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清皱了下眉,极其为难。
姬于烬却只抓住了其中几字:“不舒服?身体不舒服吗?”
说着更是要过来查看,楚风清避无可避,心中又极其慌,眼见他贴近,下意识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起身水恰恰浸到大腿的位置,便什么都藏不住了。
……
“哗啦”,姬于烬迎面被水泼了一脸,本能地侧过头去,手却极快又精准地握住了楚风清的手臂,抓住了那个想要逃跑的人。
就这么一霎那的时间,楚风清错过了走的时机,便走不掉了。他对上了姬于烬那双狐狸眼,那双狐狸眼明显紧缩了下,显然没有料到水下藏着的竟是这般风景,两人一时都没说出话。
湿衣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他腰际的弧线,楚风清清浅的眸子被温暖的水汽一蒸似乎都润了些,黑发垂于雪白的后颈,那比常人浅些的唇色,此时也不会了,唇红齿白、色若春晓,却又清雅出尘,矛盾在他身上并存。
视线越往下走,姬于烬的眸色越来越深,楚风清发现了他的视线,垂着的睫毛微颤了下,他看着他咬牙道:“你-闭眼。”
一句“闭眼”让姬于烬想到了两人相识之初的那句“放肆”,那时的自己的确是起了戏弄之心,哪能料到今日竟会如此爱他。
姬于烬勾唇笑了声,“我若是不闭眼呢?我这不也没穿衣裳,好歹你还穿了身衣裳,你瞧了我的,却不允许我瞧瞧你的。”
“楚大夫你也忒小气了些。”
楚风清愣了下,似乎没想到他竟如此无赖。
耳边又响起了水声,姬于烬贴得更近了楚风清不知怎么面对他,垂下眸子却瞧见了自己那身衣裳,雪白的后颈顿时变得通红,这与没穿又有何区别。
姬于烬的视线灼热,如同实质一般,楚风清受不住,“姬于烬,别看了。”
姬于烬:“求我。”
楚风清迟疑了片刻,才开口道:“求你,别看。”
他求人还是那幅清冷的样子,说话时语气都透着股正儿八经。哪有这般求人的,可姬于烬偏就觉得,他这样子比那些黏黏腻腻的求人样子不知好上多少,诱得他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轻笑着在楚风清颈侧落下一个吻,手环上他的腰,察觉到怀中的人微颤了下,他停了下来,声音微哑:“我话还没说完,我想说的是,求我我也不肯。”
楚风清皱了下眉,想要挣脱禁锢,却没挣脱,只道:“你故意的。”
故意说话这么大喘气。
姬于烬也不否认,说道:“这不叫故意,这叫调.情。”
楚风清被他这两字弄得哑口无言,一张精致的脸泛上了层薄粉,如冰雪初融。
楚风清被往他那拉了下,落进他怀中,手下意识扶上姬于烬的肩,他没穿衣裳,手掌抚上便是肌肤,手像是被烫了下,刚想抬起,唇又被吻住了,再没有多余的精力顾及其他。
这吻结束后,两人呼吸都有些急促,楚风清只觉得心跳敲在他耳膜处,剧烈又快速,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姬于烬将额头靠在他额头上,笑道:“心跳得真快。”
楚风清有些不好意思,姬于烬摇摇头,“我说的是我自己。”
他用手带着楚风清的手覆在他心口处,一下一下,有力又快速,楚风清抿了下唇,原来不止是他一人如此。
姬于烬握着他的手却没有松开,依旧往下带去,直到手触上了一个硬.物。
楚风清瞳孔紧缩,耳边似有重物轰然落地一般,一向冷静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你……你不是太监!”
这么久共同生活他不是没有发现端倪,只是他从未往那个方向想过,一个西厂督主竟不是太监,可是欺君之罪,但凡被爆出一二都是杀头的重罪。
姬于烬勾唇道:“不是,我本想让我爹……想让那人断子绝孙,但是他不肯,用尽了手段保住了我的命根子,那时我手中权势尚不如他,便如此了。”
“以前不觉得什么,现在倒是想跟他道声谢,到底以前年少轻狂不懂事。”他说这话时,眸子却始终凝着楚风清。
楚风清被他瞧得眼热。
此时不是长篇大论的时候,姬于烬两句话解释清楚后,便不再多言。
楚风清手指缩了缩,眼瞧着那物发生了变化,他整个人都似被火烧着了一般,他睫毛微颤着想要收回手,“你、你先放手。”
姬于烬眼微微红了些,在他颈侧轻吻,轻笑道:“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子,这时候说放手怎能行。”
他说着另一只手也放到了不规矩的地方,楚风清眼睛睁大了些,喊了声:“姬、姬于烬,你……”
“松开。”
“阿烬,叫我阿烬。”
这时候什么昵称、什么太监的,天大的事都瞬间就被抛到了脑后。
……
许久后,姬于烬怀中抱着用狐裘裹得严严实实的楚风清,两人到底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温泉之行并无万全准备,温泉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他怕会伤到楚风清。
下山后,姬于烬倒了杯温茶给楚风清,楚风清握着茶杯只觉得手酸软无比,他冷着脸轻飘飘地扫了姬于烬一眼,将茶放桌上转身走到床边不再看姬于烬。
姬于烬难得噎了一下,将倒给楚风清的茶水一饮而尽,半是讨好地道:“楚大夫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早些时候便想告诉你,可是总寻不到合适的时机,后来得知你生病的消息,哪还有心思想这些。”
那时朝堂局势瞬息万变,尚未明朗,动一发而乱全身,这件事也成了禁忌,是万万不能提的。
楚风清咬了咬牙,他不单是气姬于烬骗他,还有一想到自己曾经还想过要去学些知识,来、来满足姬于烬,他就头疼,为何自己会做这种傻事。
姬于烬凑到他身边,“这事的确是我不地道,我思虑不够周全,所以一点一点,将那时的事事无巨细都告诉了楚风清,楚风清其实早已不气了,只是不知如何面对姬于烬而已。这会听到那些年他所受的苦,便只剩心疼,所谓的滔天权势不过是个刚及冠的少年踩在刀尖上,一点一点走出来的血路。
但凡是男儿,又有谁能忍受被指着鼻尖骂狗太监。
两人倚在床上,楚风清伸手握住了姬于烬的手,月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两人对视一眼,楚风清抿了下唇,“都过去了,往后便随性随心而活。”
姬于烬笑着应了,转身将人拥入怀中。
时间静悄悄地流逝,怀中之人呼吸变得均匀,姬于烬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轻声道:“怎的这般心软,以后可得看住你些。”
楚风清一直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可他那双眼从来骗不了人,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冷情冷性之人。
明月高悬,两人相拥而眠。
那日之后,又过了几日。
这日楚风清醒得比姬于烬早些,昨日睡着睡着他不知何时翻了身,背对着姬于烬。
姬于烬手搭在他腰间,依旧将他拥在怀中。
楚风清睡在内侧,微微动了下,想要从他怀中出来,可还没等他动作,腰间的手先使了力,将他拥得更紧了些。
姬于烬:“乖,再睡会。”
楚风清往外头看了眼,天光大亮,他轻声道:“天都亮……”
话还没说话,他脸色先一步变了,身后那硬.物感极其明显,若说他以前以为是玉佩之类的东西,此时却再也不会误会了。
因为连着这几日每日早晨一醒来便是这幅观景。
不过不管面对几次,楚风清依旧手足无措,甚至有些慌乱。
“姬于烬,你……”
姬于烬将被子往两人头上一盖,里头只传来一声:“血气方刚,正当年。”
被褥摩挲,渐渐地就变了味,楚风清眼角微红,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自己声音中带了丝祈求:“像往常一样可好?”
姬于烬不知从哪拿出一瓶脂膏,明显早早就做好了准备,手撑着那方天地,挽起的衣袖露出半截手臂,手臂肌理顺滑,紧致有力,他道:“我们今儿玩些不一样的可好?”
楚风清凝着他手中那瓶,瓶子小巧精致,上头描绘着红梅,他这会再傻也知道那东西是什么,眼尾变得更红了。
他不是不想,只是还有一道隔阂,之前以为姬于烬是太监这道隔阂便不存在,若他是平常男子……
楚风清手扶上姬于烬的肩,他抬眸望进姬于烬眸子中,声音只比往日稍稍软了一些,“姬于烬,我不是女子,我是男子,真正的男子。”
他一双眼紧盯着姬于烬眼,但凡里头有一丝别扭、不舒服,他都会立马推开他。
可是没有。
姬于烬红唇微勾,声音沙哑语气却一如既往地轻佻,“巧了不是,我也不是太监,是真正的男子。”
他说着又落了一个吻到他的颈侧,他偏爱那处。
“我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楚风清垂了眸子,眉眼慢慢软了下来,下一刻他双手勾上了姬于烬的脖子。
姬于烬微微一愣,下一刻便是狂喜。
外头的霜还未划开,春日初升,屋顶上白花花的一片,就连草间上也凝着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