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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美恩公不对劲 完結+番外 (猫不皂)


  “吴以浩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混蛋。”韩方扶着聂云汉往床边走,按着他坐下,“能出这种混账主意的,除了他没有别人。”
  聂云汉紧紧握住韩方的手,仰头看着他,诚恳道:“多谢。”
  韩方满脸揪心之色:“云汉,我们已经失去了羽书,你……要慎重。”
  “我会的。”聂云汉应道,换了话题,“听孔大哥说,羽书的尸身是你接走了?”
  “嗯,存在水下不是长久之计,我便先让人将他送回棠舟府老家,刚收到消息,已经将他安葬在他父母旁边了。”
  提起年龄最小的向羽书,韩方显然更加心痛,尤其这孩子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少年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自己人手里,还是那样的虐杀,只是稍微一想当时的情况,他便觉得心神俱裂。
  聂云汉本就对向羽书之死心存愧疚,方才提起,也已心疼得呼吸都不畅快,此刻看着韩方的神情,更是从心头涌起一种伤痛与恨意交杂的负罪感,不禁“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指挥使……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你这傻孩子,关你什么事!”韩方连忙蹲下去扶他,“错是平野的错,我怎么可能怪你!”
  “我真是……太没用了。义弟义弟看护不住,手下手下照顾不了,将来我有何面目去见义父!”
  聂云汉坐回床沿,一时间心力交瘁,感觉所有的力气都随着泪水流逝殆尽,他竟是连后背都挺不直了。
  身为士兵,见惯了战场生死,原本在这方面早已看开,但赤蚺几人比起寻常兵士来关系更近,本就如同一家人一般亲密无间。这次聂云汉劫后余生,大家都重重松了口气,回嵩昌府的路上,竟都心照不宣,谁也没敢提羽书的名字,生怕毁了这来之不易的轻松气氛。
  可不提归不提,聂云汉能看得出来,所有人心中都在默默祭奠,表面上的不在意,无非都是强颜欢笑罢了。
  韩方将他搀起按回床上,语重心长道:“云汉,道理你都明白,我也不再多费唇舌,这件事没有人会怪你,你也别去怪你自己,免得羽书泉下有知也不得心安,知道吗?!你们要替他活下去,开开心心地活下去!”
  聂云汉望着韩方同样泛红的双眼,认真地点了点头。
  囿于悲痛不是丈夫所为,羽书,汉哥定会为你报仇,祭你在天之灵!


第192章 番外二 生辰
  卓应闲在院子里练了会儿剑, 很快练得满头大汗,便到一旁井里打了点凉水,就着水瓢喝了个痛快。
  “怪了,怎么没陪着你那情哥哥?”
  这老不正经的调调, 一听就是来自他那没正形的师父。卓应闲循声望去, 果然见云虚子背着双手, 笑容可掬地向他走来。
  “汉哥正与指挥使秉烛夜谈,我在旁边凑什么热闹。”他看着老道, “师父,你也睡不着吗?这几日不是也没休息好。”
  云虚子在旁边石凳上坐下,笑吟吟道:“我若是说, 因我过往的身份,到了大曜都司衙门里紧张得睡不着,你信吗?”
  卓应闲“嘁”了一声,坐到他対面:“你觉得呢?”
  云虚子但笑不语, 看着卓应闲拿汗巾擦汗,片刻后又道:“小弦儿,之后什么打算?恐怕是不会跟我回文州了吧?”
  “这……这要听汉哥的。”卓应闲从实道来, “我们至少要先去汀洲见萧儿。师父,往后你跟我一起住, 别再回清心观了。”
  云虚子听了这话,连连摇头:“嫁出去的徒弟,泼出去的水啊!”
  卓应闲:“……”
  “恐怕你那位汉哥, 暂时也去不了汀洲,等他养好伤, 指不定要折腾什么事,你肯定是到哪儿都跟他去, 我呢,就再考虑考虑。”云虚子老神在在道,“老道我年老体衰,跟你们可混不起。”
  卓应闲想了想,应道:“那也成,等汉哥事情都办完,安生下来了,我再接你与我团聚。师父,你睡不着,要不我去帮你煮碗安神汤?”
  “嗯,喝一碗倒也——”
  “未尝不可”四个字云虚子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两人便听见聂云汉厢房那边传来开门声,卓应闲“咻”地扭过头去,便见韩方退出厢房,关好门离开。
  “师父你多躺会儿就能睡着了我先回去了!”卓应闲拎起拂雪,一溜烟地跑了。
  云虚子:“……”
  就这,还不承认自己是泼出去的水?!
  卓应闲进来的时候,聂云汉的情绪已经平复很多,他靠着床柱,挂着一対又红又肿的眼,故作轻松地冲対方一笑:“练完了?”
  卓应闲把拂雪挂起来,脱掉已经被汗水浸透的外袍:“嗯,跟指挥使聊得如何?”
  他避出去,不但因为不想妨碍聂云汉和韩方谈心,更是不愿意看见聂云汉流泪。
  平素流血不流泪的汉哥,若不是真的伤了心,定是不会哭的。
  可是这一个月来,汉哥伤心太多次了。
  卓应闲知道,聂云汉在自己面前,多少还是会压抑一些悲伤痛苦的情绪,他不想対方忍得太辛苦,心想汉哥若能借着与韩方秉烛夜谈的机会尽情宣泄,也是件好事。
  “聊得不错,捋顺了很多事。”聂云汉笑嘻嘻地向他伸手,“过来给我抱抱。”
  “抱什么,我一身汗,还得擦洗。”
  “不擦了,我阿闲汗味儿好闻。”
  卓应闲:“……”
  但他受不住対方殷切的目光,只得穿着中衣坐了过去,被自家相公搂了个结结实实。
  其实说是搂,实际上是聂云汉整个人靠在了他半边身体上,卓应闲赶忙环住対方的腰,以免聂云汉失了力气。
  “有两件事,一件好,一件……不那么好,先听哪个?”聂云汉笑眯眯地说。
  “早晚都得听,你随便说吧。”
  聂云汉搭着他的肩膀,把户籍的事说了说:“指挥使说会帮我们办妥收养萧儿的事情,挂在咱俩谁名下等我们自行决定。我呢,就听你的,你说什么是什么。等回头去了汀洲,也把师父一起登记上,咱们一家祖孙三代,共享天伦。”
  这确实是件好事,卓应闲听了心里高兴,笑道:“萧儿口口声声喊你阿爹,跟你不就行了。可我俩同为男子,如何登记在一户?”
  “按兄弟应该没问题。”聂云汉想了想,又促狭笑道,“要不咱俩其中一个登做女子?”
  “好啊,卓夫人,此等大任,就由你来承担吧!”卓应闲皮笑肉不笑。
  聂云汉看他一本正经的小脸,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耳垂:“这事儿倒也不急,细节咱们回头商量。另外一件……”
  “你是不是想去找哈沁报仇?”卓应闲问道,“我与你同去。”
  聂云汉偏头亲了他一口:“我阿闲就是这么善解人意,不过除了哈沁这事儿,还得去宫里讨个说法。我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不会危险,这个你放心,大内侍卫的功夫我还看不上——”
  卓应闲再度打断:“为关前辈伸冤的事我没有异议。你是我相公,你去哪我去哪儿,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之内!”
  “傻瓜,没想甩开你。”聂云汉把人抱紧了些,“以后我们两个都不会分开。”
  商量好之后,卓应闲还是去厨房里熬了安神汤,一碗送去云虚子那里,一碗灌给了聂云汉。
  要想报仇,须得先养好身体,想养好身体,就得好好睡觉!
  第二天聂云汉把计划跟赤蚺其他人讲明,大家全票赞成,孔昙和凌青壁也想参与,但被聂云汉一口回绝。
  “进宫的事太过危险,人越少越好,孔大哥、凌二哥,你们现在还被西蛮那帮人盯着,别跟我们冒险,免得惹事上身。”聂云汉道。
  “成,这事儿听你的,但去干掉哈沁,必须带我一个。”凌青壁提起这人就咬牙切齿,“别说他是大曜的敌人,我好歹出身行伍,国敌就是家敌,况且他在五陵渡没少给我们找事,这个账我也得跟他算。不过大哥,我自己跟着老聂他们去就行了,你还是回去守着摊儿吧,咱出来这么久,不知道三弟那边被人坑没坑。咱辛苦这么多年的家业,可别让他给赔个底儿掉。”
  孔昙哭笑不得:“他也没那么差。”
  “不行。”凌青壁嘬着牙花子摇头,“有过锦岚那事儿,我信不过他。”
  所有人:“……”
  韩汀的信用,在锦岚一事发生后,确实已经土崩瓦解了。
  老实人要是死脑筋犯了也是真够可怕。
  事情大体就这么定下了,之后就是等大家把伤养好再出发。
  此时已是七月初,没过几天,便到了中元节,聂云汉的生辰。
  大仇未得报,又有长辈在前,再加上中元节不敢冲撞神灵,聂公子没打算铺张过生辰,早上吃了自家小阿闲亲手煮的长寿面,中午亲自下厨款待了同袍与亲友,晚上便和卓应闲借着夜色手牵手地到街上溜达了一圈,跑去河边放了河灯许了心愿,也就算过了。
  晚上睡前,卓应闲递给他一个用红绳捆起来的小画轴:“拆开看看。”
  “送我的生辰礼吗?!”聂云汉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兴奋又小心地去解绳子,“还以为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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