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代表的是这层意思,柳文朝也不好拒绝,当场就收下了。谢过兰贵妃后,便起身告辞,临走之际,兰贵妃又把他叫住了,递给他一个方形的匣子,让他回去以后再打开。
柳文朝没多想,也一并收下了,反正收一份礼也是收,两份也没什么区别。
李承允焦虑不安的一直往殿内探头,待瞧见柳文朝双手抱着两个沉甸甸的匣子后,连忙上前接了过来:“呦!还挺沉,这都是些什么?”
柳文朝甩了甩手,淡淡一笑:“不告诉你。”
李承允跟在他身后一直笑,看着柳文朝的后脑勺,眼里是藏不住的爱意:“今晚去我那里还是你那里。”
柳文朝回头:“皇上让你监国,我看你倒是挺清闲的。”
李承允上前一步,趁机在他唇上轻轻一碰,笑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去我那,得嘞,谨遵太子妃的命令。”
柳文朝脸一红:“没个正经,你从哪句话听出来说去你那了。”
“因为我那离皇宫近,”李承允道:“现在也没有早朝了,你也不用起那么早,可以多睡一会儿,明日我赶早去宫里把没处理完的政事给批了。”
柳文朝微微勾起了嘴角,没有回他的话。
走出后宫的时候,巡逻的士兵正好路过,柳文朝让李承允走在前面,想去接他手中的匣子时,被李承允按住了手:“我来拿,太沉。”
到处都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致,远处的桃林如云似锦,灼灼其华,绽放着一年的繁华,也开满了一树的美满,春神天降,吹来浓浓的情意。
桃花瓣就像纷纷飘落的白雪一样飞来,两人身上粘得一身满满,为这多情的春季增添了一抹色彩,爱意在这春日肆意生长。
柳文朝当众亲吻李承允一事,惠明帝自然也知晓了,他第一反应是愤怒,嚷嚷着要诛他九族,可等他冷静下来后,才发觉原来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感情,一切都有迹可循。
早在九年前李承允请求柳文朝给他当老师的时候,就开始了。
惠明帝仔细地想过了,如今他已经卧病在床,经过前段时日的一场浩劫,想必军心民心都已经偏向了李承允,再加上内阁首辅的鼎力扶持,这权力的游戏恐怕早已经偏向了李承允,这龙椅他是坐稳了,只是差个名分而已。
与其阻扰他们二人,不如成全他们,到时等李承允彻底坐稳了这江山,把柳文朝的权力剥夺回来,就当他养了一名娈宠吧。
这时候丽妃过来了,自从她小产后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身子也已经调养回来了。
这些日子她尽心尽力地伺候着惠明帝用药,只是惠明帝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反而日渐消瘦。
惠明帝对于丽妃小产一事并不知情,与她交代了几句保重身子的话便对一旁的应锌道:“明日把首辅请来,朕有话对他说。”
应锌明白惠明帝的心思,他应了声。自从李承允掌权以来,他这秉笔太监就相当于摆设,李承允很勤快,所有的折子他都亲自过目批阅,压根没应锌什么事,李承允让他只管伺候好惠明帝就行。
应锌转动着眼珠子,心生一计,在角落里的眼睛发亮。
第61章 抱你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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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雨初次降临,就在二人前脚刚踏进’楚王府‘的那一刻,春雷滚滚,朦雨淅淅。
回了房内后,柳文朝打开匣子一看,是一整套金灿灿沉甸甸的头面。
李承允从身后抱住他,探出头说道:“这是我母妃给你的?这事办得挺合我心意。”
柳文朝看着面前这幅做工精细的头冠、头钗零零碎碎加起来统共有二十余件,简直哭笑不得,这不就是按照女子婚嫁当日的行头来得嘛,如果再来一件喜服,这红盖头一盖怕是原地就能出嫁了。
柳文朝郁闷道:“贵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李承允已经把鸳鸯戏水画给铺了开来,他指着画说道:“这还不够明显,清川,你说我母妃是什么意思,你会看不明白?”
“不明白,”柳文朝没好气道:“我又不是女子,为何要给我这套头面。”
李承允捏过他的下巴:“不是女子胜似女子,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妻、太子妃、未来的皇后。这套头面是按照太子妃的身份来打造的,以后我会让你凤冠霞帔地嫁给我。”
“不要,”柳文朝拿开他的手:“就算成婚我也得穿正常男子该穿的喜服,这个算怎么一回事。”柳文朝指了指那套头面。
李承允揽他入怀,轻声哄道:“清川,我的宝贝,我想让你今夜就戴上这套头面给我看,行不行。”
自古以来,男人对行不行这个问题就格外敏感,尤其是当着自己心爱之人的面,哪能说不行呢,柳文朝是男人,所以他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不过这不妨碍他耍赖,他要让李承允替他绾发,柳文朝在心里盘算着,李承允不可能会绾发,所以不是他不戴这套头面的。
他拉着李承允的腰带将人扯到面前,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我有个条件,不知太子殿下能不能满足我。”
柳文朝身后是檀木长桌,李承允两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拢在自己的区域内,低下头与他对视:“我能不能满足你,太子妃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我清楚地记得,就在今日的清晨,就在这间房里,后面的那张床榻之上,你脸颊通红,满眼都是泪,嘴里还一直喊着,不要,求我放过你这样的话,难道太子妃都不记得了?”
柳文朝背部弯成一轮新月,与檀木桌形成鲜明的对比,不得不承认,李承允耍流氓的时候真是危险且迷人,柳文朝脸颊微红,不敢与他直视,把脸偏向一边说道:“不记得了。”
李承允又往下压了压身子:“不记得了?”隔着长衫贴着他:“做夫君的会让你想起来的。”
他在柳文朝肩窝里蹭了蹭,深吸了一口气,手穿过柳文朝的后腰,圈住将人一把拉了起来,说:“来,让夫君替你绾发。”
“你会?”柳文朝诧异。
李承允哼笑。
刚到昌平的第一年,他就靠着一遍遍回忆柳文朝的点点滴滴度过每一天,只有这样他才不会那么难过,他才能忍着冲动不去找柳文朝。
只是这样兜不住他的相思,想到美人配簪,他便想送柳文朝一支玉簪,将满心满眼的情义寄托在玉簪上,再次见面之时便把玉簪送给他,所以他学会了雕刻。
簪子制作完成后,他顿觉空虚,于是又想到,将簪子送他后,若是能亲自替他把长发盘起簪上,那才称得上完美,于是他又学会了盘发。
他幻想着柳文朝佩戴簪子的模样,顿时心神荡漾,他又开始幻想柳文朝着凤冠霞帔嫁给他时的那个场面,那是极美的,于是他又学会了女子嫁时的妆面以及绾发。
心里为你筑了一场盛大的十里红妆,你远在千里之外,却对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长长的乌发被李承允轻车熟路地盘起,被盘成一个高耸入云的发髻,戴上头冠,佩戴好珠钗,李承允嘴角全程都在疯狂上扬,似乎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完成了一生中的愿望。
柳文朝全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铜镜中的李承允,他在思考李承允为什么会这些,一个女子尚且不会绾发,更何况一个男子,要怎样地勤加练习才能造就这一双巧手,才能让一个男人把发盘的不遗毫发。
柳文朝断定李承允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去学的这些,他轻声唤了句:“佑宁。”
李承允将最后一支步摇钗在他的发上,眼睛落在桌上的耳坠上,眸子黯了黯,有点遗憾地说道:“可惜耳坠用不上。”
柳文朝见他满脸失落,心有不忍,李承允可以为了自己练就一双巧手,那么自己为他戴上耳坠也未尝不可。
他拿起耳坠往自己的耳朵上比划着,笑问:“好看吗?”
“好看,”李承允诚实道。
“那你给我带上吧。”柳文朝晃动着鲜红如血的耳坠。
李承允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疑问道:“确定?”
“嗯,”柳文朝没有犹豫。
他明白这是柳文朝给予他的温柔,是明明白白地说’我心悦你。’
李承允从他手里拿过耳坠,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让他坐在大腿上,圈着他,用鼻尖描绘着他耳朵的轮廓,湿热的呼吸直往里钻,直到整只耳朵都红通通的,李承允才把耳坠扣了进去。
柳文朝全身都酥酥麻麻的,还在神游天外时,耳坠就被扣了进来,并没有感到疼痛,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又被李承允舔掉了耳垂上的一点血珠。
另外一只耳朵也是如此,待两只耳坠都戴上后,柳文朝瞥了眼铜镜中的自己,不忍直视道:“我这样是不是很像女人?”
李承允吻在他的额头:“还不够像,差一步。”
李承允和门外的慕宇说了几句什么,慕宇转身走了,待回来时,手里拿着朱砂和毛笔。
柳文朝见到后,一下就明白了李承允想做什么,他知道女子嫁人时会在额间贴花或者画花,他不禁失笑:“佑宁,不必做得这么全面,我们又不是真的拜堂成亲,再者,喜服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