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咬那肆意攻占城池的软舌,但是只要他一有动作对方就会将手移向他身后的腰椎,惹来一阵颤栗。
陆怯觉得自己几乎要被傅呈辞揉碎在怀里,不知何时傅呈辞才撒开他的腰。
两个人各自撑着面前的石桌,气息不稳。
陆怯伸出舌尖舔了一口肿痛的嘴角,看向同样呼吸粗重的傅呈辞眼尾泛红,双眼湿漉漉的,惹人怜爱。
几乎是想也不想,傅呈辞抬手摸上了对方的眼角,准确无误的按上了一点红梢上。
“下次还敢吗?”傅呈辞沉着气问他。
“敢!”
陆怯弯眸笑了起来,盈亮的眸子如同遍地繁星。
余光瞥见一人,他的笑意敛的很快,细看之下有些动作僵硬的站了起来,目光穿过傅呈的肩头,定定的落在了他身后。
傅呈辞也察觉到了身后发出的细微动静,转过头去,就看见陆玉的面色有些破碎,他心下一慌,喃喃的唤道:“殿下......”
眼见陆玉连个眼神也不设施给他,转身就走,傅呈辞瞬间急了起来,大声喝道:“殿下,您听我解释...”
“诶!”陆怯想要开口叫人,但眼见的对方已经急追了出去。
他捡起地上丢着的剑穗,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捂着肚子,沿着石桌坐在了地上,声音越笑越大声,“哈哈哈哈哈!”
直到双眼都蒙了泪,大有不肯就此善罢甘休的意思。
骇人笑声转为轻声的抽泣,看着那道消失的背影,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待鼻尖的酸劲过去后,就见他双手枕头朝自个的院子走。
第二天起来,两人在院间的弧形拱门打了个照面。
陆怯睡了一觉起来神清气爽,只是眼眶下依旧泛着淡淡的青色,但架不住五官精致,潋滟的眸子一弯眉梢一挑,十分撩人。
反观傅呈辞,面色难看不说,惺忪的眼里泛着红,是遮挡不住的颓丧。
陆怯走过去,细细打量了一下他的面色,笑道:“追出去后,太子哥哥没听你道歉?还是你说了他不听?”
傅呈辞不答。
得不到回应陆怯也不恼,他颇为老练的道:“你是怎么解释的?说来我听听,兴许我还能帮你参考参考。”
“不用。”
“真不用?”
“我说了不用!”
陆怯抱臂,轻“啧”一声:“你就不怕我一生气也跑了吗?”
不过是玩笑的一句戏问,没想到傅呈辞可以给出一个这么伤人的回答。
就听他冷声道:“你若要跑也别跑来大楚,徒增麻烦。”
“是吗......”陆怯浑身的血液就像是冻住了一般,面容凝固,他将那句话在嘴里打磨了一圈,无论得出什么都是足够令他窒息的答案。
两个人就这么在院子里僵持不下,直到季桥派人前来唤他们后,这一僵局才被打破。
两人一前一后的朝正厅走去,众人已经见过傅呈辞了。
此时,纷纷对他身后略矮一些的陆怯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十四岁被送往的质子,时过七年偷跑回国,却又在一年后令大周甘愿如此大费周章将人换回。
如此操作简直令人费解。
但当触及到青年的面容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面前的青年下颚棱骨线条分明,与太子陆玉有几分相似,只是向上望去那双眼角,眼角带媚,既不显得柔弱风尘,而是别有一番风韵姿色。
勾人心魂。
陆怯坐到了陆玉边上,慵懒散漫的行为配上他的容貌倒是相得益彰的好看。
季府俨然成了会客用的地方,厅内坐满临漳上下官员,以及关东军内授有军衔的将士。
好似众人商议的对象不是自己,陆怯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傅呈辞身上,内里深意直白浅显,毫不掩饰。
被看的人没有半点儿反应,反倒是陆玉时不时借着喝茶的机会半抬衣袖掩面,神色警告的瞥了他一眼。
厅间众人滔滔不绝,说的热火朝天。
反观最重要的一人,不发一言神游一边。
最终,事情商议好了,在三日后将陆怯送往大周。
等人都散去后,陆怯也准备跟着众人一道出去,只是前脚一跨出院子,手腕就被拉住了,落在对方的手心中有点儿恪手。
他回眸不解的看了一眼傅呈辞,“嗯?”
“你不开心了。”傅呈辞面色郑重道。
陆怯翻了一个白眼,有些无语的看向傅呈辞,讥讽道:“换你知道自己三天后要去送死,你开心的起来?”
这一恶意的反问令傅呈辞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他稍不注意,手心握着的手腕就被挣脱出去了。
手心空落落的感觉,令他有一瞬失神,竟感觉自己从陆怯眼中看见了受伤。
明明那个人前一刻还笑的云淡风轻,莫不在乎。
这一晃时间便慢了下来。
傅呈辞几次路过隔壁的院落就见屋子门窗紧闭,像是里面压根没人住了一般。
招来自己的亲卫,他吩咐道:“派两人守好隔壁的屋子,若是里面的人出来了也不要拦安静跟上便是。”
一夜又是十分安静。
夜里,傅呈辞躺在床上一番辗转未能入睡,他心里惦记着隔壁的动静,想要推门而入一探究竟,却又少了个这么做的借口,难得很。
心里的焦躁抵不住沉沉睡意,很快傅呈辞便睡了过去。
被人在心里惦记了一天的陆怯是从季府后院翻墙而入,隔了两个回廊他看见隐匿在周边一棵树上,和院顶上的人影时。
就见他脚步一顿,霍然转身,顺着来路又折返回去。
接下来几天日日如此。
等到约定的时间到了,大周的将士派人送来文书,文辞恳切间无不是再说,希望大楚能够遵守承诺,将质子交换于他们,此类话云云,诚挚之心就差天地为证日月可鉴了。
陆玉看后,恨不得将东西劈头盖脸砸在来使身上,但是碍着周身矜贵的教养,他也只是将文书重重的丢在桌上。
表示已经派人去后院请了。
两方各自为首的人坐在厅内,气氛剑拔弩张僵持不下。
去带人的下士慌张着急跑了回来,附在陆玉耳边道:“殿下,七皇子人不见了。”
陆玉眉心重重一跳,心中咒骂一声:不省心的家伙!
大周还大军压境,若是今日他们带不走陆怯,谁也不知道这个国家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陆玉不想拿临漳的百姓做赌,他低声吩咐下士道:“去通知江北王,让他一起派人去...”
话音未落。
“不用寻了,我在这。”
从大门走进了一个身穿暗红袍子的青年,青年的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让诸位久等了,既然都齐活了,那便走吧。”
“那便走吧。”这句话重重砸在了随后赶来的江北王身上,后者的眉心一跳,无端的有些心慌。
大楚的将士位列两队‘护送’陆怯还有大周的使者出城,陆玉同傅呈辞则登上了高耸的城门相望。
似是心有所感,已经走出城门的陆怯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傅呈辞身上,他眉眼微弯,迎风而立衣袂随风猎猎作响,无声的说道:“等我回来。”
傅呈辞将这句话轻声放在嘴里过了一遍,又想到了那夜在客栈二人是如何的大打出手,心下涩然。
护卫队的队形走出很远。
逐渐化为一个不起眼的黑色细线,他们二人这才下了楼。
下楼后,傅呈辞牵过卫野递来的缰绳,与寒风细雪中同陆玉作别:“在关东逗留许久,如今危机解,臣便告退了。”
关东的雪下的十分舒缓轻和,细腻绵长的雨雪,洋洋洒洒自上而下便能绘成一幅极美的佳景。
第二卷 重回故国
第11章 四年一晃
落魄周廷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四年一晃如梦逝,赢得青楼薄幸名。
四年后。
阮刀守在雅居外,屋内传来歌姬唱曲,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曲声上扬时音调徒然一变,尖锐的破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雅居的房门被打开,一水袖舞裙的女子掩面退了出去,很快就有另一人顶了上去,唱腔不绝。
花楼的尤姐儿领进一人,朝雅居走来,阮刀见后站直了身子,横手拦在了门外,“公子听曲,闲人勿扰。”
“阮大哥见笑了,公子的规矩我们都懂。”尤姐儿勾唇一笑,伸手指向一旁下人打扮的男子,说:“这人是棠王府的,寻公子有事。”
说罢,那男子连忙上前一步,对着紧闭的房门作揖道:“小人是王爷身边的照尔,求见公子。”
尤姐儿想跟着一块进去,但是触及阮刀冷冰冰的模样,便觉得甚是无趣,朱红的小嘴一撇,拖着曳地长裙扶腰离去。
待人走后,阮刀转身推开雅居的房门,走了进去,歌女坐在琴台前指尖拨弄琴弦曲声悠扬婉转,与之相隔的朦胧帘纱后,身形修长的男子懒懒依靠在软靠上。
阮刀看向软靠上的男子笔挺的眉峰之下神色恭敬,闭眼眸假寐的男子察觉到他的到来,耳根微动,搭放在扶手的指尖随着韵律轻轻点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