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将花灯送进河中,手指用力轻轻一推,两盏花灯便随着水上轻轻荡起的波浪晃晃悠悠,渐渐飘远了。
姜庭知像是想起什么,抓着凌锦棠的手腕忽然跑了起来,凌锦棠被他匆匆忙忙拽得差点站不稳,晚风吹得鬓发散乱,心口却像是燃了火似的滚烫,烧得四肢百骸都发麻,姜庭知带他一路登上已经废弃的哨塔,朗声道:“看!”
从高处看去,西都的大半景色都映入眼帘,天边的月色与人间的灯火相映,虽算不上繁华,可正是这星星点点的亮光让人觉得有股烟火气的实感,姜庭知的声音响在耳边,带着几分尚未褪去的热意,“原先的西都并没这么热闹。”
“我知道你或许会说,西都会变成这样是迟早的事情,将来会更好更繁荣……但作为靺苘的狼王,我心里再清楚不过,多谢你当日愿意同我回来,也多谢你让这将来的热闹与兴盛来得更早更好。”
“但对我自己而言,我不想同我的王妃言谢,我只愿眼下良宵长长久久,方能不辜负王妃当日的选择和今日的厚爱。”
凌锦棠怔了一下,眼前光影恍惚间有些模糊,他想起当初自己决定和亲时那一瞬的荒唐和孤注一掷的勇气,重重因果,也许他和姜庭知当真命里有缘。
两盏花灯在河中蜿蜒顺流而下,却并不显孤寂,反而显出一股卿卿依偎之感,凌锦棠抿了抿唇,道:“你写了什么?”
姜庭知狡黠地笑了下,朝他眨眨眼,道:“不告诉你。”
“五十年后再说给你听。”
他想了很久应该写什么,可是这花灯轻飘飘,纵使能承住他心心念念的所有愿望,他也不愿意加诸其上,思来想去,只写了凌锦棠的名字在上头。
世间万千美好,惟此三字耳。
两人静静站了一会儿,许是心潮澎湃一时无言,好半晌姜庭知才又把凌锦棠抱到怀里来,贴着他耳朵轻声道:“凌老板,这铺子过了今晚明天就歇业了?”
凌锦棠耳朵一红,被他这称呼叫得愣了一下,支支吾吾道:“那就开着吧……反正这里时不时地也会有人过来。”
他道:“玉生烟那么大的铺子,总不至于养不起这一个小小的店面。”
姜庭知笑着亲亲他脸颊,“再不济,我把你的俸禄提高点。”
凌锦棠仰头,跌进他含笑的眸子里,“那不若把俸禄换成休沐……”
话未说完,只是眼中笑意盈盈,灿若星子。
值此良宵下,佳人共我立。
第59章 后记
先热烈啵啵大家!
又写完一个小故事了,这篇的更新频率让我有点不太好意思,从时不时的日更变成隔日更到开学之后不稳定的更新,很谢谢大家没催更还继续看完了。【鞠躬】
说起来这篇和我原本设想的大纲不太一样,原先的脑洞大概是年上来着,但是开始码字之后又毫不意外地偏离了原本的人设,不过整体发展倒是也差不多,因为没什么剧情可言,就是他俩相当顺利的恋爱过程,我好像是不太会写细水流长的感情,也有可能是小狼王本身就不适合缓慢的情感过程,他就是那种看上了之后就毫不犹豫地说自己想要的人。
但年下的好处就在于,棠认清感情之后会过分宠他,从很多事情上都能看出来是完全顺着姜庭知的心意来的,或者说他对姜庭知根本就没有底线可言……会非常包容并且因为在某些事情上自己也很享受而让姜庭知得寸进尺。
关于结尾想了好久要怎么收尾,卡了半天,之前考虑过正文里是不是应该再写写棠上朝时的一些剧情,不过又觉得其实不太必要写,因为我的主线里根本没有这玩意。
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写一些没营养的东西,番外可能会更加没营养,大家之前评论里很想让棠揣崽的样子,其实我也想嘻嘻(#^。^#)
所以关于揣崽的番外会多写一点,到时候会在标题里标出来,然后……棠虽然身体特殊不过胸部没有很发育,等揣崽的时候会发育一丢丢,变得软乎乎的但还是不大,小狼王一摸一手嫩肉,再嘬两口(#^。^#)
姜庭知这个人就是很厚脸皮,而且他超会装委屈的,明明每次棠被他搞得那么可怜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但是最后还会去哄他,年上老婆的好处真是尽显。
大概还会有一些零散的关于生活中的小事也会在番外里写一点点。
大家想看什么番外也可以在评论里说,如果有好玩的我也会写。
关于新文其实还没有什么头绪,脑洞一堆但是真要写出来有点困难,而且鉴于我的xp已经逐渐变成奇怪的形状,我都没办法在wb口嗨,憋得太久然后就更奇怪了。
可能又是np,但是不是单元文我也不敢确定,想写非常张扬但自毁倾向也格外强烈的美人,是那种会拉着所有人一起死的偏激分子【点烟】
这篇文没有写太久,但我估计番外又要慢腾腾写好久,春天快过完了,可惜被关在学校关了快两个月,好像抬头再低头间花就已经全开了又谢了,绿意在滋生,夏天也要到了。
我之前打算开题过后和室友出去玩,只是计划被疫情搁浅,不过也不是一两次被打断了,现在太特殊,可以的话就珍惜当下,也平平安安,如果再多一点希望,那就祝大家再快乐一点。
碎碎念到这里就差不多结束啦,之后等番外都更新完会把文档整理好放在wb,大家有需要的可以自取。
啵啵啵啵啵!
第六十章 番外一:小别(上)
十二月,隆冬已至。
冬日夜长,西都又格外冷,于是便按照惯例将每日上朝的时间往后推了一个时辰,凌锦棠睡醒时被褥里还是暖呼呼的,姜庭知胳膊横在他腰间,将他抱紧了贴在自己胸膛上,呼吸绵长,显然睡得正香。
凌锦棠便继续任他抱着,只是将手伸出被子,摸了摸睡在床边的小狼。
时间一晃已经过去好几个月,小狼崽早就断奶吃肉有了成年狼的体型,虽然仍旧黏着凌锦棠,但大部分时候还是因为精力太过旺盛而常常见不到影子,只是眼下天寒地冻,寝宫里引着暖炉,它也就顺理成章地每晚赖在床边,被凌锦棠摸了两把脊背上的毛,它懒洋洋抬起头看向凌锦棠,尾巴翘起缠上了他的手腕。
凌锦棠跟它玩了一会儿,小狼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正跃跃欲试地想往床上跳,并已经选好姜庭知的背部作为自己的落脚点,前爪刚搭上床沿,姜庭知陡然睁开了眼,带着几分困意迷迷糊糊道:“好冷……”
遂又把凌锦棠往自己怀里抱了抱,直接把他和小狼之间拉开好大一块距离。
凌锦棠闻言转过身,在他脸上摸了摸,道:“你身上这么暖和,冷什么?”
姜庭知不由分说地将脑袋埋进他怀里,拱了两下将他亵衣顶得乱七八糟才满意地道:“现在不冷了。”
凌锦棠被他闹习惯了,理了理他睡得炸起来的头发,道:“青州十二部的事情,今日差不多要定下来了。”
姜庭知闷声道:“嗯。”
他亲了亲凌锦棠的脸,没再多说什么,从床上坐起身,“罢了,换衣服上朝去。”
顺手把凌锦棠等下要穿的衣裳塞进被窝里捂了一会儿。
靺苘的游牧季在十一月已经结束,十二月到来年四月基本都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只是现在城内商人渐多,比起往年要热闹不少。
姜庭知身坐高位,听完臣子们的述职,将呈上过目能立刻处理的奏折批了,又听了一些看起来不太重要但确实需要他知晓的一些琐事,偷闲往凌锦棠的位置多看了两眼。
小狼王心想,就算是官服,自家王妃穿得也比别人好看。
凌锦棠入朝为仕不到半年,偶尔还是会觉得靺苘在某些事情上相当不拘小节,朝上基本不讲究什么礼节,在大周那会儿他是见过言官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吵架的,但在靺苘这里,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也不是没有的事。
小狼王一般不管,反而会在一旁看乐子,倒不是他驭下不严,而是自小混迹军营,行事上也难免带点痞气,对待文臣武将都一个样,只要不触及到他的底线,上朝谏言的时候怼着他鼻子骂上几句他也不恼。
只是今日众臣倒还算安静,鄢郡太守见众人都说得差不多了,斟酌了一番上前道:“王,青州十二部近来实在不算安分,许是冬季天寒缺粮,连日来已经有四批商队的货物和钱财被掳去,且鄢郡与青州离得太近,途径襄州时也要路过其中两部,长此以往,怕是大周边境的几座城池通商也要受损,靺苘眼下与大周通商共好,实在不能因此而耽搁。”
姜庭知应了一声,青州十二部原本就是靺苘下面的部族,只是因为首领与他父王交好而给了不少优待,如今他父王故去,老首领却反倒忘了当初的情深义重,反而愈发得寸进尺。
他并非搁置着不想处理,按照靺苘眼下的实力没什么好顾虑的,只是小狼王想着自己和王妃成亲还不到一年,再怎么样也算是新婚燕尔,这个时候实在没必要见血,他还想图个吉利呢。
但他好像给了青州那些人不应该有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