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昌坤盲了眼,只能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口中仍旧不忘辱骂:“云楚岫你这个狗娘养的,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
云楚岫没再理会,将无清抱起,沉重有力得踏在石板之上,走出了冷宫。
顾小瑞费尽力气终于把他家小王爷飞入柱子的羽扇拔出,又扛起被人遗忘的无碌,紧跟上小王爷的步伐。
玉兰阁离着冷宫最近。
他们便先回到玉兰阁,顾小瑞扔下尚在昏睡、比猪还沉的无碌,派人抓紧去传太医。
云楚岫小心翼翼地将无清放在自己的床榻上,无清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但想要起身,极力表示自己无碍。
云楚岫脸色格外阴沉,“躺好。”
可无清的后背还遭受了荣昌坤那一棒,刚一碰到床,眉头紧皱,喉咙发出嘶哑的疼痛之声。
云楚岫根本顾不上什么繁文缛节,他也从未在乎过那些虚礼,径直掀开无清的衣衫,后背上一条狰狞的红印出现在他眼前……
第13章 法事大典(3)
云楚岫咬紧后牙,眼中散发的光芒似是能将人千刀万剐,他握紧拳,半晌才说道:“太医呢!”
胡太医一听到传召,一路就差插个翅膀飞起来,一把老骨头愣是跑得比小太监还快!
得罪谁都不敢得罪皇帝都偏袒的云小王爷。
由于脚步急,他被玉兰阁前的一块石子绊倒,直接骨碌到门槛上,被迫逼停,头还窝着,慌忙连声回答:“臣……臣来了!”
胡太医连官帽都来不及正,踉踉跄跄地进了殿。
他看到两位僧人一伤一昏,不敢言语,只是老实地上前诊治。
胡太医先替无清号的脉,又让他尝试讲话,未果。
他起身回话:“小王爷,这位师傅情况尚可。被人扼住脖颈时力气过大,导致气血逆行,再加上师傅高度恐慌,心气郁结,一时无法发声。待臣开个调理气血的方子,不出数日便可痊愈。”
“后背上的伤略微伤及到了筋骨,需要休养一些时日。”
一听见“伤及到了筋骨”,云楚岫恨不能返回冷宫,再将荣昌坤大卸八块。
胡太医感受到了面前小王爷的戾气,正巧无碌哀嚎着醒了,他赶紧去替无碌诊治,长舒一口气说道:“师傅您没事,大可放心。”
无碌看向眼前富丽堂皇的寝宫,便知已从冷宫出来了。
他寻着无清师弟,看见他正趴在床上,也就放心了。
胡太医正写完药方,扰人的事情便接踵而来——赵大嵘忍着双臂的剧痛,架着双眼已盲的荣昌坤,出了冷宫后,直奔建章宫。
二人当着所有皇室宗亲的面,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状告云楚岫逼良为娼、亵渎佛法,被揭露罪行后,不仅不思悔改反而戳瞎荣昌坤的双目,所犯之罪真真是罄竹难书。被侵犯的无清师傅圣身不洁,也玷污了法事大典。
荣平居看到仅半个时辰未见的独子成了这般模样,心疼地差点当场仙逝。
原本祈福祝祷的日子,居然见了血腥。
建章宫所有人停下手中的杯箸,吓得屏息,余光小心翼翼地瞄向皇帝和太后,一点动静也不敢发出。
楚天阔阴沉着脸,“先将荣昌坤挪到后殿,传擅长外伤的胡太医。”
梁德英领了旨,不敢耽搁,赶紧前往太医院。
楚天阔看看到现在仍旧顺气的荣相,这次他的好皇弟,可是惹了大乱子。
他正欲传旨云楚岫时,腿快的梁德英带着太医院全部太医回来了,难为情地回道:“陛下……胡太医被小王爷传走了,所以奴才只得领着其他太医来了……”
荣平居一听胡太医没来,胸中更是气血翻滚。
他从座椅上离开,行大礼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陛下,臣只求陛下救犬子一命,还他一个公道……”
对于太后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看向还愣在原地的太医们,怒斥道:“还不快去后殿!”
太医们连滚带爬地去给荣昌坤诊治。
云楚岫在京城放荡惯了,早就招惹诸位皇亲不满,如今更是出了此等事情。
毁人双目,此人等同废人。
除却楚墨痕,所有人纷纷请愿,请皇帝处置小王爷。
楚墨痕启禀:“陛下,臣认为应当捋清原委,有错之人不可放过,无罪之人更是不能蒙受冤屈。”
楚天阔应允。
于是梁德英出现在玉兰阁,来请小王爷。
无清听清事件来龙去脉,便要下床道明真相,被云楚岫拦住。
“好好在这养伤,放心,一切都有我在。”
无清焦急地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只是死死拉住云楚岫的手,澄澈的眸中全是愧疚之色。
云楚岫视线落在无清紧握住他的手上,半蹲下,和他四目相对,眉眼中的温柔夹杂着半分不正经,“怎么,舍不得我?”
如此紧要关头,这人竟还能嬉笑。
无清又羞又气,顿时撒开他的手,将脑袋埋在一旁的被子里,不再看他。
一旁的无碌知道这叫什么,这叫……这叫调情!
他在慧山寺的禅房里偷藏了不少话本,里面的人物打情骂俏便是如此。
无碌下意识用宽大的衣袖遮掩住自己的脸,心中想道:“佛门不幸啊……慧山寺未来的香火就这样被小王爷截胡了……唉……”
他正幽怨着,云楚岫撩开了他的衣袖,“这是本王最信任的小厮顾小瑞,你和无清在这玉兰阁,若有什么需求,尽管交代给顾小瑞。”
顾小瑞一听小王爷竟要独自前往建章宫,音量不由得拔高:“小王爷,小的也踹了那俩少爷,凭什么小的要留下来!”
云楚岫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就凭本王是王爷,王爷的命令你这厮不得不听。”
留下话,他便大摇大摆地跟着梁德英走了。
胡太医拿上他的药箱,战战兢兢地随着离开。
不过一盏茶功夫,小王爷毁了荣少双目的消息在整个皇宫内不胫而走。
无尘刚换好衣物,便有太监前来告知午后的诵经取消。
他得知缘由后,当下便往玉兰阁赶。
无清与无碌,只是暂时离了他的眼,便遭了这种祸灾,无尘心急如焚。
云楚岫摇着羽扇,进了建章宫,只见众人严肃端坐,不苟言笑。
云楚岫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向楚天阔和太后行礼后,径直入座,大快朵颐起来。
墨王爷极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奈何云楚岫连头都没歪一下。
楚天阔的脸色格外难看,他将大拇指上的扳指摘下,用不小的力气将其砸在案上。
许是这动静终于传进了云楚岫的耳中,他停下用膳的动作,佯装疑惑不解:“众位宗亲可是都用完了?本王醒酒来迟,真真是过意不去。”
太后不悦地出声:“楚岫,跪下!”
太后极疼爱他,常唤他鲜为人知的表字——知还。如今名从口中说出,便知已勃然大怒。
云楚岫用帕子轻拭嘴角,随后斜倚着身,看似慵懒,却语出惊人:“荣相,令郎的双目可还好?胡太医本王给你们送回来了,还有何不妥?”
听他如此云淡风轻叙述自己的罪行,荣平居一口气噎在胸腔,脸憋得通红。
“皇弟,不得放肆。”年少老成的楚天阔出声,制止了云楚岫嚣张的气焰。“你可知罪?”
云楚岫起身,戏谑地回道:“臣弟何罪之有?”
“臣弟倒要向皇兄检举荣相之子荣昌坤伙同其表弟,意图对慧山寺的师傅不轨,致使师傅无法发声,后背筋骨受伤,延误今日的法事大典。”
赵大嵘并无大碍,他刚从后殿走出便听到云楚岫反咬一口,当下气冲冲地对峙:“小王爷不能胡乱颠倒是非黑白!你早与那小和尚有勾结,我同表哥看得一清二楚。是你先逼良为娼,辱佛家子弟!”
云楚岫轻松一笑,扬开羽扇。
赵大嵘见识过这家伙的厉害,下意识拿衣袖挡脸,气势也减了半。
“赵少爷,您是亲眼见本王和慧山寺的师傅颠龙倒凤还是翻云覆雨了?”这种恬不知耻的话也就只有花名最盛的小王爷能说出。
太后极不自然地吭了一声,“知还。”
赵大嵘被他一句话堵地无法反驳,只得在原地干跺脚。
云楚岫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态,认真地回答:“母后,儿臣确与慧山寺的无清师傅相识。他受无尘师傅的嘱托,为师弟买风车,不慎迷路,偶遇儿臣,是儿臣将他送回。”
“出家人不打诳语。母后与皇兄若不信,尽可将无尘师傅传召来。”
赵大嵘当众啐了他一口,“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花灯会上,我明明见过无清!你们在一起游耍!”
“想必赵少爷认错了,那日是本王新收的小倌儿。但没想到性子烈得很,不从本王只好打发走了。”
赵大嵘哪曾想到不学无术的小王爷三两句便把所有指控推得一干二净?
他恼怒道:“小王爷这般毫无证据地辩驳,让人无法信服!”
云楚岫回首,眸中充满了阴鸷,“试问你同样毫无证据地污蔑不理俗事的僧人清白,能否让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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