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沉默地看着傅忆。
“心爱的玩意没了,陛下怕是会很不高兴。大哥,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帝王之怒吧。真正的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夜风迅疾地携卷雨水吹打在身上,傅忆转身登上马车。傅思立在原地,眼看夜色一点一点将他吞噬。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晚上再来一更,脑袋晕乎乎的实在写不出来,滑跪orz
明天双更谢罪
第59章 儿童节快乐
商榷从躺椅上醒来,怀里猫猫还缩着爪子,整只猫蜷成一团。鼻尖和额头有点微湿。
看了下时间,六月一日早上七点。商榷长长叹息一声,那个世界的时间线过得越来越快了,他不过是修改毕业答辩稿,在电脑前睡了一夜,楚国已经过去很多天。
吴国来访,两国宴会,期间傅思一跃成为整个皇室中最耀眼的那个。
正如方正所说,风头正盛之时也就身处风口浪尖之处。果然,盈则转亏,宴会上一死一伤,伤的那个是自己服毒,还要把刺杀谋逆污水泼到傅思身上。
真是无妄之灾。还有没有天理了?能不能有人管管傅忆那个疯子?
“喵呜~”
商榷气愤至极,呼吸的幅度也大了一些,猫猫感觉晃动醒来,在他袖口蹭了蹭,擦干了鼻尖和额头的水渍——
商榷聪明,但想象力还是不够丰富,压根没有从傅忆不同世界身体的同步反应联想到猫猫身上。
算了,想不到也好。现在正是多事的时候,别再让商榷更加分心了。
商榷低头看着猫猫在自己怀里伸了个懒腰,毛茸茸的爪子不经意地按在键盘上,接着屏幕上就呈现出个简单的颜文字:^—^
“喵呜~”
没事的。猫猫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坏人得逞的。
商榷从那双绿幽幽的猫眼中看出了坚定而温柔的光,本来烦躁的心绪也跟着平稳下来。
猫猫他这个大黄子,真的很像大皇子傅思。
又好看,又聪明,身手好,对商榷更好。
看着猫猫,商榷总有种和傅思对视的恍惚感。
但傅忆能变成人,傅思不应该变成猫吧?
陆沉养人,商榷养猫。
陆沉和小时差十来岁,年龄不是什么大问题,可种族……
这个年代,猫猫还能成精变人吗?
如果能,是整个变人还是半人半猫?
如果半人半猫,会留下猫耳朵猫尾巴吗?
等等——
据说猫猫的那什么……有刺啊……
商榷盯着猫猫看了很久,直到猫猫蹭着他手背,喵呜着唤他回神,商榷才摇了摇头把那些稀奇古怪带颜色的废料从自己脑袋里清理出去。
就算陆沉那边是对照组,也不能说明,和他同住屋檐下的猫猫就是傅思寄生的。
就算是跨越时空,哪有人变成猫的道理?变成猫还怎么愉快地谈恋爱?
但这一番天马行空的想象也提醒了商榷。
如果说,还有人能影响傅忆的行为,那就只能是陆沉了。
商榷立马给陆沉拨了个电话,几声嘟嘟之后,电话接通。
“商先生,我恐怕不能跟你多说什么,小孩就在我旁边。”商榷没来得及开口,陆沉略带沙哑的嗓音道:“我知道,小孩惹了很多事,但今天他生日又是儿童节,我还是要带他出来旅游散散心——”
电话那头另一道阴沉的声音传来,“饭糊了……你还是说得太多了。”
接着电话就被挂断。
商榷全程除了个“喂”,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再打过去,语音提示对方手机关机。
真是人以群分。
陆沉明知傅忆自己服毒,又手段残忍地杀死明月狼,居然还有闲心带他去旅游过生日。
再说,小时的生日不是在五月吗?傅思是傅忆大哥,生日也在七月,现在儿童节给他过哪门子的生日?
陆沉真是把小疯子当小孩了,惯得没边。
但和陆沉的通话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傅忆说陆沉说得太多所以打断他,陆沉说了些什么?
生日,旅游。
去哪旅游?
商榷拜托宋词联系懂行的同学,定位了陆沉通话时所在位置。
国外某草原。
去草原过生日?为什么偏偏是草原?傅忆从小病弱,七岁以前都在温泉行宫养病,后来不在行宫也都是在京城,怎么会和草原扯上关联?
或许是原来小时的心愿?
商榷心头隐隐不安,给何欢又打了个电话。
对面鼻音很重,像是哭过,商榷本来想问小时,话到嘴边改成:“……怎么了,是不是姓陈的又找你们麻烦了?”
何欢抽噎两声,急声道:“不是……不是,最近没什么事,我刚刚追剧来着……太惨了……我家没什么事,商师兄你不用担心……”
听她这语气,没事才怪了,既然她不肯说,商榷就迂回着问:“听说陆沉带小时去旅游了,姓陈的没作妖阻拦吧?”
“他倒想……小时、小时是和陆导出去旅游了,好像是去了国外。但小时一直不喜欢野外,更别提出国了,去那也不知道能玩什么……”
小时不喜欢,所以去草原就完全是傅忆的意愿。
草原,那个世界也有草原,更有栖身草原弓马娴熟的部落。
曾有。
那么,傅忆和草原部落……
商榷出神地想着,忽然手机那头传来另一道女声——
“请问陈光源家属在吗?病危通知书签一下。”
何欢没来得及挂电话,慌忙应答:“我……我,我来吧。”
商榷:“何师妹你在医院?一个人吗?陈光源病危,你还跟我说没事,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何欢:“我妈刚刚下楼去了,在……市第二医院,商师兄,虽然不该再牵连你,但我真的好怕……”
商榷带着猫猫,迅速赶到医院。
在ICU病房外,商榷见到了何欢母女。
“小商啊,又让你见笑了。”何女士脸色憔悴,“去旁边说吧,在这站着,晦气。”
商榷边走边问:“怎么会突然病危?”
何女士摇摇头:“真要是病危就好了,下了病危通知书,也不是马上要死。我当年生欢欢也经历过,还不是好好的。”
“怎么突然住进了ICU?”
“住了一段时间了。报应。”何女士看了看四周,低声说,“不瞒你说,是小时打的。”
“傅……小时打的?”商榷想到生日当天,傅忆回到陆沉家里,血淋淋的右手……所以,当天他去参加陈光源给他办的生日宴,就是为了打人?
“那警方有没有来调查?”
“来过了,这样的伤势,我们想瞒也瞒不住。”何女士长叹一声,“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小时那孩子,大概是真的被刺激狠了。生日宴散了之后,支开其他人,躲着停车场的监控把人打个半死。完事却给我打电话,让我给姓陈的收尸,完全不怕别人知道他做了什么——我到那,还没死,到底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把这畜生送到医院。”
“陈光源醒了没?警察怎么说?”
何女士摇头,“这几天,他都没醒。陈家的人来过,闹了几次,无非是要钱要权,但小时处理得很干净,没有别的人证物证能证明是他伤人。陆沉又给他做了不在场证明,还找了人帮忙……总之,暂时小时是没什么危险了,但要是姓陈的醒过来……”
商榷听完沉默了。
傅忆能够把事情处理得干脆利落,他是相信的。但既然已经下手了,为什么还要告知何女士?
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动的手?不怕坐牢?
现在看来,陆沉带他到国外,不仅是旅游,更是怕万一姓陈的醒了,追责起来,傅忆免不了牢狱之灾。
这一层VIP病房只住了陈光源一个,何女士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抱头郁闷道:“我没告诉欢欢,是小时打的人。说实话,除了老陆,我能信任的就小商你一个了。”
商榷不知怎么接话,静默地坐在何女士身旁。
“欢欢状态不好,倒不是同情那个畜生,只是怕我委屈。”何女士长叹一声,“我也确实觉得委屈,他自己出轨生出来的儿子把他打成这样,结果需要我来为父子俩收拾烂摊子。要是他就这样死了,该多好,大家都有安稳日子过……我真是昏了头了,小商,抱歉,我不该跟你倒这些苦水。”
商榷摇头:“老师,你别担心,我能理解你的痛苦。”
实际上,这桩事,商榷就算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傅忆就像一颗不定时会爆炸的炸/弹,他的一言一行都可能是在布设陷阱。
一个不留神,傅思和商榷就会踩进去,摔个粉身碎骨。
目前陈光源还在昏迷中,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醒来。
商榷安慰何女士和何欢一阵,心情复杂地走出医院,没留神,在门口撞上一个男人肩膀。
“抱歉——”商榷抬头,却在看清对方长相的一瞬间怔在原地。
——这是一张怎样熟悉的脸啊,照镜子似的,只不过对方眼角眉梢多了几分岁月的痕迹。
对方也怔了一瞬,随后温和地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商榷怀里的猫,“你看起来很面善。猫,也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