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今天表白了吗 (在山的那边是我)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在山的那边是我
- 入库:04.09
“暂时不会。”祝煦光倒是不怎么担心,“南启北元,争执不休,若是真想整治武林,也得一统江山之后了。”
他没继续说下去,祝煦光是觉得,当今圣上不配。
虽然说的是新皇,但圣上掌权也有十年了,十年之久,他们也差不多摸清了新皇性格。
怎么说呢……就窝里横。
这个也要斩首,那个也要贬官,一会儿对寒门学子大加扶持,一会儿又倾向名门望族。
说来说去,也只不过是觉得自己处境尴尬,非要寻得一点支持罢了。
先皇不喜科举,但他也坚持了此项制度,给寒门学子机会,只是重用之人还是出自名门望族罢了。
新皇嘛……
祝煦光觉得实在是让人很头疼。
“师兄不必想了,总归暂时也不是我们的事。”祝煦光给他倒茶,“若有剧变,我们也有应付的法子。”
“我只是觉得时局动荡不安,总让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徐相斐缓缓看向祝煦光,将他脸上的神色看在眼里,“再说了,师弟……当真不在意吗?”
若是真有机会,若是有借口推翻新皇……
祝煦光当真不愿意吗?
“我……”
祝煦光明显一愣,随即诚实道:“我不知道。”
他也不过十八,从前一直被徐相斐带着玩,自身经历的也不多,因此对这种事情还没有自己真正的想法。
徐相斐很能理解。
“师弟要知道,师兄是站在你这一方的。”
祝煦光抬头,对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十分清楚。
他知道徐相斐其实不喜欢朝廷,也不愿意跟这些人接触,但他却说,站在自己这边。
也就是说……如果祝煦光选择反了,徐相斐将随他一起。
太危险了。
祝煦光暗自摇头,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自己不愿意去做这事。
他好像被这些年轻松自在的日子养坏了,竟也只想好好和徐相斐过日子,不愿意涉及那些危险的东西了。
……
现在天气热了,祝煦光知道徐相斐怕热,所以早早就想着回去。
徐相斐自然答应了,还嚼了一串糖葫芦,看着祝煦光一直盯着他,还挥了挥手中的东西:“怎么,师弟也想来一个嘛?”
“我没有师兄这么……”祝煦光想了想,看着红色糖渣黏在徐相斐唇上,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锋猛地一转,“那师兄给我吧。”
徐相斐:“???”
他也就是嘴上说说,祝煦光这样以来,反而让他无法收场了。
“嗯……”
祝煦光握着他的手,手上一个用力径直把人拉过来一些,同时又护着徐相斐不让他摔倒,然后在糖葫芦上咬了一口。
发腻的甜之后又是说不出来的酸,祝煦光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偏偏徐相斐还笑他:“你小时候看着这个就走不动道了。”
“没有。”祝煦光拒不承认,他现在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是想彰显自己成熟的时候,因此很不愿意承认过去的自己。
徐相斐就没这个烦恼,他向来就这样,长大了跟小时候也差不了多少,因此做出这些事情来心安理得,还非要逗师弟。
“怎么没有?”徐相斐回想往事,“你那时胆子也小,个子也小,看着这些东西明明想吃也不说,就把眼睛恨不得黏在上面似的……”
祝煦光忽然伸手擦掉他唇上沾着的糖渣。
徐相斐顿时哑声。
“师兄继续说吧。”
“……不说了。”徐相斐眼看快到了,就闭眼装作累了的样子,“我歇会儿。”
祝煦光看他这副模样,越来越觉得自己师兄应该都知道。
知道他不堪的心思。
所以雪地里师兄并没有真正昏过去吗?
祝煦光沉思,心中却没有后悔,只是总有些失望。
师兄这态度,也说明他心中对这件事地想法,祝煦光虽然失落,也不得不尊重他。
没关系,陪着师兄就好。
徐相斐本来说着要歇会儿,可能是因为昨晚睡太晚了,竟然也稀里糊涂地睡过去。
祝煦光看着他在睡梦中还皱眉,自己也忍不住皱眉,伸手将他扶着靠在自己身上,手慢慢收紧,低头靠近徐相斐耳边。
“师兄……”
雪地里他也是这么抱着师兄的。
但现在师兄好好的,他可以尽情去想一些有的没的,而不是惊慌失措地去探徐相斐的呼吸。
徐相斐忽然惊醒,一个抬头就撞上了祝煦光的下巴:“哎哟……”
祝煦光也疼,手却坚强地没松开,只是滑落到徐相斐腰间,一只手去摸他的头顶:“师兄撞到了吗?”
徐相斐看着眼前一幕,简直哭笑不得,伸手拂开祝煦光的手,反手摸了摸他下巴:“你疼不疼啊?”
“不疼。”祝煦光睁着眼说瞎话,一本正经地回答,手却一直没放开。
徐相斐无奈极了:“行了行了,都要到了,手松开啊,乖。”
祝煦光:“……”
为什么师兄都不害羞的呢?
他从前瞧见有人这样做,另一个人再怎么无所谓,都会有些羞涩。
难不成徐相斐对他当真没有一点心思?
祝煦光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毕竟徐相斐总说他长大了,或许在师兄心中,他还是那个脏兮兮的小孩吧。
徐相斐跳下马车,拽了一下自己飘在身前的发带,看着祝煦光一言不发得跟在自己身边,无奈一笑:“说起来,也不知道昨晚的那位秦姑娘有没有上门道歉。”
还真的有。
徐相斐走进山庄大门,小厮立马请他去闵行院,那里是整个山庄的会客地,也是岳明镜最常待的地方。
他和祝煦光去到闵行院,才发现里面多了许多人,有一个年过半百的长须男人,一身简单布衣,头带方巾,应当是开办私塾的秦举人。
而秦若今天蒙了面纱,低眉顺眼地站在一边,纤细身影看似温柔,实则高傲,道歉时礼数周全,却没有真心。
秦举人尴尬极了,连忙作揖:“是小女不懂事,让叶姑娘受惊了,秦若,还不快道歉。”
秦若也低着头说了句抱歉。
叶惟意看似天真地问:“真奇怪,明明是蓝姐姐推我的,怎么是若姐姐来道歉?”
秦举人还真不知道这事,看向秦若,眼中满是疑惑。
秦若说:“蓝姐姐只是闹着玩罢了,是我明知道那边栏杆没修好,还看着你们过去,是我的错。”
叶惟意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是好笑又是失望。
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秦若变成这样,只能在心里说,或许这才是这个人真正的想法吧。
她也不懂,蓝家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七品官,而秦举人一生光明磊落,秦若何必去巴结蓝家呢?
叶惟意想不通,只能看着自己兄长求助。
岳明镜脸色也不好看,他最是护短,叶惟意唯一一个女孩,他本来就心疼得不行,生怕她哪里孤独了,所以才想着让她出去多结识朋友。
结果结识的朋友居然是这副模样。
“秦先生不必多说。”岳明镜和秦举人是旧识,他也知道不能迁怒,而且秦若说白了也只是个帮凶,给些教训日后不再来往也就罢了。
其他的,岳明镜也无法下手。
秦举人懂了他的意思,无奈一叹,最终领着秦若走了,他们走出去时就正好撞上站在一边看着的徐相斐。
秦举人知道那天正是面前的青年救了叶惟意,虽说是一家的,但没有酿成大祸,也实在是很让他感激了。
他走上前,缓缓躬身,徐相斐一惊,连忙去扶这位鬓角已白的私塾先生,而站在他们面前看着的秦若,眼中居然没有什么触动。
徐相斐觉得很奇怪。
作者有话说:
徐相斐:师弟最大的错觉就是觉得我脸皮很厚
(可能不是错觉)
第22章
秦举人年少成名,本应该成为朝廷中赫赫有名的清官,但阴差阳错之下,他得罪了权贵,最终只能回到柳州开办私塾。
这一生他从未后悔做这样的选择,因此看着秦若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心中又羞又恼。
出了岳家大门,秦举人回头看向悦意山庄的门匾,上书四个大字,曾是他向往的名家所写。
那时候他还年轻,站在这里对岳明镜说:“庄主这门匾真是大气。”
岳明镜那时候也年轻,微微一笑,锋芒毕露:“自然,若是秦兄想,日后也请秦兄为我写一幅字。”
“我哪配得上。”他那时连连摆手,却也心生向往。
不是觉得自己的字能和大家相比,而是希望自己能有一知己好友。
“若若,为父教了你什么?”
秦若不语。
她觉得自己父亲真是太过天真了。
他以为自己跟岳家交好是一件好事?
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父亲,听我的不会有错。”秦若在袖中的手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岳家……莫在来往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秦举人难掩失望,“你以为你现在住的用的,都是为父自己赚来的嘛?若不是岳家相助,这私塾怎么开得起来?若不是那些你看不上的贫穷学子,你哪来这么轻松的日子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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