾声都颤了颤。
云江离故作认真:“不是说了都听我的?”
小王爷委屈巴巴,试图为自己争取:“那那、那我不是伤还没好……”
开玩笑,人还没拐到手,能走?
云江离继续逗他:“那就是伤好了,便走?”
小王爷已经在炸毛的边缘徘徊了:“往后再说往后,可现如今,伤就是没好,你看我身无分文,连件衣裳都没有!你不是说救死扶伤的么……”
“那我、我就是你捡回来的呀!反正我又是伤、又没地方住,那你捡了我回来就要对我负责呀!”
燕穆宁说着说着就急了,哄人的事往脑后一抛,开始破罐破摔的耍赖了。
终于如愿看到炸毛小猫咪的云江离,心中一面有些满足,一面又暗暗唾弃自己不知何时添了这么个恶趣味。
他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蛊惑。
“那捡了你,治好了伤,又没收诊金。你打算给我做小药童来抵债么?”
作者有话说:
小王爷的众哥哥们:我们何时这么怂颠颠的哄过你嫂子?(怂也不可能让你看见)
唯一清醒的某悠:哄,不也应该是大美人哄你么?(抖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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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雷:小可、仙锦:1个!
营养液:57183773 30瓶;仙锦 9瓶。
鞠躬——
第17章
拐王妃,已经迫在眉睫
被云江离成功蛊惑的小王爷,刚炸起来的毛,唰的一下都顺了回去。
看着眼前那双勾人心魄的凤眸,燕穆宁差点儿就脱口而出:我把自己抵给你!
所幸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紧紧拉住了小王爷,末了他只是吞了吞口水,点着头应道:“好、好啊。”
看这少年答应的如此痛快,云江离心情更加复杂了,这脑瓜子看起来真的是不太聪明,也不知他家里人是有多心宽,怎么放心他自己出来,偏不怕被有心之人拐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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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远在京城,方才听完安亲王府上消息的当今圣上,忽觉得鼻子痒,连打两个喷嚏。
惊的守在一旁的李公公连忙奉上热茶,询问着可否要召太医来瞧瞧。
年轻的帝王摆摆手,嫌弃他大惊小怪。
打个喷嚏而已,哪里就需要惊动太医院了?他自己心里倒是有些奇异的感觉,刚才怕不是老七那个小崽子在骂自己吧!
倒也不是他胡乱猜测。
主要是,这大晚上不睡觉,还敢骂骂咧咧的,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次日早朝过后,皇上单独留下了诚亲王。
“你们都先下去吧。”
皇上坐在书案后的挥挥手,李公公便带着一众内侍退至了殿外。
整个临华殿内便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
“昨夜,老七府上的人来过了。”皇上抬了抬手,指着旁边,“你坐下,只你我二人在,不必这么拘束。”
诚亲王燕穆宸是先帝的五皇子,当今圣上身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手握京城防卫重任。
因他母妃生他时难产离世,自幼便养在先皇后的膝下,与当时还是太子的圣上相伴长大,感情颇为深厚。皇上自登基以来大小事宜也总是习惯与他商量。
“谢过皇兄。”诚亲王仍是端着礼数先谢了恩,才落座。
“是穆宁有消息了么?”
一提起这事皇上就脑袋大:“他有个屁……”
“咳咳。”诚亲王垂眸清了清嗓子。
“他还没消息。”皇上把骂崽子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外人面前,当今圣上自小便是聪慧有礼、博学勤勉之人。只有亲近之人知晓,圣上对着自家同胞亲弟弟的时候,什么温润如玉、什么谦和机敏,都得烟消云散。
其实也不单单是圣上如此,连先皇、先皇后、众皇子和各家世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拿安亲王殿下没什么脾气。
燕穆宁从小就古灵精怪的很,偏又聪慧伶俐,仗着自己一副好容貌,可以说是相当肆无忌惮了。
卖乖卖惨、装娇憨可怜、嘴甜起来不要命、毒舌起来气死人。
总之就没人治的了他。
“你说说!他怎么就敢这么大胆子呢!身边就那么点护卫,他还敢兵分三路,要是有个万一……你说说可怎么办!”
皇上提起这事就气的不行,天知道燕穆宁身边的十一把消息送来时他有多后怕。
“穆宁一贯机灵,身手足以自保,不会有事的,皇兄且安心。”
“倒是这消息,皇兄打算怎么做?”相比之下诚亲王淡定的多。
谈起正事,年轻帝王表情严肃了起来,上位者的威压尽显,手指在桌案上轻敲几下:“叫你来,也是为着此事。”
“你身边最信得过的人,暗中派出去两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