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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娶了对照组做夫郎 完结+番外 (岛里天下)


  “哥哥嫌今日写的字不好,去书房里练字去了。”
  张放远抱着怀里的崽子,望了一眼书房的方向,眉头微微凝起:“你哥哥先时在村子里还稍稍活泼些,进了城里入私塾后反而更是不爱出门了。无事你要和哥哥多说些话,可别把人憋坏了。”
  “哥哥才不会。他回来不说话,在私塾里读书读的可大声,还会和小星哥儿说话。”
  张放远点点头:“那想来是读书有些累着了,我让你小爹爹给哥哥做一杯蜂蜜橘子水。”
  “我也要喝!”
  张放远亲了一口孩子:“好,一人一大杯。”
  岁月缱绻恬淡,春去秋回,寒来暑往,怀里的小朋友一天天的长大,一载接连又一载,不过是朝起晚眠间,溜走的就是三四年光景。
  “今儿宋老板来了信,说是今年泗阳的布行拿货少,有别的走商钻了空子进来,他不过来泗阳了。”
  张放远正坐在内室的铜镜前理着自己嘴上长出的青茬子,虽说男人上了年纪都喜好留点胡须以示威严沉稳,但显老却也是真的。
  他便总刮理着胡子,还被许禾笑话孩子都半人高了,闹腾做些作何。
  许禾倒是看着还跟以前一样年轻好看,他思索着能不好看嘛,早些年吃苦没有养好,后头成亲日子好了慢慢养好了,这几年虽谈不上穿金戴银大富大贵,但也吃穿不愁,养尊处优。
  他年纪本就比自己小,倒是依旧貌美如花。
  “你会读信了?”
  张放远闻言刮胡子的手都给顿在了嘴角边。
  “这些年两个孩子读书,我没少蹭学,不说比孩子能吟诗作对,好歹读封信还是没问题的。”便是有不识的字也能请教两个读书先生不是。
  张放远啧啧称赞:“真是好学。”
  “说要紧事。”
  许禾把信放在了桌上。
  张放远扫了一眼,又继续对着铜镜刮胡子:“宋永早就透露出不想再来泗阳做生意的意思,前半辈子都在四处奔走,这些年一直在稳固苏州城的铺子生意,想必是已经妥当了,如此他自是不愿再四处奔波。”
  “他要是不来了,咱们村子里的蚕丝如何处置?”
  这几年大伙儿养的蚕越来越多,都支着这生意过日子,他们家里也没少挣钱,要是商户突然断了,那可如何是好。
  张放远道:“我早在得知宋永有不来泗阳做生意时就草定了打算。这些年咱们村的丝绸好,家禽也壮实,索性自组了商队往江南去。”
  “大堂哥和二堂哥十几年的走货经验,让他们俩领队,又从武馆里挑选手脚好的协助,只开泗阳到苏州这一条路,稳妥。”
  许禾略微松了口气,张放远做了族长,这几年除却主理婚丧嫁娶祭祀,一直都在给族中成年壮力安排差事儿,在族中的地位也愈发稳固。
  张晓玄和张晓天这几年在张放远的帮扶下也还是在走货,货物也从昔年零散小物成了家禽松花蛋咸鸭蛋等,一直再往苏州方向走,说起走商经验确实是丰富的。
  若是把货物增加上蚕丝,开辟专门的商路也无不可,如此他们两个年长的堂兄也算是有所成就了。
  “也好,庄棋这些年经营妥善,集安武馆生意红火,城东新盘的铺子也已经收拾的差不多,过两日便要开业。等过阵子那头稳定下来,两个武馆也好抽人出来走货。”
  张放远应声:“便是如此安排的。”
  “好啦,别理你那胡须了,不是说了今日要到城东去会客?”
  “便是因着要去会客,这才特意拾掇好。”
  张放远少有很在意收拾自己,大抵上是夫郎安排穿什么就穿什么,在自己衣物饰品上动脑筋还是昔年和许禾成亲以前,想着要求小哥儿,这才把自己打理一番,为此许禾见他今日取出锦衣不免觉得有些惊异。
  “贵客?”
  “算不得咱们的客,也只是去做陪客的。”张放远也取了许禾的衣物:“听说是江南的一位盐商,甚是阔气,若是能搭上线以后做生意少不得顺畅好处,便是搭不上,一桌子吃过饭,往后有什么往来也有开口的地方。”
  “既是如此阔商,又非咱们城中商户宴请,我去恐怕是不恰当。”
  张放远道:“时辰还早,你不是说想去书坊给瑞锦瑞鲤定两方好墨?我正好也同你去看看。”


第112章
  “这是新到的鲁墨,二位挑来瞧瞧,可有中意的?”
  瑞锦读书刻苦,从开蒙习字起就没有放下过笔杆子,这些年许禾没少往书坊里跑,原本是个大字不识的白丁,却是因着崽子硬是还学会了看墨制好坏,区分得出油烟墨和松烟墨。
  油烟墨色泽黑亮有光泽,适宜于写字,而松烟墨浓黑无光,水中容易化开,更宜做画,描摹任务的精细部分。
  “这回新到的松烟墨当真是极好。”许禾取起墨块同张放远道:“我先前来的几回都未曾瞧见这般的。”
  许禾原是打算来买松烟墨的,他瞧着最近瑞锦有在书房里作画,先前一直在潜心读书和习字,不曾怎么沾别的,而今他既学习作画,他这个做小爹的无法同夫子一般引导,但是前来精心挑选几方好笔好墨总是不错的。
  “瑞锦练写字用墨多,小鲤哥儿三天撒网两天捕鱼的,虽不如哥哥刻苦,却也是该写的写了。既是觉得油烟墨不错,便一同买回去囤着吧,总有用得上的机会。”
  “哎呀,上好的松烟墨啊,马掌柜的新货到了!”
  两口子正在商量着一并买下,忽的一道声音横插进来,径直的取过了柜台前的墨。
  “着实好墨,都要了,马掌柜包起来吧。”
  掌柜尴尬的看了一眼张放远和许禾,客气同前来的男子道:“干管家,这是张老板两人先看中的。”
  那男子闻声才回眼看了看身边的两口子,恍然是才发现了人一般:“原来是张老板啊,怪不得瞧着有些眼熟。”
  干管家笑呵呵道:“二位也来给孩子买墨啊,实在是巧了。张老板向来豁达,不知可否把这几方墨让于在下,张老板和夫郎也是晓得的,我们老爷手底下的学生不少,眼见童生试在即,要送学生前去应试,可得需要几方好墨。”
  “张小少爷尚且年幼,且刚入能进考场的年纪,今年怕是不会下场吧,书写练字用些寻常墨便可,用这般好墨岂非是糟蹋了。”
  张放远嗤了一声:“离童生试且还有些日子,干管家不妨过几日再跑一趟吧。”
  话音刚落,许禾便默契的取出了一锭银子在柜台上,拾起了墨。
  “欸!”
  张放远跟许禾同书房掌柜客气了一声,抱着盒子便走了,全然是不理会还在原地跳脚的干姓管家。
  “穿上龙袍不像太子,才学不足便是用那御墨也写不出好文章来!”
  “干管家,要不您再瞧瞧别的?”
  那管家斜了掌柜的一眼:“掌柜的真是好眼力啊,这几年张家在泗阳财力愈发雄厚,您这帮商不帮士,可是叫人摸不清了。”
  “哎哟,瞧管家说的哪里的话,什么帮不帮的,孟夫子传道受业,吾等子侄还得仰仗夫子,实乃是人张老板先来的,又早有口信儿交待,小本生意能得经营,也靠诚信二字,您说是不是?”
  干管家冷哼了一声:“谁不知掌柜这等商户是惯会说谈的。”
  言外之意无非是瞧不起商户,嫌商世故狡猾,书坊掌柜闻言心有不快,不过却也未曾与之起龃龉,只一应赔笑。
  许禾从书坊里出来,脸色不大好:“当初不过就是因未在孟家开蒙,这孟夫子的管家见着咱们家的人便阴阳怪气,时时打压挑衅,像是非他猛家才能教出好学生一般,这般眦睚必报的性子,幸而未有把瑞锦瑞鲤送去开蒙。”
  “说体面些是个管家,说白了就是个奴才,他既是敢几次三番的挑衅,若说未曾得到孟夫子的授意倒是让人不信了。”
  张放远道:“骆夫子历来为人处世低调内敛,城中的私塾爱领着学生四处参加雅集诗会,说的好听是交流,实则风气不佳,无非是私塾之间的攀比。”
  “谁家私塾的孩子雅集诗会拔得了头彩,谁家私塾的孩子写字又是一绝云云。如此既是能在私塾行间脸面有光,名声传出去,外头的人削尖了脑袋想把孩子送进私塾,孟家最是热衷此番雅集诗会,名头便是如此打出去的。”
  “我听骆夫子说过,孟家还同他送过邀帖,不知究竟是想诚心邀约还是一探虚实,你也知道骆夫子的,喜好清净从不理会。孟家怨恨咱们家,又几次三番被骆家拒绝,也连带着怨恨起骆家了,四处诋毁。”
  这些年在城里扎根,没少熟识朋友,贴心的也是有,家家户户都有孩子,外头的闲话也没少传到许禾的耳朵里。
  无非便是说他们这等商户眼界窄小,识人不清,骆家那举子指不准真假,教导的小孩子也从来不带出去见世面,迂腐闭塞,老师不似老师,学生不似学生,压根儿教导不出什么来。
  孩子年纪小且还看不了什么,等以后年纪大了,要是离了书塾进了书院便晓得谁高谁低了,到时候白白悔恨幼时未曾跟随良师,荒废了那许多载的光阴,以后也只得跟家里一般,子承父业做个商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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