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陛下,左丞陆迎南求见。”
萧辞回神放下手中的奏折道:“见。”
陆迎南正要行礼被萧辞制止,萧辞:“免礼,陆丞何事?”左丞相陆迎南是朝廷重臣,贤德忠心颇具威望,萧辞也是极为敬重他的。
陆迎南将手里的折子呈上:“陛下,十日后天下英才齐聚一堂,这是臣和礼部尚书一同商议后拟定的考题,请陛下过目。”
待宋谨修回来时已是下午时分,萧辞刚刚从东宫检查完小团子的功课回来,不经意间抬头俩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平白添了一股暧昧在空中。宋谨修含笑走到萧辞身边,理了理他鬓边的青丝道:“今日可要去好膳楼?楼里新酿了米酒。”
萧辞下意识蹭了蹭宋谨修的手:“让李公公去跟奕晗说一声,我们一起去。”俩个小团子天天吵着要去好膳楼买桂花糕。
一行人到好膳楼时正直好膳楼最热闹的时刻,因着菜品不贵,有不少贡生都在这里吃饭。
萧辞一行人身份特殊,从侧门进直接到了楼梯口,萧辞突然开口:“不如就坐大厅的隔间吧。”
宋谨修知道他想体察民情,直接跟掌柜要了一间空隔间,好膳楼是宋谨修的地盘,安排起来也方便,没过多久掌柜就带着一群人朝隔间走去。
萧辞他们所在的隔间就在楼梯口不远处,相邻的隔间里似乎坐着一桌考生,正在闲聊押着殿试的考题。大厅的隔间之间只是用一雕花木屏隔开,大体还是能看清隔壁的。
就见长着娃娃脸的少年朝众人说道:“听闻当年任青寒大人不就是靠一篇策问得了陛下的赏识吗?”
旁边稍胖的同伴答道:“那也得有任大人的才情啊,我们这般凡夫俗子别说出彩了,能在规规矩矩写完就不错了。”又瞟了一眼座上人说:“在我看来呀,也只有段兄能与之相提了。”
其余人也附和,虽说不愿承认自己差人一等,但段羽确实厉害,就连当初礼部的主考官也连连称赞。
只见坐在主位的小少年开口:“各位缪赞了,段某不才,怎能与任大人相比?”
云奕晗听到段羽声音的瞬间就被转走了注意力,“咦,是怀远。”
这话引起了萧辞的兴趣,压低声音道:“你认识?”
云奕晗本在一旁和李公公一起给两个小团子夹菜,听到萧辞这么问就一五一十简单交代了俩人相识的情景。
见好膳楼里人走得差不多了,萧辞他们也起身离座出了后门。隔间里段羽本在与同窗玩诗令,同窗见段羽瞟了几眼隔间的几位公子,便好奇问:“可是相识之人?”
段羽笑着自罚一杯:“未曾,只觉面善。”
十日转瞬即逝,新化七年的贡生们天未亮便一直等在丽正门外,礼部尚书这会儿亲自来接引他们去集英殿,笑眯眯开口:“愿诸位前程似锦。”
大部分考生拿到考题时都松了口气,诗、赋、论皆为常见,最后的策也不算刁钻。段羽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十几年,现下他拿毛笔的手微微抖动,却不是紧张而是多年执念即将达成的喜悦。
考生们都铆足全力为自己博得最好的功名利禄,一时忘了时间的流逝,忘却了身体的疲惫,直至主考官击钟示意。众考生才不得不停笔,纸上的笔墨决定了接下来他们的归处,一时间有人热泪盈眶也有人飘然洒脱,与同窗相约而去。
殿试放榜的当天艳阳高照,贡士们难忍心中之情,一大早就去了好膳楼外等着看文榜。淮安百姓们更是好奇,但也自动为考生每年让道,李公公亲自贴榜,彼时间几家欢喜几家愁。
待大家都看得差不多了,李公公高声道:“还请一等前三的三位大人跟小的走一趟。”大家都心知这是要去面圣了,都慕羡般看着三人。娃娃脸的张元枫这会儿眼睛都快笑没了,向来不喜形于色的刘惜文这会儿中规中矩站在一旁,段羽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多看了李公公两眼。
李公公将三人引入集英殿,萧辞今日难得带了通天冠、身着绛纱袍,若不是脖颈处难掩的红痕,定是严压四座。好在隔得尚远,且无人敢直视天子,除了隔得近的李公公谁也没发现。
萧辞又出了一些实际问题考他们,张元枫和刘惜文俩谨慎作答,倒显得段羽格外洒脱。
萧辞点头示意:“段羽留下便可。”李公公会意亲自送另外俩人出殿。
萧辞坐于殿上问:“朕如若予你一京官,却无实权你待如何?”
段羽垂首看不清表情,稍后清朗的声音从大殿下方传来:“但听陛下安排,臣无怨言。”
萧辞向来无过多表情也不知是否满意状元郎的答复,只道:“琼林宴后十日,收拾行李与朕北上江阳。”
琼林宴
李公公立于林苑上方念道:“一等:段羽字怀远,赐督察使;张阳字元枫,赐翰林院编修;刘烨字惜文,赐翰林院编修……恭贺各位大人。”
下面有人窃窃私语:“督察使是何官职?”
“未曾听说过……”
段羽开始便知道了,这会儿听着别人议论自己,一副事不关自的样子。倒是张元枫在一旁干着急,小心翼翼问:“这督察使……”
段羽喝完杯中酒:“京官四品,巡察各地冤情,十日后启程。”
张元枫着实吃惊:“怎会这么快?届时我与惜文去送你。”刘惜文在旁点头附和,安慰似的给段羽添了一杯酒。
可惜他们俩的计划算是落空了,萧辞在前一晚便召来了段羽,一行人连夜启程。宁王萧瑜站在城门口送萧辞上马车,不厌其烦的叮嘱着萧辞。萧辞不愿驳自己哥哥好意,一一点头应下。
萧辞和云奕晗坐于马车内,锋一驾车,宋谨修和段羽三人骑马。锋刃除了留京的锋四、锋九和被派去西岭查洛水宗的锋五,其余人则在暗中跟进。
李公公也被留在了淮安照看俩个小团子,这会儿李公公和宁王俩站在城门口看着萧辞一行人走远。马车的车顶这会儿已经看不到了,只有还在风中飘散的尘土。
宁王脸上还留着依依不舍的表情,嘴里却朝李公公道:“我们也该动手了。”
李公公弓腰垂首:“但听殿下安排。”
朱雀大道某府上,府上没了爱闹腾的小九现下冷冷清清的,青袍男子独自坐在庭中,想到什么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快了就快了。”
而另一边云奕晗正在补眠,昨夜俩个小团子知道他们要走后一直闹,云奕晗和萧辞哄了大半夜。而萧辞因着宋谨修,这会儿早就习惯了少眠的日子,正坐在软垫上看着江阳报上来的灭门案证词。
江阳县当地的一个胡姓商人三年前疑似被仇家灭门,据左邻右舍的笔录看,当夜他们只听到细微的呼救声,因为胡老大一喝酒便拿自己正妻出气,所以他们只当是小两口又起争执了,便没有多管闲事。谁知,第二日打开门一瞧,胡家大门上都是干涸的血迹。官府人来一看何止是大门,胡家满府都是血遍布满府上下,整个胡家少至才学会走路的孩提,长至胡老夫人无一幸免。
官府立马着手调查,查了两年还未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最后公文上写着猜测应是生意上得罪了人,被报复了,当地百姓觉得晦气,也都闭口不谈。不得不上报给了大理寺,现在被萧辞截下。
看到这萧辞不经想真的只是仇家灭门吗?如果是商业上的利益纷争何苦灭人满门?且还有一疑点,满府数十条人命一夜全无,左邻右舍是真的以为是小两口起争执了,还是有人有意隐瞒?
萧辞想起自己出发前一夜被钉在书房门口的那封带着神秘暗纹的信,信上只写着四个字:江阳胡家。明摆着说胡家不对劲,可对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萧辞、宋谨修、云奕晗和任青寒四人对幕后之人的目的做了很多设想,但萧辞更偏向于幕后之人和江湖勾结,现下妄图通过他的手除掉江湖势力。
第6章 初至江阳
而小福死后对方还能知道自己的行踪,是否表明宫中还有其他眼线?因而萧辞这次离京也带有试探的的意味,看看都有哪些人坐不住了。他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快刀斩乱麻是最好的方法。当然,他敢就这么离京自然也为自己留了后路。
“吁~”锋一见宋谨修摆手就停了下来,萧辞从旁边的小窗探头带着些许疑惑问道:“何事?”
宋谨修策马走过去,倾身与萧辞的额头碰了碰道:“歇息会儿。”萧辞乖乖仰着头让宋谨修蹭。
云奕晗在车刚停时就醒了,默默看着俩人歪腻,一时觉得气短,而后自觉出了马车。等他到外面才发现他们停在了一片浅草滩上,段羽穿了身黑色的长袍,站在草滩上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云奕晗瞬间只觉自己浑身舒爽,美人配美景,妙哉妙哉,要是有美酒就更好了。
段羽解下马上的水壶递给云奕晗可怜兮兮道:“我对忆之可是一片真心,怎知忆之对我……”
云奕晗接过水壶,段羽不提云奕晗都快忘了自己还骗过他,出于愧疚云奕晗安抚:“错在于我,在下云烨字奕晗,待回了淮安定设宴赔罪,还望督察使大人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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