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时点头:“原来是这样。”
“不过事过多年,父亲应当是一时没有记起此约定,骤然发现我失踪,所以才急火攻心昏了过去。”
刘惟玉说话不疾不徐的,和缓和温润,整个人如春风化雨般,让人很难不产生好感,谢元时暗暗惋惜他的眼疾。
刘惟玉尚在忧心昏迷中的父亲,“不知眼下父亲是否醒来,殿下,此间事可了了?我何时可以回府?”
“随时可以,”谢元时道:“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件事情想要拜托公子。”
刘惟玉:“殿下不必客气,但说无妨,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惟玉一定全力以赴。”
谢元时便将张小公子和宋公子的事情说与他听,刘惟玉刚被救上来的时候也听他们提到了其他人。
刘惟玉歉意的道:“我确实隐约听到他们绑了其他人,但是从我听到的来判断,他们不止绑了两个,殿下也知道我患有眼疾,所以并不能确定具体是不是,是哪个。可能帮不上忙了。”
谢元时早有预想,他道:“张小公子身上有熏香的味道,张御史已经派人去取了,想要你帮忙闻一下,有没有在哪里闻到过类似的味道,也方便我们根据线索寻人,如果实在辨别不出就罢了,不必介怀。”
闻香辨物这点对于刘惟玉来说确实不难,待张御史派的人取回来熏香之物后,刘惟玉凑到鼻尖嗅了嗅,又拿远嗅了嗅。
张御史紧张的手指交握着。
宋阁老没啥可用的线索提供,只能跟着寄希望于张御史提供的熏香,也跟着屏息凝神。
好在刘惟玉真的有印象,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我确实闻到过,昨晚我和几个人一起被关在一个屋子里,他就在不远处。”
“不过……”他说:“这个人是被捂住了嘴,后来有人把他带走了,再后来我就被关进了地窖,没有听到看守的人说要将他带去哪里。”
张御史心一上一下,有几分失望。
谢元时:“和这个人一起的,你还闻到过其他味道吗?”
刘惟玉回忆了一下,“有的。”
“有个人的味道我印象比较深刻,他的身上混杂着脂粉味道,很杂,十分甜腻,像是在烟花之地待过的。”
张御史默默把目光移向了宋阁老,宋阁老险些跳脚:“别看我!我儿子不干那种事!也不去那种地方!”
张御史:“哦?”
宋阁老就差赌咒发誓了:“他虽然混账,但是从来不去那种地方!他敢逛青楼楚馆我打断他的腿!”
张御史:“哦。”
张御史虽然还是不怎么相信,但还是假装相信了。
顿了一下,张御史忽然回忆起什么,又将目光移向了谢元时,表情有点点说不上来的诡异。
谢元时:“?”
看他做什么?他也不逛那种地……等等,他好像去过,沈豫竹也去过。
不会吧!!
不会这么巧又被张御史知道吧?
但是他真的什么也没干!
但是这种事情说出来就是越描越黑,谢元时果断决定跳过这个话题,继续问还在努力回忆的刘惟玉道:“这个人也是和你被关在一起的人中的一个吗?”
听他这么问,刘惟玉才明白过来宋阁老是在辩解什么,“不是,你们误会了,我说的是带走张小公子的人身上的味道。”
宋阁老松了口气,这清白算是保住了。
脂粉、青楼、西吴人……
谢元时骤然起身,到屋外,唤来人道:“谢九!先不用审了,这两人暂且押回去,你带上人去红香楼搜查两位公子的下落!”
“禁卫七队在红香楼安插了人手,你可以向伪装成老鸨的七队统领陈琪求助。”
谢九领命前去,夏裴推着轮子椅默默从屋里出来,一路推到谢元时脚边,身后跟着张御史和宋阁老。
谢元时:“……”
张御史和宋阁老:“……”
谢元时坐下去,主动解释道:“我这脚前些日子已经大好,能够走路,不料日前又伤了下,虽然不重,没有伤筋动骨,但是太医说十日内不要下地行走。”
谢元时笑笑:“我着急的时候总是会忘,皇上也总说我。”
他这样一说,两位老臣也就理解多了:“殿下确实该好生休养,皇上是对的,此次为了臣等的家事劳累殿下,内心也实在是过意不去……”
谢元时只是想解释下他的脚伤,并非是要跟他们说这些,连忙打断道:“张大人不必见外。”
刘惟玉被送回了刘府,两个被抓的西吴人也押入了天牢安排专人审问,去红香楼查人的事情有谢九去做,张御史和宋阁老一直挂心,跟着谢九一同去了。
谢元时见他们都去,也想跟着同去,被两人合力劝返,“殿下回去休息,我们只是跟去看看,如果没有下落届时再请殿下费心。”
谢元时拗不过他们,只得回宫,跟沈豫竹大致说了情况,沈豫竹眉头皱起:“真的和西吴有关。”
“我调禁卫在上京城中摸排调查,寻找可疑的西吴人的踪迹。”
谢元时觉得这样不妥:“太过明显,会打草惊蛇,也会造成上京人心浮动。”
沈豫竹细想后对刘喜道:“宣花老太师进宫。”
沈豫竹和花老太师商议白翎暗中调查的事情了,谢元时回了养居殿,不多时等到了谢九的回禀。
谢九的脸上难得的带了轻松之意:“殿下,果真找到了。”
谢元时:“当真在红香楼。”
谢九说是,谢元时道:“这下宋阁老和张御史可以安心了。”
他说完,谢九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谢元时见他有口难开,问道:“怎么了?”
谢九:“他们可能……不怎么安心。”
谢元时:“?”
谢元时不理解,什么叫不怎么安心?
谢九道:“我们查到的时候,张小公子和宋公子被关在同一间屋子里。”
那不是更好吗?一起找到了。
谢九继续道:“宋公子当时正抱着张小公子的腿。”
谢元时:“他抱着张小公子的腿干什么?”
谢九:“在……在哭诉。”
“他在哭诉什么?”谢元时被他一句一句说的实在是憋得慌,问道,“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不是谢九不想,这个事情对谢九来说也相当有冲击力,他也在消化中。
谢九说的越发艰难:“宋公子在、在哭诉说,虽然他们是被人下药了,虽然他平时没什么正形,算不得什么君子,但他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他要对张小公子负责,要娶张小公子回家,让张小公子给他一个机会,不、不要嫌弃他。”
谢元时眼睛缓缓瞪大。
是……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谢九补充总结道:“属下回来的时候,张御史抄了个扫把,正红着眼追着宋阁老满街跑。”
第49章
自己的伤都能忘。
张景然和宋佑白, 这两人啊……
谢元时也跟谢九一样消化了一会。
他回想张御史提起宋阁老家这个老幺时的态度,再联想他对宝贝孙子的疼爱程度,有一瞬间谢元时在想, 张御史竟然只是抄了个扫把, 没有直接拿刀。
咳,不是。
“有问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吗?”谢元时道。
谢九摇摇头, 都这样了,只听三言两语就猜到他们发生了什么,这种情况他们也不太好意思上去问。
“我们确认找到人了就撤了, 原来想着护送两位公子回府的,但……宋公子一直抱着张小公子不肯撒手。”
他们总不能强行把他们两个分开来。
谢元时静静想了会,觉得这件事不能放任不管, 于是又去了武英殿。
沈豫竹正在召见花老太师,谢元时未经通报直接进了去。
沈豫竹见他表情凝重,停下跟花老太师的商议,虽然他早就允许元时不经通报直接进来, 但谢元时平日很少真的这样去做。
必然是有事,而且很可能十分严重。
果然, 谢元时道:“贸然打断陛下和太师商议,元时有紧要的事情禀报陛下。”
花老太师很有眼色, 主动回避, 退了下去。
沈豫竹问道:“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方才谢九回禀,已经找到张景然和宋佑白了。”
找到人是好事, 怎么会这么严肃,沈豫竹往坏的方向去想:“他们两个出事了?”
谢元时:“听谢九说, 两人被下药, 宋佑白说要对张景然负责。”
沈豫竹脸上的表情也是空白了一瞬。
“他们两个……”
谢元时面上带着忧色, 沈豫竹知道他想说什么,此事远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西吴人诡计多端,先是意图刺杀谢元时未果,后将矛头调转对准了朝中大臣。
无论是大理寺卿、御史大夫还是内阁阁老,这几个都是大齐朝中肱骨,在各自所处的机构中都是顶梁一般的存在。
绑走刘家唯一的孩子,如果不是谢元时带人找到,地窖中密不透风,过不了几个时辰,刘惟玉就会因为呼吸困难窒息而死,刘家人的悲痛可想而知。
张御史和宋阁老友谊深厚,可宋家这儿子什么样子,张家又有多宝贝张景然,满上京城有目共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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