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婶子算是苦尽甘来咯,孙子长大了不说,以后还有个孝顺的干儿子,以后可不用担心日子怎么过了。”
前段时间因为曲老太花钱喊人浇地一事闹得村里挺多人都对她有意见,不少人就借着这件事故意戳一戳曲老太的心窝窝,让她也难受难受。
曲老太难受啊,她的火气要是能化成实质,能把全村点燃,何瞎子让她儿子免费干活就算了,还想要钱?做梦!
提着扫帚,曲老太就要往何婆子家去,孟家大屋那边有县太爷的话她不敢造次,何婆子可什么都没有,看她怎么收拾这个死瞎子。
曲二牛不能让他娘去闹他干娘,隔着一段距离同曲老太嬉皮笑脸地说:“娘,咱们去干娘那儿不用拿扫帚,干娘屋里有扫帚,我早上才用干娘的扫帚打扫了屋子,我记得咱们家有咸鱼和红糖,我这就回去找爹一起,提上咸鱼和红糖再去找干娘。”
说完,曲二牛就一熘烟跑了。
曲老太气得再度破口大骂,顾不得去找何婆子闹事,转身回去阻止曲二牛,她今天中午打算蒸咸鱼吃,所以咸鱼正摆在厨房的案板上,不能叫曲二牛这天杀的拿走。
这时候的曲家新屋里,五房的曲志才和钟氏也在说着曲二牛认干亲的事,钟氏的眼神闪烁着,比曲老太看得长远,冷笑了一声:“早先我就说过你那个二哥心思多,你现在知道了吧?”
“心思多无所谓,反正他拿不走家里的钱。”曲志才满不在乎,他爹娘最疼的就是他和儿子耀文,不怕爹娘会把属于他们的钱拿出去。
钟氏不满意:“是拿不走啊,但是你就不在乎二哥和二哥夫郎两人的吃食,他们两口子吃得这么好,不是家里的钱?”
在钟氏看来老曲家的一切都应该是她儿子的,耀文脑子聪明,读书有出息,会一步步往上考,给她挣脸面,所以家里的一切都应该留给耀文。
既然曲家的一切在钟氏看来都是曲耀文,她自然不乐意拿自家的东西给别人吃,所以曲家虽然说没分家,但几房人的饭菜一直都是分开做的。
大房吃糠咽菜,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还要干活,钟氏对此非常满意。
但是二房那边闹过几次后曲老头发话他们两口子比着村里其他人家吃粮食,他们两口子吃的加起来比大房几口人的都多。
如果二房也能和大房一样吃糠咽菜,一年能省下来不少粮食,但是偏偏二哥夫郎陈氏是个能闹腾的,要是给他们夫夫两人吃的东西少了,他就能闹去村长家,还有一次去了她娘家闹,弄得她特别没脸。
本来娘家就对她有偏见,为了不让娘家人更看不上她,钟氏咬牙切齿地忍下来了二房,现在看着二房折腾出来了一个干娘,她越发觉得不对劲。
看着相公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钟氏就来气,暗骂他没出息,吃饱喝足了就不管事。
尽管对曲志才很不满,但钟氏还是不放弃,劝他道:“村里前段时间传二哥想过继曲家旺,我当时就说了这个传言不能乱传,得让娘出去说明白。”
“拖到现在可好,以后二哥多了个要孝顺的干娘,万一他真的把工钱给了那边怎么办?你没听娘说二哥今天在何婶子家做不少事,平时二哥在自家还什么事都不做呢,他这是吃了咱们家的粮食去别人家干活,这怎么行?”
曲志才之前没把曲二牛认干亲当回事,因为不会到损伤他的利益,但是听着妻子说二哥交给公中的钱会减少,还要白吃家里的粮食,他就开始上心了,觉得这样确实不行。
“这干亲都已经认了,难不成去找曲村长说反悔不认?”曲志才烦躁地敲了敲桌子。
他觉得曲二牛没事找事,瞎折腾,只要他们安安分分干活,以后他会让耀文给他们摔火盆的。
钟氏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俯身说:“我有一个主意,晚上……”
曲志文听完了眉头皱紧,他觉得自己一个读书人做这种事太掉价了,有违他的身份。
钟氏见曲志文不乐意,也不耐烦了起来:“你不去就算了,我全心全意替你们父子做打算,既然你不愿意听,以后耀文读书的钱不够你自己想办法吧。”
他们小家的钱都掌握在钟氏手上,曲志文见妻子真的生气了,心想他最近想吃烧鹅招惹了钟氏肯定没得吃,只好捏着鼻子答应下来。
钟氏瞧着曲志文这没骨气的样子,心里更加厌烦,敷衍了他两句就让他出去准备晚上的事。
:) :)
第109章 打探消息
这边曲家村因为曲二牛突然认了个干娘成为全村热议的话题中心,另一边,曲薏悄悄地换了套粗布衣裳,在脸上抹了点灰,把自己打扮得灰头土脸,由梁康生帮忙掩护着离开梁家。
曲薏这样做,是因为他要去平地村打探一个叫张强的人的消息,这关系这曲三丫的一辈子。
昨天曲二牛突然提起曲家旺和曲三丫两人好像看对眼,曲薏才勐然意识到曲三丫已经十五岁了,到了说亲的年龄。
这些日子曲三丫在梁家吃得好,没有天天在外面干活,皮肤养白了些身上也长了点肉,看着有了大姑娘的样子。
十五岁开始说亲,十六岁定亲,十七八成亲,是他们这边嫁女儿、哥儿的习惯,然而上辈子,曲三丫明年春天就会毫无预兆地嫁出去。
那时候曲薏正在同梁家人一起给过世的梁父守孝,他完全不知道曲三丫出嫁是怎么回事,知道消息的时候连同曲三丫的死讯。
早点出嫁就出嫁吧,谁曾想,就在曲三丫嫁出去的这年秋天,秋收刚过就传来曲三丫死了的消息。
据说曲三丫是病死的,曲大牛和米氏两人匆忙赶去平河村想见女儿最后一面,却连曲三丫的尸首都没看到就被张强给赶出了平河村。
曲薏后来无意中听他娘和二伯姆私下说起这件事,他娘和二伯姆不知道在哪里听人说曲三丫是上吊的,都特别愤愤不平,苦于已经过去很久找不到证据,曲老太又压着他们不让闹,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因为对事情不了解,曲薏只知道曲三丫嫁的是平地村一个叫张强的屠夫,张强长什么样,家里什么情况他统统不知情。
想到曲三丫的死,曲薏决定查一查张强此人,不管他有没有问题,都要尽量想办法阻止这门亲事。
看着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曲薏,梁康生有些不放心:“你都说了那张强是屠户,很多屠户的脾气都不怎么好,要是薏哥儿你觉得不对劲就赶紧出来,我另外让人去打听。”
梁康生一开始是不同意曲薏亲自到平地村调查的,因为他总觉得不安全,但是曲薏坚持自己去看看,他想知道上辈子曲三丫到底嫁的是什么人。
拗不过曲薏,梁康生只好陪着他来,他在外面找个地方等着,曲薏进去打听,发生了什么意外他能第一时间冲进去。
这一次出门办的事不方便给其他人知道,所以他们没有用梁家的马车,好在平地村距离梁家不远,走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确认自己身上没有破绽,曲薏挎着篮子往平地村走去。
在过来之前,梁康生找年年陪着梁父外出收粮的梁茂打听了一下平地村,知道平地村是一个杂姓村,村民是早些年西南洪灾后逃难过来的,安家落户好几代已经融入了这边的生活。
不过因为这个村子的人不是一家,所以相对来说他们没那么喜欢一起,村口也没有闲着的婆子、麽子一边聊天一边留意着村子有没有外人进来,不知道人都去了哪里。
曲薏正琢磨着要不要等会儿去敲哪家的门时,就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婶从村里走出来。
多看了几眼,曲薏觉得这个大婶面相和善,又好奇地盯着自己看,他想了想坐下捶了捶腿,一副走累了休息的样子。
坐在路边休息了一会儿等大婶走近,曲薏抬头扬起笑容:“大婶,麻烦问一下这里是不是就是平地村?”
大婶看着曲薏面嫩,又年纪轻轻一个人,她是个热心肠的,就冲曲薏点了头:“是啊,这就是平地村,小夫郎你到他们村子找人还是探亲?”
曲薏心头一动,这大婶不是平地村的人,但是看她的态度似乎对平地村很熟悉,就回道:“我是找人的,我家老太太马上过六十,家里商量杀头猪给老人家办席面,但是我们村唯一会杀猪的人前段时间把手弄伤了,我听人说平地村有个姓钱的人家很会杀猪,就来问问。”
“姓钱?”大婶皱眉,她就没听说平地村有人家姓钱,她怀疑眼前这个小夫郎找错地方了,“不是大婶乱说,这平地村就没有姓钱的……等等,你是不是记错名字了?平地村没有姓钱的人家,但有姓张的屠户,张家的人杀猪很有一手,现在他们家外出杀猪的人叫张强。”
“原来不是姓钱,是姓张啊,可能是我听错了。”曲薏一脸惊讶,他其实是故意说错的,想多听这位大婶说说平地村的事,“大婶你知不知道请张家人帮忙杀猪怎么给报酬?他们出来杀猪要不要另外再找人帮忙?”
从小在村里长大,曲薏自然知道杀猪是怎么回事,长大了的猪力气大,一个人按不住,最少得两个壮汉,持刀的那个人不轻松要给一刀肉再加半个猪头,帮忙按着猪的人少给一些,只用一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