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殊瞥了一眼粗糙的手指,神情惋惜,刚想找借口避开砚台
这时青竹裹得严严实实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一张小脸通红,神采奕奕道“公子,大公子回来了,说要接咱们回京呐!公子,青竹好高兴啊!”
温殊愣住,看向院门口
过了片刻,白雪皑皑的院墙门敞开,一位身穿白色貂裘的男子从外头走进来,他身量极高,在寂寥的冬景中眉目如画,面容白皙,俊美至极,温烁景清冷冷的看向温殊,随即面色一缓,温殊突然面色一红,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遇走
温烁景一把拉住他,旁边的侍从如善从流的退了出去,给了两人空间
温烁景低叹道“跑什么?我难道会吃了你不成?”
温殊拽了拽手,没抽出来,泄气般道“你松手”
“我送手你可不许走,小殊”
“我不走,你放手,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温殊羞愤道,清俊的脸上通红至极
“周围就你我二人,无人看得见”温烁景好笑道,不由分说的牵着温殊的手回了房间
“你……松手!”温殊气恼极了
到了里屋,解了外面的衣物后,温烁景理了理有些发皱的青衣,温殊捂住手腕警惕的推后两步,斟酌着开口“温公子,我们之间的恩怨早已结清,还请问什么时候能回京……我母亲”
温烁景轻轻坐下,清浅的看向温殊
“温夫人前几年就被一户姓殷的商户接走了,那人直言是温夫人的丈夫,饥荒时他正在兖州经商,等他回来时,妻儿都不见了”温烁景淡淡道“我观温夫人神情间也是认识那姓殷的商户的,就随她去了”
“不可能,我从未见过什么姓殷的男人,母亲这是被人骗了,温烁景,你怎么敢轻易的把我母亲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温殊大惊,忍不住重咳了好几声,神色慌乱道
温烁景一抬手将他拉到怀里,一手扶上他冰凉的后背给他过渡内力,另一只手把他眼角的泪花轻轻拭去,修长白皙的指节划过柔软的面容,温烁景盯着他那颗泪痣,看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道
“左右那商户已经在京城安家了,放心,我的人每天都在盯着那边,未出过纰漏,殷氏乃皇商,你母亲回去后便是正儿八经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妻,况且那姓殷的家境殷实不说家中也仅温夫人一人,多年未纳妾,温夫人有一个名正言顺的位置岂不更好?”
“而且,温夫人过的很好,一直在等你回来”
温殊垂下头,眼里泛出了泪花,攥了攥手道“我已知晓,什么时候才能归京”
“不急,今日休整一晚,明日一早便可出发,现在我已归京,京城的探子不少,所以我只能送你到京城郊外,剩下的路我会派侍卫护送你过去”温烁景暗叹
“多谢温公子”温殊低声
“小殊,这些年来,我亏欠与你的,本该由我来偿还,你不必言谢”温烁景眼眸清冷,看向温殊
温殊被他看的抖了抖身体,这才想起他还坐在温烁景腿上,连忙慌张下来,像只煮熟的虾子般,连步后退到床边,道
“我……我知晓了,但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
“何事?”温烁景一挑眉,好整以暇的摆了摆青色的衣衫,俊美的冷淡面容浮现出一丝温和
“你……你可有龙阳之好!”温殊忍了忍,闭眼大声闻道,脸上迅速泛起一丝红晕
……
空气有一瞬间停滞,温殊等了片刻后忍不住睁开眼看向温烁景,见那人正一手撑着一张美人脸,一脸笑意的睨着他
温殊:……
“你看我做甚?”温殊咬牙
“小殊为何如此认为?”温烁景走向一旁的小橱柜,从里面取出一瓶药膏又取出好些绷带,拿过一旁火炉上煨着的温水,接好了,淡淡问道
“你若不好龙阳,那为何……”温殊莫名有些羞耻
“嗯?”温烁景寻了个矮凳来到温殊床边,冲温殊道“左手伸出来”
温殊愣了愣,把手给他,又道“为何如此对我这般动手动脚的”
“我确实不好龙阳,经不知小殊居然误解我了”温烁景解开温殊手腕上的绷带,将手腕上残存的药膏拿手帕蘸水擦拭掉
温殊松了一口气,下一刻睁大了眼眸
“我仅心悦小殊一人而已”
温烁景将药膏涂抹均匀,那绷带给他缠好,抬头一看温殊呆傻掉的表情,不由得笑了
“为什么?”温殊回过神,觉得手腕有些刺痒,又有些难以言喻
“这世间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当年年少时远在通州征战,不是小殊这样告知于我的?嗯?”温烁景眼眸浅浅,清泠泠的笑
温殊呆愣住,这下是彻底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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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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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慢的行驶在官道上,向着京城的方向进发,车厢面积极大,三个人同坐也不嫌挤的慌
马车里只有温殊及温烁景两人,静谧的环境下容易滋生出不必要的情形
温殊离温烁景远远的,清淡的眉眼闪过一丝尴尬,只能装作看书的样子让温烁景也不好打扰他
自两天前温烁景识破温殊的身份后,两人便一直如此相处,但也只能说是温殊单方面如此,温殊苦笑,又瞥了一眼一眼温烁景腰间挂着的大红色香囊,更加纠结不已了
那日温烁景说等他答复,温殊又能答复什么呢?
那香囊多年佩戴,早已经变得破损不已,上面布料粗糙,针脚凌乱,温殊每多看一眼就要暗骂自己当年送什么不好,非要送香囊,可恨他年纪小,不知道香囊是女子专门送给心仪之人的!!
更何况,温殊头大如斗的看着温烁景脖子上挂的那块玉佩,虽然已经藏在了衣衫里看不见踪影,但想必正是温殊初入将军府时温敛赏他的那块儿,玉佩丢了让温殊好是懊恼不已,没想到被温烁景捡了去,还被他称之为“定情信物”
温殊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巴掌,糗大发了。
旁边传来一阵布料摩擦声,沉年香的味道靠近,香味儿的主人低声问道“可是想好了?小殊?今日已是第三日了,我都等的心急了”
温殊撇了撇脸不去看他,歪头数着马车壁上的木头细纹,细声细语道“再给我一点时间”
温烁景不置可否,在温殊旁边坐下,揽住温殊的细腰,也不说话,温殊挣了挣,没挣过,便随他去了
马车里沉年香的味道越发浓厚,温殊被裹在其中仿佛要陷进去一般,逐渐陷入了沉眠……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揽过他给他盖上被小毯,清凉的吻印在了温殊的额头,温柔的抚摸温殊的脸,眼角的泪痣被磨了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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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十三年前,彼时温殊七岁,被温颜偷偷的养在深山里,山中无人,温颜仅会在中午偷偷过来给他送些吃食,有时候也是陪他玩一会儿,有时候心疼的把他搂在怀里落泪,小小的温殊呆呆的躺在娘亲怀里没有反应,却也知道去擦温颜脸上的泪“软糯糯”道“娘亲,不哭”
可每当这时候温颜总会哭的更大声,惊的树林的鸟儿振翅飞走,在斑驳的树影交替间,温殊轻拍着温颜瘦弱的背,他是娘亲唯一的依靠。
温颜匆匆过来又匆匆离去,神色慌乱,每次都是遮遮掩掩,温殊其实懂得,他娘亲还未嫁人时便怀了他,家中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娘亲的娘亲把娘亲打了一顿后还是尽心尽力的伺候温颜,努力的把温颜未婚先孕的消息瞒的死死的
等到温颜生产后,温家人再怎么解释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多出来一个孩子,所以温殊从出生到现在一直住在这座山上,因为山中有一只老虎,村里的猎户也不敢上来打猎,因此无人打扰
这只老虎通体白色,只识得温颜的气味儿,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温殊,通常隔几天会到温殊的小屋门前睡觉,门口沾染了白虎的气味儿,使得山中猛兽少有过来惊扰,温殊一直在这儿长到十三岁
幼时的温殊不叫这个名字,温颜喊他“束束”,倒也相差无几,通常白虎不常过来陪温殊玩,温殊自己也是玩的也很开心
有时候温颜指着趴在她脚边撒娇的大白虎,道“这是你那素未蒙面的父亲给我的,当时只有那么一丁点大小”温颜手指比划着一个大小,温殊点点头,大概有一个小矮凳的长度,温颜眼里含着泪,抱着温殊道“父亲很快就来接咱们娘俩了,小殊乖”
温殊不知道“很快”是多久,反正他日日夜夜的等啊等,也没有等到,倒是有一天跟一个小少年在山中相遇了。
温殊还从来没见过除了温颜以外的活人,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温烁景也不敢轻易攀谈,眼里带着警惕,两个人默默无言的对视了片刻。
八岁的温烁景板着脸蛋迟疑道“你——”
温殊顿时紧张的用手扣着破烂的衣服,粗糙的面料与对面穿着华美的温烁景形成鲜明对比
“吼!”这是一条白影猛地扑了出来,大声嘶吼着扑向温烁景,温殊连忙跑过去费力的抱住白虎道“不行不行,不能打他,不能吃他,不然不跟你玩了!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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