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容叹了口气,让吓得动也不敢动的宫女扶起胡楠楠。
“我说的话你记在心里,好好想想吧!!”
……
当天夜里,佟容和柴山抱在一起说闲话,聊起了胡婕妤和那黄衣卒子的事。
柴山大手摩挲着佟容的肚子,感叹道:“我家容哥哥真是雷厉风行处事得当,威风极了!”
他笑着亲了亲佟容的耳垂:“在哪里都威风!!”
佟容轻轻拍了他一下,累了,不想再来一次了。
柴山只得亲了亲他的脸颊,老老实实地睡在佟容的下方,当床垫乖乖躺着。
“殿前司的管理有问题,才会出现薛贤这样的漏洞。这个我不好插手,你记得找时间好好整顿一下!”
柴山点点头:“行!我记着了!”
聊了一会儿天,佟容的睡意涌上来,眼睛眨了两下,便合上躺在柴山的怀中睡了过去。
柴山小心翼翼地腾出手,将怀中人慢慢放在了床榻上,熟门熟路地摸起他孕期里水肿的两只脚,拿捏着穴道按摩起来。
……
鉴于孕夫大人最近确实过分无聊,柴山为了避免他又开始捡起宫务操心,开始变着法子逗他去做其他事情。
“你今天又搞什么花样?”佟容跟在柴山身后,面上不显,心里却还是暗暗期待着。
柴山笑着蒙住他的眼睛:“叫亲亲好夫君!”
佟容立刻手指一旋,拧起他手背上的肉。
“嘶——”
柴山吃痛,贴着他的后脖颈,正要报复地去做怪。
“亲-亲-好夫君!”
突然,拉长着调子的清越酥声传入耳中,让他整个人一激灵。
“够了吗?”佟容捏着他的手背,“亲亲好夫君,亲亲好官人,亲亲好相公!”
“不够!”柴山调侃着笑道,“还有一个最爱容哥哥的亲亲好小山!”
他在佟容的面颊上亲了一口,终于缓缓松开双手。
梆子敲出阵阵节拍,青衫皂靴跨帘而出。
“明花秋月在西楼,长此湖波凝千愁!小生待要寻那秋小郎去,解得误会便携手归家,解不得误会……便在山脚做一对隔湖相望的苦鸳鸯!!”
二胡声悠悠拉出一曲心中愁绪,那戏台子上,俊朗的白面书生拿着信物,正独白着内心思量。
“咦?”佟容看着眼前着布景豪华的诺大戏台子,惊讶地看向柴山,“你什么时候让人搭的?”
“我让司宫令他们瞒着你呢!”柴山嘻嘻笑着凑到佟容耳边,“惊喜吗!?喜欢吗!?”
佟容……
佟容简直喜欢极了!
没有电脑和手机的封建王朝,娱乐方式少得可怜,他以前从来看不进去这样的「传统式」戏剧,现在却已然成为了众多戏迷中的一个。
不过佟府人口不旺盛,佟老爷注重清名,看戏的机会也少。
这下,居然拥有了一整个可以随意点播的戏台子!!
佟容眼睛亮亮地拉着柴山坐到了座位上:“这唱的是柳书生湖边解结秋小郎吧!”
柴山点头:“这班子最擅长便是这一出戏,你且看!”
那白面柳书生已经到了西楼下,却见秋小郎正对月哭泣,二人俱是愁肠百转。
台上人忧愁,台下人却看得欢喜。
“这唱功确实是好!”
佟容感叹。
柴山正给他剥橘子,一边剥,一边喂到他嘴边。
“这个不够酸。”佟容吃着橘子还嫌弃。
柴山只好任劳任怨地把剩下的塞在自己嘴里,酸得眼睛一眯,拿起一个更青的剥起来。
台上,戏词唱到了关键处。
“你若与那李家姑娘相好,何故来招惹我!?”
“小生自知家贫,必当好生念书,待得来日金榜题名!予小郎富贵荣华!”
“怎忽然说起家贫?我又何曾嫌贫爱富?!”
“为何提到李家姑娘,小生与她并无瓜葛?”
书生和小郎同时相顾无言,随即齐齐「啊呀!」一声。
柴山浣了浣手,拉过佟容孕期浮肿的右手,熟练地轻轻揉捏起穴位。
“这两人也是好笑,连对方究竟是怎么回事都还没弄清楚,就开始各自伤心了。”
佟容把左手也凑过去,示意他一起按揉:“世间多的是误会产生的悲剧,所以有情人才要好好沟通,不能兀自伤怀生气!”
柴山把两只略微浮肿的手捧在手心里,亲了一口,笑道:“是的!比如我想听容哥哥叫亲亲好夫君的时候就直言不讳了!”
佟容:……
“你这家伙!做怪!”
“嘿嘿!”
……
与此同时,城外的雁回庵,刚刚下过了一场小雨。
佟夏矽穿着海清,发髻上没有半个花红,麻木地提着水桶倒入了水缸中。
“知回,你今日去灶房帮帮忙吧!来了几个香客借宿,怕是人手不够。”
知回是庵中住持给佟夏矽取的法名。
“嗯,好。”
佟夏矽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放下水桶进了灶房。
雁回庵很小,尼姑也少,但凡来了香客,大家总是会忙一些。
忙也好,免得想起其他的。
这段日子,她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侯夫人,变成了打水烧饭无一不通的带发修行的姑子。
清苦而忙碌的新生活冲淡了一些丧子之痛,冲散浮沙留真金,留下在心头萦绕不去的,更多的却是难以割舍的爱情而带来的愁苦。
“今日那送柴火的汉子来了没?”一个小比丘尼悄悄问道。
年长一点的摇摇头,脸上也带着一丝丝兴奋:“还没来呢!想是快了!”
“啊,太好了,我还以为错过了!”
小比丘尼开心地打开了一些后院的门,手里忙着活儿,却伸长脖子翘首盼望。
说曹操曹操到!
“柴火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如同天雷劈在了心中,佟夏矽手一抖,摔碎了碗却也顾不上去看,只是震惊地望着那声音的来源处。
尼姑庵灶房后门外,一个瘦高的男人逆光站着,身上穿着粗布衣服,肩头还有着两道背柴火的压痕。
“夫君……你怎么,在这?”
作者有话说:
耶耶耶-流放渣男!快乐!
第39章
皇帝吃醋
还是吃酸杏干吧
周冉显然没想到能在灶房见到佟夏矽, 面上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强自按捺下来。
“我来给这里送些柴火……”
小侯爷的手背上多了几道疤痕,脸颊上长出了没打理的胡茬, 头发挽了一个道士髻, 穿的也是粗布衣服, 沧桑而憔悴。
看在眼里,疼在佟夏矽的心里。
她不禁走上前几步, 伸手想要拍一拍他身上的浮尘。
临到要碰着时, 又猛地缩了回来。
“夏儿……对不住!”
“夫君, 对不起!!”
两人同时开口, 各自都是一惊。
周冉急急道:“是我对不住你!没及时请到御医, 你怨我恨我都好, 不要伤心坏了自己的身子!”
“你在雁回庵修行,我便在山下砍柴!”
“每日陪着你,守着你!”
佟夏矽闻言, 眼泪决堤一样流了下来:“我, 我还以为夫君你怪我,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理我了……”
“我怎么会怪你!?”周冉一听这话, 一惊, 立刻道,“我还以为夏儿你怪我没请到御医……”
两人相顾流泪,隔了一会儿,齐齐破涕为笑。
都以为对方是怪罪自己,谁想实则却是彼此伤怀于被对方埋怨。
“夏儿, 我们回家吧!”
周冉牵起妻子的手, 一边笑, 一边流着泪道:“从今往后, 你我再也不要分开了!”
……
佟容最近看戏看上了瘾,跟前世的人追连续剧一样,每天都要看几折子。
看戏这种事情,和看电视是一个道理,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人在旁边一起讨论聊天,乐趣便少了一大半。
柴山毕竟是皇帝,时常公务缠身不能作陪,于是佟容又唤来了两个婕妤,陪着热热闹闹聊天说话。
他月份大了,肚子一天比一天鼓,和柴山的欢乐事再度被迫暂停,宫务也彻底暂且甩给了未央,每天悠哉悠哉看戏、吃饭、睡觉。两辈子加在一起,头一回如此闲散。
而两个婕妤,看戏的瘾比佟容还大,每日都是早早地就在戏台子前面候着了。
能够来看戏,当然要顺便讨好一下顶头上司。
“娘娘,我给您剥一个橘子?”
周雨奴揣摩着上意,拿了个一看就很酸的青皮橘子殷勤地剥起来。
剥皮,脱瓣,恭恭敬敬递到面前。
佟容正看到精彩处,眼睛没顾上旁边,余光瞄到了一瓣递过来的橘子,脑子跟着戏词没转过来,下意识便以为是柴山的手。
于是,他想也没想,十分自然地低头张嘴,叼走了那小橘瓣,抬头继续兴致盎然地看戏。
周雨奴:刚刚发生了什么……
刚好走到门口看这一幕的柴山:刚刚发生了什么!!
柴山气愤得头发都快绿了!!
他隔着老远,登时大喝一声:“周婕妤!!你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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