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冲锋实乃不失一良计,更何况来人是那么一个从来不曾与他们交手的人,贺池旭带着人便出去应战,骑着战马与陆安年迎面而过没来得及打个招呼
“主上他……”
“他没事的……他一向不会让我们失望,铭哥儿你不和仡徕一起回去看看琪哥吗”
“不了”嘴上说着不了,将手里歪歪扭扭绣着并蒂莲的平安福摩挲了一便又一便,出征前一日,他的心肝儿将这平安符塞到他手里,郑重的告诉他
“平安符是我前日佛前跪拜求来的,保你平安,并蒂莲一茎双生,一个出了差错另一个也活不成的”
他的爱人是在告诉他,尽管做你的事,尽你的终,不要怕,倘若真的地狱苦寒,那便两个人一同去吧,会暖的
仡徕渝铭在军营里呆了两天,百无聊赖的,收复函谷关后佩铭一直不放心让他出去应战,他就这看着这群将领们拟订一个计划然后在被推翻,期间少不了面红耳赤捶胸顿足一个个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偏偏佩铭还不让他走,气的仡徕渝铭趁着没人的时候照着屁股给来他来上好几脚,百鬼好心的站在帐帘前,给俩人忘风以保证少年将军拍屁股的模样不被人看去,魍魉靠在百鬼身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的茎,笑眯眯的瞧着俩人,顺带落井下石的补刀
“主人,小铭子长大了你都踹不动他了,都长成屁股蛋儿硌脚的男人喽”
佩铭当即甩给他一眼刀,魍魉冲他挑挑眉,该!让你一见面就说我脖子上吊未遂,深闺怨妇才好哭哭啼啼上吊呢,我魍魉可是俊逸少年郎
俊逸少年郎被俊逸少年郎的双生哥哥提着后脖颈,提溜到了另一边原因是因为,帐内照明用的是火盆,此刻魍魉的两边脸,一边白嫩一边烤得火辣辣的红的像喝醉一般,好不瘆人
陆安年说明来意,仡徕照佩铭的后脑勺来了一下,丢下一脸怨恨的魍魉美滋滋的就走了,人找媳妇儿去了,不带属下的那种
“贺池旭去干嘛了”
“敌军冲锋,他带人应战去了”
瞥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拿下魍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脑袋向后仰推开那张积极调戏他妖艳俊脸
“这么晚?冲锋?谁”
“牧清野身边的人,一个叫乎郎的莽雄”
乎郎?在戎狄呆那两天除了仡徕炙翎和牧清野没在见过任何生面孔,这么一个人陆安年努力回想了一下确实没想起来,不过他也听说了,几次交战打前站的不是大安的兵就是苗疆的,戎狄人多断尾或者补替,这么晚冲锋本就可疑还是由他戎狄的人打前站就不得不令人重视了
“一个时辰前,敌军主帐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直奔牧清野军帐,结果刚刚就发起冲锋了”
“一群人,什么装扮”
“一队铁骑,大安的装扮”
大安的装扮,铁骑!禁卫军!仡徕炙翎!
“快,给我一队人全部戴上面罩,不要让任何皮肤裸露在外,跟我出去接应贺池旭!快不然不然该来不及了!”
“什么?”
“魍魉百鬼跟我走!”
这孩子还没独自领兵上过战场,不是不相信陆安年的能力,有贺池旭在从没让陆安年孤身涉嫌
今日的暮色有些阴沉,狂风刮动着尚未酿成芽孢的嫩枝呼呼作响,给本就不平静的夜晚又蒙上了一层瘆人的音调,狂风卷疾起边疆的黄土,打在江南的竹身上,妄图催折嫩绿的劲挺
一趟战马跨过,连拦门的栅栏都来的的急撤,敏捷的战士们操纵者矫健的马儿越过带刺的脊栏
戎狄人自小在草原上长大,辽阔草原上的冬风都奈何不了他们,更何况这掺杂了黄土的春风,披风卷的响成一团,翻出边角露出里面的红底来,与身上金黄的铠甲映照,在黑暗里隐秘又被皎洁的月亮赋予新的光芒,贺池旭的脸庞在月光下镀上一层银白,皎洁如圣子长长的睫毛倒落下一片阴影,遮住眼中的锋芒,一向跳脱的儿郎学着父辈兄长的模样,手执长枪站在边境保卫心中的净土
杨柳抽条从根处成长,树冠粗壮时荫蔽脚下的生长汲取的土壤
新生命长大的意义便是接替继续薪火相传
“呼”
陆安年透过阴影看向不远处的人,以及在空中摇曳的红色狼头军旗,才算将一颗揪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鸣金收兵!”
收兵号角突然想起,贺池旭一瞬错愕,顺着声音寻去,正瞧见陆安年骑着马向他赶来,连盔甲都没穿,就敢上战场!
“快,撤军!”
【作者有话说:六尺是两米哦,咱们家鲟龙鱼才一米八六,所以仰着头仰着头吧】
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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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按兵不动,于敌方阵营遥遥相望,故意摆出不屑姿态等着贺池旭带着人自投罗网的乎郎,一听角声响起,脸色立马就变了,提前启动了计划,贺池旭的马儿向后刚退两步,于他们面前的土地上由地底向上扎出了一拍人高的铁制棘刺,那速度足矣将战马穿透,当马儿受惊身子歪斜马上的人也会掉进埋伏圈,这是什么时候布下的陷阱,在北疆边境步下如此阴毒的陷阱,他们不可能一点消息没有
“按照来时路线撤军!控制好马的方向”
马儿还在行进,贺池旭回头一看,陆安年站在马背上双手搭弓,一如往常般利落霸气,箭指向他,贺池旭立刻调转马头,朝着陆安年过去,一只箭矢擦着贺池旭的左耳过去,闷哼一声马儿惊鸣,肉体落地贺池旭回头瞥一眼是追上来的戎狄人
“给我拦住他们!”
粗厉的声音响起,在刀光剑影厮杀声中显得格外突出,贺池旭利落的操纵着马儿在距离陆安年两人远的距离调转马头,停在陆安年身前,做他第一道防线,而陆安年依旧稳稳站在马背上吸引视线,单手执攻做贺池旭的屏障
“这是怎么回事?”
“牧清野有一个军师你还有印象吗,苗疆人”
“上次见过,脸上纹着一个蓝色油纸伞的那个?”
陆安年……那是曼珠沙华
“他那日在苗疆受伤离开,一个时辰前抵达敌军主帐,然后乎郎趁夜袭击事出反常必有妖,看见了吗,地底下突然长出来的铁刺,多一半都得是他的手笔”
一箭飞出去,射杀了踏进边境线的第一名戎狄士兵,边疆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线,那条线在陆安年心里,但凡是有妄图踏过那条线的人,陆安年一箭毙命,陆浔告诉他,陆氏每一位战死的狼王都被埋在边境线,包括苏家三父子,牧清野想要侵占北疆这一想法便是在挑衅陆安年的底线,陆浔因他昏迷,他就得把陆浔在乎的都守住了,谁想在这时候背后捅刀子都是一个死!
箭矢前端被绑上火油布,三箭齐发,中箭的人立刻变成了移动的火球,灼热烧的人哀嚎惨叫胡乱逃窜,火势立刻起来,哀嚎声连成一片,在北疆边界外连成一片火墙,拦住了妄图进攻的强盗
贺池旭回头看向陆安年,只见到被火光照耀的忽明忽暗的流畅下颚线,看不清神色,一袭黑色衣衫,显得十九岁的少年更加静默,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将士们撤的差不多了,贺池旭抽动马鞭,刺耳的破风声引得陆安年垂眸瞧他,目光里隐秘着微微的哀伤,修长的双腿一卸力,清瘦的身子稳稳落于马背上,向身后驶去
背后的火苗越窜越高拦住了敌人追上来的路,在黑暗中为他们照明回家的路,胯下战马飞驰夜风于耳畔作响,眼神在黑夜中坚定又明亮,先放下吧,抛弃一段时间,在陆浔醒来之前,他就是陆安年,陆浔一手带大的陆安年,
未来的北疆王妃,陆浔府上的另一位当家人
火起的快灭的也快,乎郎头次出战闹得个灰头土脸的,满地的战士尸骨,还没来得及交手便损失一半的人,怒气上头的人不管不顾的便想追上去,被赶来的仡徕炙翎拦住了,一脸丧气的带领队伍回营了
“你没来吗”
四周已在无人烟,黄土覆盖的火星再难自燃彻底被掐灭了生机,仡徕炙翎捂着仍旧钝痛的胸口喃喃出声,他早便察觉自从八年前那个夜晚之后,不管受的怎样重的伤都只是当时一时能感受到疼痛,多慎人的伤口也是自愈能力出奇,他出生时赶上苗疆大雨,雷声大的出奇,惊到了他的母亲,造成了早产好在母子平安,可也因此落下了病根自小体弱,八年前那一场浩劫之后竟然连换季时的感冒也少有,五日前的突然昏迷,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胸口处的疼痛是皮肉生生撕裂的痛感,这无疑是一种蛊术,那人对蛊术向来不看好,可却背着师父偷偷摸摸的学了这一种
那人蹲坐在颜色迤逦的曼陀罗花丛中,衬得气质出尘脸色嫩白,那时他且年幼,一向护他的师兄笑盈盈的同他讲
“小翎总要长大的,师兄也不能像个老妈子一样天天跟着你,到时候再想知道你什么事可就难了,听说这蛊术可让人心意相通,到时候给你下了蛊,你调皮捣蛋师兄全都知道”
再后来他就只记得那人对自己满脸的失望,他也曾伸出手去却连那人的衣摆都没能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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