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揣了死对头摄政王的崽 完结+番外 (铜炉添香)
嵇雪眠呼噜了两下猫头,转身上了轿子。
轿子晃悠到了宫外百阳门。
宫墙外的冬青生长的茂盛,撩开帘子的时候,嵇雪眠被冷风吹了个寒战,瞅着宫外边停了不少轿夫,估计是自己来晚了。
晚了不能急,他只得悄悄地扶着后腰,反正谁也看不见他,就是这轿子坐了半天,有点胸闷气短,呼吸困难。
嵇雪眠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指实在是太苍白了,晃了两晃,居然还出现了重影。
这真是月份大了,年纪轻轻就开始头晕眼花,说出去谁信呢?
嵇雪眠叹气,默不作声地下了轿,嘱咐轿夫:“你不要走,我随时可能会出来。”
轿夫忙答应,嵇雪眠说完这两句话,就有点心跳加快,疲惫乏力了。
多亏了风凉,吹了几下,脑子清醒多了。
嵇雪眠咳了两声,身子愈发病弱。
今天外面穿了件豹裘,松松宽宽的,肚子也不过是微凸,任凭谁也看不出来。
嵇雪眠心里有数,一如往常地进了宫门。
宫门里和宫门外完全是两种热闹,为了款待大越氏来的使臣和副君,内务府也是没少打点,看得出用心。
宫里四处挂了九转琉璃灯,连门廊上百余年的彩绘都贴了金箔,一派金碧辉煌。
嵇雪眠路过重华宫外,听见宫南角的雅方亭里有人交谈。
隔着一扇屏风,似乎有人在争吵。
“你不是要站在睿王那边反吗?反吧,本王不会和你同流合污。”
这声音高高在上,凌傲冷冽,是段栖迟。
“你敢说你不想取代那个无能的皇帝?阿芙蓉一案大理寺已经着手查了,就快要查到我头上了,摄政王在这装什么好人?”
这声音有些陌生,又粗又哑,像个年老的男人。
若是没听错,是富余将军罗溪山的动静。
也是手握虎符的三位大将军之一,兵权最弱的一位。
一声嗤笑,语气很是不屑,“本王说过不想当皇帝吗?”
“那摄政王这是跟我打什么哑谜?”富余将军是个粗人,直接就问。
段栖迟语调闲散,“杀了反叛的睿王,再推翻无能的统治,顺理成章,何乐而不为呢?”
“那摄政王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他冷笑两声:“你做的好,断了大越氏后方粮草,阿芙蓉一案,我既往不咎,总有办法让大理寺查不到你头上。”
段栖迟的语气阴狠了几分:“你做的不好,等他们在京外雍州的据点守备军扩散,危急到京城,左都御史赖在你头上奏你一本时,可别来求本王。”
“可别啊,左都御史知道我贪了多少军饷,都用去倒卖阿芙蓉了,这一揭发检举我,摄政王您不能不管啊!”
富余将军顿了片刻:“再说了,那阿芙蓉,摄政王您不是也离不开吗!我手里这虎符,可不能便宜孙吴那小子,他驻军兰州白捡了几个战功,再说了,孙吴可是内阁扶持迁去兰州的,他要是回京那不是养虎为患吗……”
“闭嘴。”段栖迟揉揉眉心,“什么人?出来吧。”
听到段栖迟发现了,嵇雪眠也不意外,第一反应是广袖一遮,把肚腹藏了个结结实实,拢了拢豹裘,“臣拜见摄政王。”
没成想寒风一吹,嵇雪眠便耸着肩膀咳起来。
便要跪下。
“别。”
段栖迟表情阴晴不定地走过去,忍住了不去抚摸他雪白的脸颊,只是长袖下的拳头攥紧了,在手心里留下几枚深深的指甲印。
仅仅看到他病着的模样,段栖迟就不能在乎富余将军怎么看了。
他头都没回:“你先走吧。”
富余将军巴不得赶紧跑,踩着雪,扶着树,三步两步走远了。
段栖迟扶住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慢慢地握着,煨着,试图温暖他。
这么多天没见到人,段栖迟更舍不得人了,温声细语的:“外面天冷,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嵇雪眠也没什么力气和段栖迟吵,嗓音变得很沉稳,“王爷方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嵇雪眠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他:“你真的……染上了阿芙蓉?”
“没有。”段栖迟还是保持说法,不过,他还是软下语气来:“今夜你随我回王府,我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等了等,他轻轻把嵇雪眠揽在怀里,语气又委屈起来:“司伶,你都不想我的吗?”
嵇雪眠还没等说话,就听见宣沃路过,声音传来:“老师,叔父,你们在干什么?”
嵇雪眠挣开,淡淡道:“皇帝此时应该出现在宴席,而不是重华宫,若是嫌弃最近课业少,可以和臣直说。”
连宣沃都听出来了:“老师您怎么生气了?浦隆九州粮仓告急,朕本想找您问问……”
段栖迟打断:“皇上先走吧,本王和首辅大人有事要说。”
段栖迟心里焦躁,宣沃这么大的孩子最不好管教,心里有主意,性子又是个阴郁寡言的,够嵇雪眠为他操心的了。
九州的事都有数的,嵇雪眠操心的就够多了。
宣沃本因为这事担忧,愁事多成一箩筐了,听这忒不高兴的语气,也只好先行离去。
“王爷。”嵇雪眠瞥他一眼,“这是何意?”
“你就不能偶尔放放手?”段栖迟非常不甘心,说道:“我一天想见你一面都难,他倒好,就知道烦你。我听兰慎说,昨夜你又是一夜未眠,是哪里不舒服吗?”
嵇雪眠静静道:“没有。九州粮仓告紧,我该想如何能送过去,不被人贪了粮食,而不是在这里听摄政王和富余将军如何倒卖阿芙蓉。”
段栖迟被他损的脸皮发麻,言简意赅,“好办,交给我。”
嵇雪眠的态度同样很坚定,慢慢悠悠的:“摄政王不插手财政大权和粮草分配,王爷,记得不能越距。”
嵇雪眠说不行,那就是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段栖迟自知理亏,“那就派个心腹去押送。”
嵇雪眠扶着腰,面不改色,“我没记错的话,负责运转九州粮食的人是富余将军吧?既然如此,我想亲自去看一眼。”
段栖迟眼皮狠狠一跳,“司伶,我不同意。”
嵇雪眠撩起眼皮看他,华美幽深的眸子盯紧了他:“王爷想做我的主?”
“不敢。”段栖迟恨死自己了。
他现在、马上、立刻、不管不顾就把嵇雪眠带回府里,而不是束手无策,还让他拖着这副病怏怏的身子生气。
嵇雪眠点头:“那就容后再议?”
“司伶,你听我解释……”段栖迟难得焦急了一把,却又不敢动嵇雪眠。
嵇雪眠却恼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瞧他那生着闷气的样子,转身就走,刚才训人训得欢实的段栖迟连扇子都没心摇了,忙追上去。
追了没两步,嵇雪眠突然住了脚。
段栖迟紧急停住,只见嵇雪眠回头,从里怀取出一张小纸条。
嵇雪眠塞进他手心里,表情很后悔一样:“给你,拿着。”
然后就走了。
段栖迟脑袋嗡嗡的,打开看一眼,差点当场交代了。
“我好像有点想你。”
他捏着这纸条,沉默许久,少顷,好像被血气冲昏了头,一时间整个人都不理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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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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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冬日宴04
冬节宴上, 桌案上摆放的净瓶里插着枝头梅花,五瓣一朵,六郡主坐在太后怀里, 摘下一朵放嘴里嚼,太后不仅不制止, 还帮她摘花, 宠溺至极。
梅花芳香的味道淡淡的,嵇雪眠望着那花出神, 脑海里却一直想着那纸条的事。
昨天晚上他心血来潮,看着窗户外面萧瑟的北风,捂紧了汤婆子的时候,突然想起段栖迟来。
他的体温一向高, 人又不怕冷, 往常夏天非得睡在身边的时候有点烦,到了冬天, 居然平白多了些思念。
就这么的, 特意写了张想他的字条,结果可倒好,今天是给他了, 情景却不对劲。
但他确实想去浦隆九州走一走, 暗访一趟,看看百姓现状,应该能抓到富余将军的罪证,加上偷军饷倒卖阿芙蓉,铁定给他赐死。
至于段栖迟, 虽然他表面上和睿王造反一事没关系,甚至保持中立态度, 背地里却根本摘不干净,他暂时不反,早晚也要反,他想玩个大的,把睿王和三位虎符将军一网打尽。
他不仅想篡权,他还想灭了大越氏,利用睿王和富余将军造反的罪证当把柄,借他们的手去和大越氏的部队自相残杀,坐收渔翁之利。
想的倒是挺美。
要是不被嵇雪眠撞见的话。
嵇雪眠悠悠喝了杯茶,默默记了段栖迟一笔。
大越氏这一次来了十几位使臣,没有一同入殿,只有副君和大使臣带着几个人,副君看着年轻气盛,是主君的儿子。
副君长了副多情的脸,眼角一颗朱砂红痣,额间点缀着玛瑙珠子,施然行礼后,抬起媚气横生的眼眸,不吝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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