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又传来一道声音:“大师,不是我们不愿前去。实在是施暴的郑老九,来头太大,听闻和大官儿沾亲带故,我们不敢惹啊……”
“是啊……”
“郑老九原本是开武馆的,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欠了一屁股的债,愣是半点事没有,招摇过市,没人给他在背后撑腰,他岂能如此风光?”
伽罗耶既无奈又愤慨,只能求佛祖保佑二位曾为他执言的二位施主,能够天降贵人解二人困境。
眼看郑老九满是臭味的嘴便要碰到无清,后者如同竖起全部刺的刺猬,头部发力,拼尽全力撞向郑老九。
鲜血瞬间从郑老九的鼻子中流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从手上抹下来的血渍,立时一巴掌扬在无清的脸上!
刺耳的声音仿佛在莫怀瑾心间划开了一道口子,眸中全是红血丝,他倏尔迸发出一股强劲的力量,将面前的人打趴下,一拳击在郑老九满是横肉的脸上。
郑老九捂着脸从无清身上离开,接连被面前这人教训,传出去他郑老九还怎么在京城混?
他攥紧拳头,同莫怀瑾在大堂已被砸得七零八碎的茶馆中过起招来。
无清扶额,刚才那一撞,再加上猝不及防的耳光,让他有些发懵。他脸色苍白,背倚着墙,才勉强站起来。
他只见眼前有人在同无赖打斗着,然而视线越来越模糊,他一下子晕倒在地。
莫怀瑾冲上前,将他抱在怀里,唤道:“阿清……”
听到熟悉的称呼,意识混沌的无清误认为是知还来了,抓住他的手,口中呢喃道:“知还……”
郑老九才没时间看你侬我侬的画面,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如果不料理好,他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他咬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解决了两人!
他挥舞着拳头正要落在关心无清的莫怀瑾身上,也不知人群中谁喊了句,“官差老爷们来了!”
郑老九听到,也不顾躺在地上要死要活的兄弟们,径直从一旁溜走。
茶馆老板一路跑得连口气都不带喘,去报官将衙役带来,就为了自己这小店不被砸得稀巴烂。可当他看到店里一片狼藉,瞬时瘫倒在地,哭嚎道:“我的茶馆,我的茶馆啊……”
为首的衙役指着地上所有人,“青天白日竟敢闹事喧哗,全都带走!”
见到官府来人了,那些大汉也不再狗仗人势,皆束手就擒。
他指向满身是伤的莫怀瑾和昏倒的无清,不耐烦道:“他俩,也都带走!一天天得也没个清静时候!”
老板一听莫公子也要被带走,浑身一个机灵,不再沉迷于小店被砸的悲伤当中。
讨好腰缠万贯的莫公子,自己这小店还用愁?
他起身谄媚道:“官老爷,这位是莫公子,不是那些闹事的杂碎……”
他一直朝官差挤眉弄眼,后者不屑道:“什么莫公子张公子的,通通都要带回衙门受审!”
老板一把拉住他,小声急道:“爷,他可是那位京城刚到的富商莫公子,多少老爷想把女儿嫁给他的那位莫公子!”
官差这才反应过来,态度犹如不费吹灰之力地翻过山丘,来了个大转弯,旋即笑盈盈地作揖道:“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了,原来是莫公子受了委屈!”
他大手一扬,对手底下人呵道:“呆愣着作甚!还不快将这群丢人心眼的狗东西带回衙门,还莫公子一个公道!”
他腰弯得快要趴到了地上,“莫公子,您请!小人定会将今日冤情秉明少尹大人,令那些杂种伏法!”
莫怀瑾紧紧抱着无清,一言不发地走出了茶馆。
伽罗耶大师叹息道:“罪过罪过啊……”
京兆府。
公堂之上坐着京兆少尹朱沛,由于梁才忽而告老还乡并且中途遇害,朝中尚未决策新到任的京兆府尹,一切事务便由他暂代。
朱沛此刻头疼得要紧,好不容易捱到了梁大人辞官,只要自己最近勤勉于政,府尹的位置定是他的。
哪成想一上来便是莫公子这个案子?
莫公子是富商,那郑老九背后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还好这孙子趁混乱逃了,要不然抓了他是放还是罚,朱沛可拿捏不准!
若因此事阻了他的仕途,朱沛就算给佛祖烧多少炷高香也挽回不了!
此时,方才的衙役对其耳语道:“大人,莫公子交代要为那位晕倒的公子请位郎中来……”
朱沛此刻心烦得要命,还给什么晕倒的人请郎中,他当场便要发作怒气,但碍于莫公子还在堂下,隐忍道:“这种小事还要来扰本官!扔到牢里等着受审!”
“是是是!”
衙役自讨了个没趣,赶紧灰溜溜地离场。
无清被大牢里寒冷的湿气冻醒,他不知为何醒来便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即将入冬,他身上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雪般,冰凉刺骨。
他上下牙打着架,有气无力地喊道:“有人吗?”
一位狱卒嚼着花生米悠哉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爷爷我酒还没喝完!”
“请问,此为何处?”无清客气道。
狱卒道:“当然是京兆府的大狱。怎么,一进来就装傻?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进来?一会儿我们少尹大人提审你,你若有本事挨过刑罚还能假装不知,爷就服你!”
无清真是既无奈又心酸,他一个受辱之人,竟被关在了大狱之中……
他唯独能想到的人便是知还,问道:“这位爷,能否让我见一下小公爷?”
见他炯炯有神的双目写满了真挚,狱卒一时之间嗤笑出声,“看来你不是装傻是真傻啊!那小公爷是何等人也,能见你?你就在这儿老实待着吧!”
说罢他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再也不理会这个蠢货。
碰了一鼻子灰的无清可怜地缩成一团,等着知还。
似乎老天是故意的,只要他一离开知还的身边,不是被人掳至匈奴,便是莫名其妙地进了大狱。
周遭越来越冷,就连狱卒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道:“这天儿怎么说冷便冷了,回头得让家里的婆娘多缝件衣衫!”
无清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着外面好似有吵嚷声。
云楚岫一脸愠怒地站在京兆府大狱前,臂弯处还搭着一件大氅。
朱沛哈腰赔笑结巴道:“清公子应……应是在里面……”
他今儿个可真是背!先是接了莫公子这个烫手山芋案子不说,谁能成想那病歪歪的小白脸是小公爷最为看重之人。
他的仕途可算是止步在此!
朱沛一想到此,艰难地吞了口吐沫,颤抖道:“小……小公爷……下官实在不知那那……那是清公子……”
云楚岫脸色铁青,浑身散发的气势令朱沛不寒而栗。
他从顾小瑞手中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箭,对准写有“京兆府狱”大字的牌匾径直射去,牌匾随即从房梁上掉落在地,散成两半!
第102章 君子好逑(6)
朱沛眼见象征着京城刑律的匾额硬生生跌落,惊呼出声:“小公爷,这可万万使不得!”
“这又有何使不得!”云楚岫剑眉中藏着凛冽的怒气,眼神令人生畏。他将弓丢到顾小瑞手中,一步步逼近朱沛,字字珠玑道:“你不问缘由,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人关进阴冷潮湿的牢狱中。本公爷莫说今日摘了你这如破铜烂铁般毫无用处的匾额,即便把这整座大狱掀了,谁又敢上前阻拦!”
他的话语如平地惊雷,震慑到每个人。门前的狱卒纷纷垂下头,佩带的剑严丝合缝地待在剑鞘之中,不敢出。
云楚岫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一脚将那扇门踢开。
朱沛满头大汗地跟在小公爷身后,仿佛毫无尊严的小鸡崽,一个字都不敢从口中蹦出。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那位清公子可千万别有事,要不然小公爷真得将他的京兆府给掀了!
不仅如此,圣上还要怪罪他滥用刑律抓错了人!
什么莫公子、郑老九,那都是个屁,全没眼前的小公爷最棘手!
一走进大狱,一股子凉意便直往云楚岫骨子里钻。
无清本就有寒症,又岂能待在这儿?
凌厉的目光扫视过朱沛,“他在哪儿?”
“在在在……”朱沛哪知道牢狱里的这帮狗崽子们将清公子关在何处了,随便薅住跪在地上其中一人的衣襟,“还不快去将清公子请出来!”
那厮正是方才嘲笑无清真傻之人。
这是他头回见到传言中既能上场杀敌又可流连于风月的小公爷,他掏出腰间成串的锁钥,双手打着哆嗦找。
朱沛见他如此无用,呵斥道:“还不上前带路!”
“是是!”
狱卒的脚步已然放到最快,可仍旧被小公爷甩在后面。
随着清脆的开锁声,云楚岫终于出现在了无清面前。
他蜷缩在一隅,意识朦胧。
云楚岫只一日没见到他,他便成了流浪猫,流落到这大狱中来,狼狈不堪。
云楚岫心如刀绞,他立即将随身携带的大氅披在无清身上,径直将他横抱起。温热的大手触到他如冰块般的身体,霎时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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