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周围,空无一人。
夜风吹拂地上枯败的落叶。
‘柳子安’横抱着慎诗之,站在一颗树上。
面具遮住他的表情,却仍能感觉到他在幸灾乐祸,“我算无遗策的主人,如今竟然被人抢先一步?”
慎诗之挑了挑眉,“倒也不让人乏味。”
“那些人都被救走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慎诗之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柳子安’勾了勾唇角,不再说话,抱住他原路掠回山脚。
另一边,留守大侠穆长闲带着长安走向漫漫的寻妻之路。
他停驻在一座驿站前,长安已经在他怀里睡着。
他突然心有所感,鬼使神差地潜进马厩内。
马厩里却没有马,穆长闲正欲上前查看,周身突然灯火大亮。
几个驿站伙计已将他包围,其中一人大喝道:“好你个偷马贼!还敢回来!”
穆长闲茫然道:“我……”
“你是不是要说你只是路过了!?”
“……”穆长闲僵硬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瞧你相貌堂堂!竟还会说谎!还不将马速速还来!”
伙计们气急败坏,一拥而上。
穆长闲连忙翻身跃上屋顶,让他们扑了个空。
“抱歉,我会教人将赔偿的银两送来的。”
话音未了,他便又消失在黑夜之中。
此时,柳秋安正与慎周三人一起前往慎氏的路上。
他突然在马上打了个寒颤,连忙拉紧缰绳停下,双手搓着双臂,望着漫天的繁星,咕哝道:“怎么回事……”
见前头的柳秋安突然停下,慎周问道:“怎么了,柳公子?”
陶双道:“不会是想我们的穆师兄了吧?”
柳秋安回头瞪了他一眼:“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陶双:“略!”
言如玉:“……”
“舍得出来了?”
秦眠从密室里出来,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他下意识将手里的药罐藏到身后。
待看清来人,垂下头,支支吾吾道:“兄、兄长……”
握着药罐的手紧了紧,他豁出了般,抬眸坚定道:“影七既然回来了,就说明他并不是奸细……所以……兄长不要罚他了……”
“人心诡异多变,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
“为兄已为你破例一回,不然岂是只安他一个护主不力,罚几鞭的问题?”
秦晟似乎叹了口气,如梦喃般失神道:"这一次我竟看不透你的内心,你对影七是怀着怎样的感情?”
秦眠心头突然涌上一股酸涩。
他低下头呢喃道:“……我也不知道。”
秦晟默然。
空气沉默了许久,秦眠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角,秦晟伸手握住他的手。
秦眠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眼泪却已经开始无可救药地落出眼眶。
距离上一次兄长牵着自己的手,已经过去多久了呢?
第一百零二章 想到外面单挑吗
“楼主,柳子风公子不在大堂内。”
秦晟沉思道:“你去他的房间看看,一切小心。”
“是!”
影一领命,转身就跑。
秦晟道:“回来。”
影一急急刹车,“啊……”
秦晟道:“陈伯呢?怎么不见他?”
“哦……陈伯他……他啊……”影一踌躇片刻,终是道:“他暂住在客栈里,在追捕秦裴波的时候他的旧疾又犯了,他本叫我不要告诉楼主的……”
见秦晟沉下面色,影一忙绷紧了身体,站得笔直,战战兢兢地等待着惩罚。
这时,秦枫涯朝秦晟迎面走来,看到秦晟的脸色,他不禁道:“怎么了,阿晟?你的脸色不太好,又发生什么了么?”
秦晟微微垂首,当他再抬起头时,面上已挂上无懈可击的微笑。
影一偷偷看了看秦枫涯又看了看秦晟,找准了机会溜得没了影。
“没什么。”秦枫涯牵着睡迷糊的秦宓已经来到他面前,秦晟惊讶道:“……秦宓公子已经醒了呀?”
秦枫涯叹气道:“阿宓失忆了,好像是因为受了重大刺激,将那一段记忆遗忘了。不过还是多亏了慎公子,若不是他白日为阿宓诊断,阿宓现在可能还在昏迷之中。”
“但……听影卫汇报,慎公子好像不见了?在这种时候突然消失不见,希望不是出什么意外就好……”
秦宓揉着眼睛,打断道:“我梦见了一个背着长刀的大叔,他说要给我吃糖。”
秦枫涯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那是慎周前辈,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尚在襁褓时,他还抱过你,不记得了吗?”
“那个时候的事情,谁还会记得呀……大哥真是的……”秦宓嘟起嘴巴,发现秦晟正在看着自己,他连忙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对秦晟道:“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啊!?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秦晟笑了一声,意味不明道:“怎么会?”
秦宓缩了缩脖子,脱口想要唤一个人的名字,翕动双唇,却又陷入沉默。
时常跟在自己身边的护卫叫什么名字来着?
等等……
我的身边有这样的一个人吗……
那些流萤不让外边的光透进来一丝一毫,风雨楼已经成为一座完全封闭的‘牢狱’。
众人试了各种各样的办法,无一例外只要他们接近出口或是欲要破开墙壁,那群流萤立马就会扑来,诡异的光彩扑面而来,霎那间变换为殷红的萤光。
仿若一张倾盆血口,令人不寒而栗。
任是谁也没有遇见过这样凶残之物。
众人纷纷束手无策,此刻在大堂之中或立或坐,或唉声叹气或打坐运功。
“这些流萤非同一般,莫不是苗疆的蛊术?”
“蛊术?这么一说,倒也是……不过会是谁?”
“你们忘了吗,千蛊教可是专研此术的。”
“千蛊教?啊……就是大家口中的魔教吧……据说他们换了位新教主。”
“东方昀退位了?难怪这几年江湖上风平浪静,你可知那位新教主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们这不就在风雨楼吗?问问风雨楼楼主不就得了?”
“说的也是,秦楼主现在在哪呢……”
“咦,秦楼主不就在那里么……”
“诶诶!错了!那位是秦楼主的双胞胎弟弟秦眠!你莫要莽撞!”
“噢……这样呀,完全一模一样呀。”
“笨蛋呀你。”
“那新任教主不过是个窝囊废,有次人家都打到他们魔教门口了,他连脸都不敢露一个。我看是东方昀联手柳子安回来报复武林了!”
“那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呀!不然腥风血雨又要席卷江湖……”
一处驿站内。
“阿阿、嚏……”
“……柳公子?”
柳秋安捏住被昨夜冷风吹红的鼻子,愤愤道:“哪个孙子骂我……!陶双是不是你!”
陶双无辜躺枪,拍了一把桌面,道:“我要是想骂你,还用得着偷偷骂嘛!”
“你想到外面单挑吗!”
“来啊!谁怕谁啊!”
慎周:“……”
言如玉:“……”
昨夜。
穆长闲徘徊在夜色之中,偶然发现地上有一条马车的车轱辘留下的印记,看上去像是刚刚驶过不久,他单膝点地瞧了瞧,发现地上的马蹄印有些不对劲,不仅仅只是拉着马车的马匹留下的。
他总觉得柳秋安骑着马从这条路上行过,于是他顺着地上痕印运着轻功一路向前。
长安被冷风吹得受不住,喵呜喵呜地叫个不停。
穆长闲理了理裹着长安的红裳,调整到刚好能够挡住冷风的角度,他放慢了速度继续前行,一刻不停。
直到日上三竿,终于看见一座城池,穆长闲整夜未眠,几乎精疲力竭,他停在城外一处驿站旁,虽然神色平静,额间却已经布满薄汗。
他口干舌燥,立马要来一碗清茶。
喝完才发觉,银两都在柳秋安身上,自己如今身无分文。
他盯着碗里余半的茶水,陷入沉思。
接着,他解下腰间玉佩,放在手心里,端详许久。
长安将头伸进海碗里,舔了舔茶水,仿佛难以言尽般缩回脑袋,拿爪垫摸着舌头。
这时伙计恰好路过,穆长闲拦下他,问道:“可以用这个抵么?”
“可以是可以,但只用来抵一碗清茶,侠士你就有些亏了吧……”
穆长闲微笑道:“那再来一碗清水和一个包袱吧。”
“这……好吧。”
伙计接过玉佩,给他端来一碗清水拿来一个崭新的包袱。
穆长闲顺势问道:“这里可曾来过一名红衣男子?”
伙计想了想,忽而眼睛一亮道:“有的,是一名长得很好看的公子吧,他身边还跟着一名背着长刀的人还有两名穿着一样服饰都背着剑的少年。”
穆长闲心中一动,“他们现在还在么?”
“不在了,他们好像去前边的落鸿城里了。”
穆长闲顺着伙计指着方向看去,忽而一笑:“多谢。”
伙计摸了摸脑袋,赧然地说了句不客气,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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