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图的声音一紧:“我……我也能支援的。”
江夏王笑了,“你?你还有别的用处,杀鸡何必用牛刀。”
顾图却觉得懊恼。若不是自己成器太晚,这些平乱的事体,殿下原不必让给太皇太后的人去做,平白惹来一身不爽。殿下虽掌控三府三台的文书机要,但到底不曾结交几个武人,到战乱之时,难免四处借兵,束手束脚。
这样想着,他不由得放松了对胯下马儿的禁制,甚至轻轻地一夹马肚子,沉沉地道了句:“殿下,坐稳了。”
江夏王低低惊呼,这温顺的马儿竟也朝原野上奔了出去,他一下子抓紧了顾图的胳膊。顾图却笑得很野,抬头是一轮即将沉落的夕阳,近夜的冷风从北邙山的缝隙里袭来,顾图贴着江夏王的发顶,扬鞭指向那夕阳,轻声道:“第一回见殿下,还是在那北邙山上。”
流淌着夕光的风荡涤过顾晚书的长襟,但顾图的怀抱却是温暖的。他笑了,“是啊,那时候孤吓了一跳,想怎么有这样不知礼数横冲直撞的蛮子。”
顾图也笑,在旷野的最高处他勒了马,看那夕阳一颠一颠地坠下山头,他终于开了口:“殿下,我若去了北方……”
抓着他胳膊的五指突然用力,几乎深嵌进他的肌肉中。“你要去。要挣军功回来,做孤的大将军。”
话说得如此简短而仓促,少年的声音里终于泄漏出不成熟的颤抖。
顾图心软了,不知说什么好,下了马来,又朝他展开双臂。殿下乖顺地由他抱下来,他去马儿身上驮着的包袱里翻了翻,找出来一条粗糙的毛皮毯子,给殿下将就地披上。
江夏王一手揽着毯子,一手又去拉顾图的甲衣。坚硬的胸甲底下是系了死结的绑带,江夏王拉住了,手指却绕过绑带探到后头去,摸到顾图胸脯上的纱布。他撇了嘴。
“其实那伤口,早已好了。”顾图握住他的手,却不敢看他的眼,“殿下帮我,撕下来?”
第25章 留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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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图如今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他脱下外袍和甲衣,与毛毯一同搭在了殿下的肩上,殿下便笑了起来:“孤也没有这般孱弱。”
顾图不应,夜幕降临的一刻,重重的布料掩了迷蒙的光,他们在一株半枯的树下接吻。顾晚书将手覆上顾图胸膛的纱布,沿着那紧绷的脉络往后逡巡,寻到了纱布剪断的茬口,便轻轻往外扯,将它一圈又一圈地撕落下来。
这伤口包扎了大半年了,纱布底下的肌肤都与侧旁的不同,显出一种含羞的嫩色。左胸上的乳头倒是更鼓胀了一些,顾晚书好奇地拿指甲刮了刮,顾图便猛地“嗯”了一声。
顾晚书哑了声音:“转身。”
顾图乖乖转身,顾晚书撩起他后颈的碎发去看那一道伤。狰狞的创口已经愈合,新生的皮肉错纵着,顾晚书想,这也并不算全好了。如果这人伤全好了便得离开洛阳,那他希望他永远都挂着彩。
但这种想法到底是很孩子气的,顾晚书到底是个识大局的人。他往那疤痕上顽劣地吹了口气,手却伸到前头去抓顾图的胸。好像被包扎过的地方都格外敏感一些,顾图回头瞪了他一眼,反而让他更兴奋了。
顾图感觉到愈来愈浊重的呼吸喷吐在自己后颈,自己却先怂了,“殿下——我们回去吧?”
顾晚书耍赖道:“不回去。”
“那,”顾图茫然,屁股后头好像感觉到了危险,已拼命往前缩,“那怎么办?原上风凉,我担心您的身体……”
顾晚书冷冷地笑了,“你担心孤?”
完了,这是说错话了。顾图的胸脯上陡然一痛,是被少年重重地揉了一下,彼的声音像诱人入彀的妖物:“你既担心孤,那就要听孤的话。”
顾图硬着头皮道:“做什么?”
顾晚书的眸光发暗,好像仍旧觉得他不够听话。不论他怎么做,都不够听话。顾晚书突然抓起他的手一把按在那枯树上,一边拾起地上的纱布将那两只手缠了个死紧。顾图这可吓到了,拼命挣扎着回头,“殿下你做什么——”
却被顾晚书堵住了嘴。殿下一边吻他,舌头往他口腔深处试探着翻搅着,一边在他的呼吸之间冷酷地安抚:“你乖乖地,孤就少受些风寒,岂不是好?吹笙他们还在山下等着,你不要让他们等急了……”
顾图眼神发狠,声音沉下来,“那要看殿下有多快了。”
顾晚书看他半晌,哼了一声,连笑也不笑了。唇吻分离,顾图的身子往前撞,乳尖擦过粗糙的树皮,叫他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顾晚书一言不发地将他的手扣在树干上,另一只手撕下他的里衣,顾图感觉到一根坚硬的巨物正在他那守不住的关口危险地搦战,想殿下一向不是最爱干净的吗?自己刚下了操练,浑身大汗,那里——那里也不曾好好洗过——他不由得又夹紧了屁股,低低地、羞耻地认输:“殿下,还是算了,我……我没有准备,这样……”
“顾图。”殿下却在他耳畔喘着气,含着些没来由的怨,“你摸摸我啊。”
“……是您自己绑住我的啊!”
殿下却像不清醒了一般,情欲的迷醉浮上他那双孤清的眼,他从后头吻着顾图的侧脸,道:“那你蹭一蹭。”
殿下的东西在他的臀缝之间跃跃欲试,粘连着不知是谁的黏液,将顾图的屁股也润湿了。他闭了眼,咬着牙,悄悄往后摆,想寻那家伙,一个重心不稳,却竟然跌坐到地上。
那一根狰狞的阳物便弹到了他的眼前,勾连着他的碎发,顶端渗出的液体滴落在他锁骨,又摔下他的胸脯。
他抬起头,夜色深浓,江夏王的墨发垂落风中,衣衫不整摇摇晃晃的,却如玉山之将倾,如他巍巍然的神祇。他不明白,江夏王为什么看起来如此不安。
束缚住的双手什么也做不了,但好像也确实不再需要了,顾图低声道:“我……我给您舔出来?”
江夏王道:“胸。孤要看你的胸。”
像个不满意的小屁孩说要吃肉一样的表情。顾图笑起来,觉得殿下其实也很好猜。他稍微直起身子挺起胸,伸舌头去触碰那阴茎,江夏王便突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沉沉的低哼。
哗啦一声,是江夏王将外袍长衣都笼了下来。顾图忽然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感觉到江夏王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后脑,起初还是温和的,渐渐就变得暴烈。阴茎往他的喉咙深处捅去,他难以忍受地呛咳出声,几乎要窒息了,江夏王便又让出来一线的余裕,让他能在这恩典下再残喘几分。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顾晚书,从那冷若冰霜的瞳仁底下披离而出动荡不安的欲望,全都逼迫他接纳,逼迫他吞咽。
也许殿下其实并不那么把他这个人放在眼里;但偏偏这样的殿下,又是需要他的。
射精的前一瞬江夏王突然拔了出来,抖动的阴茎往顾图赤裸的胸脯上猛地喷溅出汁液。顾图被不上不下地吊在半空,江夏王却又突然蹲下身来,拉住遮头的衣物蒙着顾图的眼去舔他的胸脯。一边舔,一边叫他:“顾图,顾图……你会回来的吧?”
顾图便听着他的低唤,猝然地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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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图的精液有几滴飞上了江夏王棱角分明的下颌。夜色之中,他看得不太清楚,江夏王却满不在乎地一擦,探身来给他解掉绑手的布条。
顾图凝视着他的表情,斟酌地道:“殿下……让我去北边吗?”
江夏王执起他的手腕,上头的红痕不明显,但他仍然吹了一吹,眼皮懒懒地一抬,“孤不让你去,你便不去么?”
顾图的口中还有些干涩,也或许因此,令他的声音也发涩,“殿下不让我去,我自然便不去。”
就在这一个刹那,两人好像都感受到了另一种选择的诱惑,以至于一时间,谁也没有当先发出声音来打碎它。
最终是江夏王抱住了顾图的腰,又从他胸脯上抬起头来,漂亮的发丝都乌糟糟地贴在脸上,朝他轻笑,“行了行了,孤养你这么久,不就是图你出人头地,帮孤养几个兵?”
顾图的眸光微微一黯,“是,要谢殿下的栽培。待末将出人头地了,自然会回来的。”
“你可不要让孤等太久。”江夏王说。
“您想我了,只消一句话,我就回来看您。”
江夏王歪了歪脑袋,“不过,今年的元会,你大约是赶不上了……要走就赶紧走,别等到大雪封了路,半道上又折回来,丢孤的脸面。”
顾图安静地亲他,“原来我就是殿下的脸面?”
“是啊,”江夏王理所当然地道,“你不仅是孤的脸面,你还是孤的眼、孤的手……若到了边塞上,见到了壮丽风光,或者美貌的胡姬,可不要被勾了走啊。”
这话原该很郑重的,却不知为何被他若无其事地说了出来。顾图凝视着他淡漠的侧脸。
“殿下若是担心,来塞上循行就是。”
江夏王哼了一声,“真会打算盘。让孤去给你撑腰?孤偏不,孤就要留在洛阳看你的好戏。”
“行,那您就等着我,将北方六郡平定得齐齐整整的,给您端盘儿里送上来。”顾图的声音渐渐低了,“有了北方六郡,您便什么都不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