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孤寒抿了抿薄唇,墨发之下,突然脸色沉沉,旁侧的徐沉跟着帝王有段时日,也会点察言观色,立即屏气凝神,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他撇了一眼钟延玉,不明白好端端的,青年怎么就这般撞在了景孤寒的气头上?
最近过来这么多次,原来是求此事。
景孤寒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抿了抿唇,“皇后说得是,既然如此,改日朕便陪你一起过去看看岳父舅兄。”
他扶着钟延玉起来,“地面冰寒,你有寒疾在身,以后便不用行这些虚礼了。”
这是极大的恩典,钟延玉却摇了摇头,“臣谢陛下宠爱,但祖宗礼仪不可破例,臣不能如此。”
他不能得寸进尺,对方是君王,他不能够挑战君王的权威。
景孤寒没有再说些什么了,就在此时,萨斯求见,准备商议些吐蕃和大颂的建邦之事,钟延玉毕竟是后宫之人,便自请退了出去。
高大挺拔的身影踏入御书房中,对上正要离开的钟延玉,萨斯使了个坏心眼,故意撞上青年,然后迅速搂上他的腰肢。
钟延玉瞪了他一眼,你这是疯了吗?!景孤寒还在上面看着呢。
萨斯在无人注意之时,将一张小纸条塞入他的手中,扶起他之时,用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的腰真软。”
抱起来可能更软——
钟延玉猛地推开了他,怒目圆睁。
“方才进来匆忙,心事重重,未成想冲撞了皇后娘娘,还望陛下和皇后娘娘恕罪。”
萨斯立刻跪了下来,别人只看到他低垂下来的脑袋,以为他诚惶诚恐,却没见到他脸上的漫不经心和沉醉。
他在想,钟延玉真瘦,不知道扒开白衣之时,里面会是如何风光?
听说中原人的皮肤可比吐蕃的要细腻光滑,不知道好不好氵?
景孤寒皱起眉头,目光落在了两人身上,感觉到了不对劲,却有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看向了钟延玉,问道:“皇后可有不适?”
钟延玉冷静下来,捏紧了手中纸条,“无事,想必萨斯大人也不是故意的。”
景孤寒闻言,朝着萨斯说道:“下不为例。”
萨斯诚惶诚恐地跪拜谢恩。
钟延玉缓缓地退了下去,坐回车辇上之时,立刻打开了纸条查看。
这是吐蕃车队的车型图,他只看了一眼便记了下来,眼神凌厉。
这个萨斯,该不会对他起了心思吧?
谁会平白无故地用这种方式传递消息,对方也不是蠢人,想要把图纸交到他手上的方法多得是。
“琉青你派人出去打听打听,最近萨斯有没有去过南风馆之类的地方,或者有类似之事……”
琉青不明所以,“类似之事?”
“就是他有没有召过男子伺候……”钟延玉蹙眉,他心中担忧,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萨斯应该不会这样狼心狗肺吧?
而另一边,景孤寒询问起旁侧的暗卫,他可是一直派人时刻监督着这些外邦来者。
“萨斯大人的确去过南风馆,在吐蕃也有好几房男妾,而且……”暗卫欲言又止。
景孤寒不耐烦地皱起眉头,“而且如何?”
“萨斯大人刚来京城,便包下了南风馆的头牌小倌,还令他穿着白衣,去伺候他……手下瞧着,那身打扮竟和皇后娘娘素日装扮无二……”
“荒唐!”手上毛笔应声捏断,景孤寒怒不可遏。
“你去传萨斯今日冲撞皇后,命人打他三十大板!”
反了天了!敢觊觎他的人!
“把那个小倌也给朕发落到苦寒之地去!藐视皇后威严,治他个不敬之罪。”
景孤寒快速转动手上的玉扳指,这才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深吸了一口气,冷声说道:“你们私底下去做此事,别污了皇家声誉。”
暗卫了然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萨斯还在美人窝里面,正准备翻云覆雨,便被人抓起来打了个三十大板,气得牙痒痒的。
“景孤寒!你算个什么东西!”迟早他都要睡了钟延玉,以报今天的奇耻大辱!
他咬牙切齿,如今却只能趴在床上,连那个小倌都被拉出去流放了。
江心月自入宫后就被屡次针对,心想着既然讨好不了皇帝,便决定从太后身边开始下手。
慈宁宫内,她每日晨昏定省,来得比哪一个妃嫔都要勤劳,又擅长推拿按摩之术,是以极得太后欢心。
今日午膳之时,甚至能够破例和太后、皇上同席,她羞涩脸红地偷偷看旁侧的景孤寒,明白太后是给自己牵线搭桥。
“皇上,这是臣妾亲自为您和太后娘娘熬的鸡汤。”她盛了鸡汤,递给景孤寒,似温婉贤淑的女人,浅笑嫣然。
景孤寒闻言,面不改色,微微颔首,“江才人有心了。”
太后笑了笑,“皇上,江才人最近些时日都在孝顺哀家,也是难得的玉人,若是皇上不忙,便常来慈宁宫转转。”
“母后说得是,儿臣改日带皇后过来一起尽孝。”
太后听到这句话,笑容一顿,“皇后要处理中宫之事,便不用来看哀家了,哀家也不爱见他。”钟延玉就是过来气她的!能够有什么好事?!
下不出鸡蛋的鸡,在皇宫有什么用处?!不就是仗着钟家的兵权吗?!
景孤寒剑眉压低,放缓了声音说道:“延玉再如何也是皇后,母后也该尊重他。”?
第三十二章 回家
“尊重?”太后内心冷笑一声,他们针锋相对了这么多年,钟延玉表面功夫做得极好,私底下哪听过她的话?将自己的太后威严放在眼里?!
寻常富贵人家,早就是儿孙满堂了,如今这是皇家,却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为了稳定钟家的兵马,更是将钟延玉以男儿身立为皇后,天下人看着他们皇家的笑话还少吗?
景孤寒知道她心中有气,放下手中碗筷,拿过手帕擦了擦嘴唇,“无论如何,钟延玉都是这大颂的皇后,也是儿臣的妻子,母后也该给他些面子。”
太后见他处处偏袒对方,咽不下这口气,顿时也吃不下去饭了。
江心月放下碗筷,心中嫉妒,钟延玉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除了个好出身之外,还有什么东西?!也值得皇上这么说话?!
但她脸上依旧是一副温婉劝解太后的模样,似乎不想要皇上为难,低声说道:“皇后娘娘贤良淑德,为大颂皇后典范,皇上,太后娘娘其实平日里面也挺褒奖皇后娘娘的。”
景孤寒终于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江才人说得再理,改日儿臣提醒延玉,让他记得多来慈宁宫看望母后。”
江心月笑意盈盈,摆出最好的姿态来对景孤寒,状似害羞地垂下脑袋,实际眼眸闪过一道冷光。
浓春二月,乾清宫中的树木也抽出了新条,钟延玉知道今日可以回去,便起来早早起来,看着腰上的那双手,他本能地皱起眉头。
“皇上,您今日不去早朝吗?”他轻轻摇了摇冷峻的男人,却被人拉入了怀中。
景孤寒其实有着起床气,他揉着怀中人,细细亲吻了几下,“早朝我让徐沉推了,再睡会。”
“别乱动,晚些再去钟家也不迟,今晚我们不回宫便是。”他按住乱动的少年,亲吻加深。
柔韧而纤细的腰身,因为亲近的距离,幽幽冷香盈于鼻尖,他睁开眼,下意识地低头注视怀里的少年,却再次呆立。
温润清冷的面容静静地蜷在他怀里,每一次轻微的呼吸都带着清雅的冷香,修长浓密的睫毛像是半面小扇子,每眨一下,便从他的心上扫过。
微痒,又难以抓住——
他忍不住加大了些力道。
“陛下累了,那便休息吧,先放开臣,让臣准备洗簌。”钟延玉蹙眉,看了看底下粗壮的手臂。
景孤寒闻言,反倒是抱得更紧了,硬拉着人一起,“延玉,这里又没有外人在,怎么跟我这般客气?”
“再睡一会儿,差仆人准备细软便好,我陪你在钟家今夜住一晚便是。”他微微勾唇,衣衫不整的样子慵懒又尊贵。
钟延玉点了点头,僵硬又讨好地蹭了蹭他脸颊,“我跟父亲传信说中午过去,陛下休息吧。”
他说完,慢慢阖上了眼眸。
顺从乖巧的样子,像一只蜷缩着爪子的可爱小猫,引得景孤寒差点忍不住一大早上就想要办了这只白猫。
钟府内,年过六旬的钟楚荀,两鬓如霜,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吩咐底下人做好准备迎接皇上和二少爷。
而表面问安的信件,却被他浸泡入水中,很快出现了不同的内容。
身着藏青色长袍的男人站在一旁,“父亲,你说二弟这是何意?”
他看到了那封书信暗含内容,眼中流露出困惑不解。
“以阿玉如今这身份,怎么能够脱离开皇宫?”
他的眉头紧皱,难以想象这些年来,二弟到底遭受了什么,才会写出想要离开景孤寒的书信?
钟楚荀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当初我便不同意玉哥儿嫁给景孤寒,你我都心知肚明,若不是因为钟家势大,边疆战乱,大颂还需要军将安邦定国,景孤寒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回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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