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揣了死对头摄政王的崽 完结+番外 (铜炉添香)
“先皇遗诏,若宣沃能力不足,不能把持朝纲, 臣作为帝师,亦是有罪。”
“待到褫夺宣沃皇帝之位, 另扶新帝之时,帝师应当同宣沃一起,以死谢罪。”
继而,嵇雪眠极其认真地说道:“先皇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顿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全都屏住呼吸,不只是为了先皇遗诏里,皇帝位置可以更改的嘱咐,更是为了,嵇首辅居然宁死也要为先皇守着江山,这般愚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所谓权臣,是拿人头做赌注,哪怕先皇故去多年,仍旧为江山社稷的稳定做好了百年的打算。
嵇雪眠就是他留给自家帝位皇权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只有一个人的呼吸骤然加重,段栖迟望着嵇雪眠的背影,心头猛然滴血。
他曾为了嵇雪眠,一再推迟夺位篡权一事。
岂不知,嵇雪眠从最初阻止他夺位,到后来不再阻止,甚至明里暗里帮扶他,为的居然是……
段栖迟不敢往下想。
宣沃不争气,皇帝之位迟迟坐不稳。
嵇雪眠扶持他多年,终于决定放手了,否则,他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他和先皇的约定。
但先皇也说了,如果宣沃下台,被新皇帝取而代之,那么,嵇雪眠要陪着宣沃,宣沃下大狱,嵇雪眠也要去,宣沃被赐死,嵇雪眠也活不成。
先皇给他的不只是嵇氏满门的荣耀,也不只是权倾朝野的管制。
还有能让他彻夜难眠,殚精竭虑的捆|绑|式辅佐,一旦辅佐宣沃失败,满盘皆输。
段栖迟突然就明白了,嵇雪眠这么忠诚的缘故到底有多复杂。
但是时至今日,嵇雪眠已经变了,他放弃了。
嵇雪眠相信他能当个明君,想把这座江山送到他的手里。
哪怕宣沃下台,他必须陪着宣沃去死,也要遵从先皇的意思,择新君而立。
段栖迟脚瞳孔震动,眸光不知不觉变得异常阴狠。
他想的可真好,既不辜负先皇的恩,也不辜负段栖迟的情。
唯独辜负了他自己。
段栖迟怎么肯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先皇于嵇雪眠是恩人,于段栖迟,是个不负责任丢了种就跑的摆设父亲。
久久没有发出声音的段栖迟想要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变得十分干涩,没说出来。
嵇雪眠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回头看他一眼,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段栖迟看出了他眼里的担忧。
段栖迟受不了他这样好。
段栖迟低下头,垂眸,掩藏了自己眼里的情绪,良久之后,他才抬起头,低声细语地说道:“宝宝,我改变主意了,除了欠你的那顿饭,咱们俩还有别的账,回家再算。”
嵇雪眠舔了舔嘴唇,不解:“什么账?”
段栖迟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抛、夫、弃、子。”
嵇雪眠不自然地干咳一声。
他知道段栖迟很生气,非常生气。
他温声说道:“别生气,生死有命,我要是走了,你好好养大咱们的小崽崽……肚子里这个,就……”
“我不生气,我心疼。”段栖迟揉了揉额角,怒气冲天,“老东西死了也不安生,你还要往哪走?你给我好好活着,否则你死了我变成鬼也得娶了你。”
嵇雪眠坚持:“先皇遗诏不可违逆……”
“你待着,不要说话。”段栖迟不能再听嵇雪眠说话了,他怕他会忍不住被他弄哭。
那摄政王就出了大名了。
“死了的人,就该好好躺着休息。人间的事,就交给活人来办。”
所有人都等着段栖迟说话,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大臣们稀里哗啦跪了一地,“大不敬啊大不敬!”“先皇恕罪啊!”
宣沃脱口而出:“皇叔!”
“还叫皇叔?”段栖迟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问他:“不该叫本王皇兄吗?”
一片惊呼。
“摄政王……”
“皇子?”
“当初的三皇子?确有其事?天呐,野史也成真了!”
宣沃咬牙切齿,“你这是大逆不道!任何人都不能违背先皇的旨意!哪怕是朕!朕可以退位,但新君不能是你!”
段栖迟不甚在意,“为何?”
宣懿扶额:“遗诏不可忤逆,这是伦常。”
段栖迟摇头,“遗诏?”
“有没有人自告奋勇,去撅了前太子的坟墓,看看到底有没有这遗诏?”
大臣们惊了,“摄政王,你怎么敢这么说?”
“你休想擅自藏匿遗诏!”
“你难道想说这遗诏不存在?”
段栖迟好笑,“见不得太阳的东西,存不存在都没有意义,除非你们谁去把坟撅了,只要不怕前太子魂魄不安,大可以试试看。”
众人面面相觑,段栖迟说的没错,如果不能拿出遗诏,那么今天这场皇帝发起的事|变,就彻底改变了性质。
从宣沃和帝师遵从遗诏一同退位,让权给摄政王,变成了摄政王单方面篡位,独自扛下乱臣贼子的罪名。
段栖迟看着众人哑言,慢悠悠地接着说道:“既然没有遗诏,那么另拟圣旨,再立新君如何?”
所有人都直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在今天突然发难,分明之前的攻势都那么缓慢。
谁也没敢相信,摄政王居然还是个大情种。
一说到嵇雪眠可能会死,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宣懿一拍轮椅扶手,气的脸发紫,“你……你还没有真的传国玉玺!休要放肆!”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传国玉玺居然是假的吗?”
“我的天呐,我们宁朝要亡了啊!”
一片沸沸扬扬中,段栖迟垂下眼睛,一片暗影投在他的脸上,轻飘飘地说道:“本王说它是真的,就是真的。说它是假的,就是假的。”
“真假无妨,全在人心。”
宣沃实在不能再等了。
他听了不远处掷地有声的脚步声,一定是摄政王的军队,得知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包围了海晏楼。
嵇雪眠也听见了房梁上有脚步声走过的声音,第一步就落在最近的地方,居然不知道已经埋伏了多久了!
嵇雪眠看了一眼段栖迟,后者和他对视,满眼都是他。
他的口型在说:“没事。”
原来宣沃一直没让禁军发动攻击,就是有侍卫告诉了他,摄政王的军队早就埋伏在海晏楼附近了!
嵇雪眠根本想不起来段栖迟是什么时候吩咐下去的,这一路上他都没有露出任何端倪,难不成他已经做好打算,一直扮猪吃虎?
嵇雪眠觉得自己有点头晕,本来就怀着孕,脑子容易缺血,这下更是脚底打晃,身子一歪,差点倒下去。
段栖迟一个箭步冲过来扶着他,嵇雪眠勉强摇摇头,坐在一边,捂着肚子,说不出什么感觉。
可能是气结,肚子有点疼。
见众人不说话,段栖迟回头,看着宣沃和宣懿,因为担心嵇雪眠,语气有点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话还作数吗?”
一片死寂,只有头顶踩踏砖瓦的声音。
“先皇又如何?”段栖迟满不在乎,态度暴戾而恣睢:“谁掌握权力,谁说了算。”
宣沃忍无可忍,有点慌了,猛的喊道:“来人,马上射杀了他们!”
话音刚落,头顶的砖瓦就开始塌陷,犹如引爆,一片乍响,禁军连弓都拉不出来,就和从天而降的士兵扭打在一起。
宣沃脸色苍白,今天败局已定,注定已经无法翻盘了,宣沃喊道:“摄政王,你也不问问,老师他愿不愿意你取缔遗诏?就算你成了皇帝,他可愿意辅佐你?他可愿意把真正传国玉玺的所在告诉你?”
“摄政王,你终究是棋差一招!”宣沃满眼恨意,“一朝天子一朝臣,剥夺了老师的首辅帝师之位,你就不怕老师恨你!”
嵇雪眠神色复杂,看着段栖迟,又看了看宣沃。
为了夺位,谁都没说错,也不存在做错,为了权力,理应当不择手段。
但是这一刻,嵇雪眠觉得自己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先皇的恩他报完了,他好好地帮着宣沃长大,宣读了遗诏,该做的事一一不落地都做了。
段栖迟不愿承认遗诏,为了不让他死,不愿意合理登基,宁可做会被后世辱骂的皇帝。
接下来的事,就是离开朝堂,毕竟宣沃说的对,一朝天子一朝臣,首辅帝师身份敏|感,不宜再出现。
那时候,他就不欠这座江山什么了。
可他唯独欠了段栖迟一条命。
他们俩一个欠着一个的,数来数去也数不完。
嵇雪眠寻思着,可能到了下辈子,这些欠下的债都还不清。
那离开了奉献半生的朝堂,该去哪呢?
嵇府是回不去了,到时候充公,遣散家仆,人吃马喂的哪个不要钱?
西北也回不去了,嵇雪眠可没脸说自己被撤职首辅了。
还拖家带口的,怀里抱着个小崽崽,肚子里揣着个小崽崽……
那他这是无家可归了呀!
实在不行……爹凭子贵?
好歹还有俩小崽崽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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