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宫虽远,但从青鸾宫的角楼能看到那处宫中灯光一直闪烁。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他不由得想起这首诗,然后愤怒的回床上睡觉了。犯的什么毛病!
夜里他又梦见那个棋盘了。这回有鼠标了,移到每个棋子上都变成一把刀,棋子的属性也在旁边显示出来了。他把鼠标移到身旁那高大乌黑的国王棋子上,看到长长的血条和秒伤。
“水哥!他昨晚来了,吓死我了!”
“哦。”
“……你怎么了?”
“没什么。然后呢?”他其实并不想听。
“他审我!但我什么都没有招!”女孩子很是骄傲。
“……那就好。”
“他逼着我喝了好多酒,问了好些问题。但我酒量好,没事儿!”
“你们……春宵一度了吗?”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什么文绉绉的。没睡。我说我来月经了,他气乎乎的走了。”
“……你不考虑言情套路吗?”
“言情小说哪有开始就上车的!三妻四妾的风景我在男主那里已经看够了。何况他是君主,就算一个老婆也天天想着生儿子。我不要当生娃机器,多可怕啊。那生不出儿子的下场更惨。”
“这样啊……”还有那么多考量,女人真是太难了。
“而且他是渣男啊,怎么可以栽在他身上!这两天丫鬟给我八了好多料。”
“什么情况?”小厮的阅读理解和交际能力果然不靠谱,人家的丫鬟才来两天就收满风了。
“他早就把他未婚妻目垂了,这事他老妈都知道了,坏人大家小姐的名声也就算了,人家还为他出生入死,结果仗一打完他就拖着不娶人家。你正正经经来求职,他垂涎你的美色,就强……迫你。甚至还为了你把他的教父给杀了。然后一看到我,眼睛又直了,这朝三暮四的……”
这概括的好像也没错。
渣的听了都想马上把手头的□□倒这人酒里再捏着鼻子给他灌下去。
可水淼知道,他跟乌屿,他跟自己的事,跟传言的不太一样。
他或许真想娶,但人家拖着不愿嫁。如果自己没有搞那什么壮阳酒的乌龙,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见他眼帘下垂沉默不语,吕三小心翼翼的拍拍他肩膀。
“对不起……我不该揭你伤口的。你没事吧?坚强点。回去就,又是一条好汉……不回去也是好汉,心灵强大的人在哪里都是好汉!”
“没事。”他不想为那个人辩解,这会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也许有也不一定。可那就麻烦了,谁愿意跟病人组队呢,必须坚决否认。
炎燚居然早早的就来了。
太阳还未下山,金色的光斜斜铺在青鸾宫的灰色地砖上,透过彩色玻璃窗,一片斑驳跳跃的绿。
殿门外,他站在初春的花园里,玄色朝服乌青大剑,镀着一层明亮的金边。棕红长发和暗金龙纹披风在微风里轻轻摇逸。
君王眉头微蹙,琥珀色的眼睛金光流动。
仍是一付兴师问罪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假装自己在写爱情故事。攻是双,未婚妻算是前女友,没有踏两船的意思。
快要结束了!哦耶!结束就可以继续写欢乐的HE番外了。
第20章
这画面在他脑海中存在了许久许久。
多年以后他仍能清晰的想起来。初春花园里的国王,背后是观星台的高塔,北寂的蓝天和斜阳。
后来水淼回忆起来,那架势大概只是严阵以待——是他最后一次尝试挽回他们之间本就不存在的感情。
“怎么,恨不得与她朝朝暮暮?”炎燚走进来,靴子上的护铠发出金属摩擦的暗哑声响。
“陛下定是误会了。吕夫人只是向我请安。”
天天这么审法明天都没法交代了啊!得想个更好的方法才行。
想什么呀,明天就跑路!
炎燚瞧着他,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等他解释。
“钺地讲究先来后到。若是没有正妻,后来的妾都要向先来的……请安的。”他硬着头皮胡说八道。
“是么。”
“陛下昨日才去了云雀宫,自然是要来我这里显摆一番的。”谋士努力阴阳怪气,装出一份醋意来。
不知道他信了没有,反正自己必须先信了!
炎燚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他总是温顺的,臣服的。即使受了委屈也是硬扛的。
也许是自己冲动了。
他并不是不在意的,只是以为不能在意。
这么一想君王内心就充满愧疚。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下来。他从背后搂住谋士,温和的说:
“我的错。但我只跟她说了几句话。”
“是么。”水淼不知道他的逻辑,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喜怒无常。“陛下今天过来,可是有事?”
“几个老糊涂连着来催我娶妻,心烦。就想你。”
他就要走了。还要带走他的女人,想想也该劝他为自己打算的。
“陛下是国君,没有子嗣终是不妥的。于传承来说是不安定因素,臣子们担忧也属正常。”
“你想我娶妻?”
“……臣不愿陛下被指责耽于美色,辜负了传承的责任。”
“什么狗屁责任。我不想离开你。”
可我想啊。
但不能让他有怀疑的念头。性命攸关!演技上线!
“臣还可以留在宫中做教习啊。当你儿子的教父。”他握住他扣在腰间的手,微侧着头,露出一点怯弱而温柔的笑意,自然顺溜的说着假话。
炎燚看着那白皙光滑的手,落在自己的手背上,轻柔的像羽毛。
那温柔青春的声音,落在心里,荡起涟漪。
留在他身边。教导他们的孩子,像王和后一样。
他真是这样想的?
以前太年轻,从来没想过子嗣的事。他看见小孩子就烦。光是压抑心中不可名状的愤怒已经耗掉他大部分的注意力。所有的精力都被他投入到修炼,控制,维持运转和杀戮中。
许是这段时间他给予的岁月静好,柔软了自己的内心。
他这样说了,他便试着开始憧憬。
他们两人牵着一个孩童——自己的儿子,像自己的眉眼和强壮,像他的温和与聪敏。自己教孩子剑法,他教孩子数理。透过那模糊的想象中的影子,他看到了童年的自己。
那个终日怒不可遏,咆哮的痛苦的孩子。乌瑶乌屿看怪物一样的眼神和背地里的嘲笑。他远远的落在他们后面,或者走在他们前面,总是一个人。
他突然明白母后为什么不愿意见到他,因为她看到的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她的病态。
遗留在血脉中的诅咒。
母后善绘,她的画作主红。尸山血海的红。
君王的手突然握紧,吓了水淼一跳。难不成他又说错了什么?
“我不想要孩子。从宗族里找一个孩童来培养成继承人就好了。”
“为什么?陛下的儿子会长得像陛下一样英俊,而且聪明,强壮。”
“不,本王心意已决。”
“这哪行?”
“让主祭编个理由。”
他不会那么傻,真的想跟自己长厢厮守吧?
谋士心里一惊。
惊悸之余有一点点暖。
回想之前种种,也许他并没有见异思迁的意思,只是在吃醋罢了。也是,这时代女性竟然可以被当作礼物送出,有钱有势的男子在家里养几个通房简直不要太平常。炎燚身为国君怎么也该有个把女人……或者男人吧?虽然他说过不想留后患,但即使古代避孕措施稀少,也不是不能够。他却一直单着,很可能说明他确是用情专一的人。
这份专一却浪费在自己身上。那暖开始变成淡淡的酸。自己终是要离开的,不能让他满怀期待。
“……陛下这么做不值。娶妻生子乃人之常情,何苦为此事树敌。遗传的力量是巨大的,陛下看到自己的亲骨肉,会加倍欣喜,加倍疼爱他的。”
炎燚的脸色霎时间白了。
但水淼怕那份承诺的虚假泄露,低着头不敢看他便错过了这信号,只继续在雷区上蹦跶。
“乌屿大人于陛下情深意重,与她成亲生一对儿女,看那孩子越长越像陛下,是一件幸福的事。陛下教孩子剑法,臣教孩子数理……”
“你要把我推给别人?好。”炎燚冷声打断他。
水淼抬头见他一脸寒霜,吓懵了。还没等他想到挽回的说辞,炎燚已经转身离去。
水淼追到花园,君王已经不知去向。
炎燚低调,经常只带几个侍从走动,后殿道路宽阔,往来多乘车或骑马。这会儿只见莫羽牵着马从花园入口走过来。
“陛下看上去要出人命的样子,水淼大人赶紧去追吧。”莫羽把缰绳交到他手里。
“谢谢!”谋士翻身上马,往暗察院方向追去。
下马跑上二楼,炎燚果然在那里。但他杀气腾腾的阵势,吓得蛇蝎狠人都单膝点地,如临大敌。
“乌屿。”
“属下在。”
“我们完婚吧。”
“……能容属下考虑一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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