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着少夫郎出花轿时,少爷伸手少夫郎第一时间没有接,巧芹也不那么确定少夫郎到底对他们家少爷是个什么想法。
现在明显夫人已经因为舅老爷的话有了心结,巧芹就没有提下花轿那一茬,劝着庄氏往好的地方想,只要少爷对少夫郎满意,少夫郎用心待少爷,以往的事不要放在心上。
巧芹还劝着庄公纵号密推MTBLCC氏晚上的家宴千万别漏了情绪,有什么事等真的见了人再说。
中午喜宴时,因为梁康生的身子不好,他们这对新人没有出门见客,等到了晚上的家宴,没有外客,梁康生和曲薏就应该过来一起了。
庄氏在巧芹的安慰下心情好了些,她回屋看了看还没有醒来的相公,打起精神和巧芹一起料理喜宴剩下的事,安排晚上的家宴。
梁家几代都人丁单薄,到了梁父这一代只剩下了他一个,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叔伯姑婶,故而梁家那边没人能参加家宴。
庄家的人倒是多,整个庄氏一族的人都是跑船运的,庄氏的爹娘以前也是船运中的一员,但是他们两人在之前的一次意外中双双丧生,只留下了庄氏姐弟两人。
在庄氏爹娘丧生后,庄庆泽没有跟着家族的人继续跑船,而是在姐夫的帮助下在陆上做起粮、酒买卖。
渐渐地,庄家的其他人和庄氏姐弟两的关系越发疏远,加上他们只是远亲,所以,晚上的家宴庄家那边就只有庄庆泽一家四口,没有请庄族的其他人前来。
至于说曲家那边,不知道是庄庆泽疏忽了,还是曲家回绝过,家宴没有曲家人。
曲薏这时候不知道,庄氏已经通过庄庆泽知道他曾经“打算”上吊这事,他和梁康生一起,总算弄明白了点系统是怎么回事。
先前梁康生是吃了参片又喝了参汤才能下床迎娶曲薏进门,耗了这么久的神,参片的功效已经消退,他的脸色开始变差。
熟悉他身子的曲薏自然不能任由他继续费神,他让梁康生躺着,手法熟悉地帮他按头。
熟悉的气息让心里一直吊着一口气的梁康生渐渐放松,在曲薏的按摩下合上眼休息。
曲薏等梁康生睡沉了,才轻手轻脚地帮他盖上被子,思索以后他们怎么办。
上辈子,二伯告诉他梁家的事透着怪异,可他在死之前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想对梁家不利?
曲薏对外面的人和事一直不了解,因为他刚加入梁家的时候心中有气,没有想过和梁家人好好相处。
等到他和梁康生之间的心结解开,梁父却熬不住病逝了,接下来就是在家中守孝三年,三年里,曲薏连曲家都很少回。
再后来就是出了孝期梁康生去府城参加府试,以梁康生的学识,通过府试并不难,但是他的身子却在那场府试中受凉,回来后就卧床不起,没能熬到过年就离世。
思来想去,将知道的、认识的人都想了一遍,曲薏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人——夫家小舅,庄庆泽。
在梁家给梁父守孝的三年里,梁家的酒坊就交给了庄庆泽打理,偌大一个酒坊,在那几年中年年出事,不仅没挣钱,还把梁家的家底一点点掏空。
虽然怀疑对方,但曲薏不明白,如果真的是夫家小舅做的,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他记得梁家酒坊彻底做不下去关门那天,小舅还在家里喝得伶仃大醉,说他对不住梁家,对不住梁父。
站起来吐出一口饭胸中浊气,曲薏在屋里转了两圈,打算等梁康生睡醒了同他说说。
如果梁康生还是上辈子那个刚和他成亲的梁康生,曲薏不会把这样的猜测告诉他,因为他不敢确定对方会选择相信谁。
但是现在这个梁康生是和他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人,曲薏相信对方不会误会他。
梁康生这一觉,一睡就是一个半时辰,等他醒来时,曲薏正坐在窗边的软塌上拿着一本书安静地看着。
没有动,梁康生就那样躺着,看着阳光暖暖地洒在曲薏身上,他的心头一片悸动。
这一刻,梁康生无比庆幸系统救了他们两人的性命,让他还能看到、摸到薏哥儿这个真实而温暖的人儿。
以前,梁康生以为读书考科举是他除了爹娘最在乎的,然而当他真的迎来死亡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最在乎的是什么,曲薏这个夫郎,早就成为了他心里一块割舍不掉的部分。
梁康生想,这辈子他会尽量调理自己的身子,就算不能再读书、再考科举,他也要好好地守着自己的夫郎过一辈子。
第6章 庄氏的眼神
曲薏在梁康生看了他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梁康生已经醒来了。
“醒了怎么不叫我?”曲薏将书放下,起身照料梁康生,这些事他早就做习惯了,一点别扭的感觉都没有。
梁康生叹息赏心悦目的窗景消失,不再躺在床上,自己坐起来:“薏哥儿你坐着就行,我现在身子比以前好得多,这些事我自己可以做。”
尽管梁康生现在生龙活虎地就在他面前,但是在曲薏的意识中梁康生还是病弱,所以他依旧过去帮梁康生整理衣物。
想了想,梁康生没有拒绝曲薏的帮忙,一边穿衣一边同曲薏说话:“薏哥儿,你刚才看的是《煜孟笔谈》?”
自己屋里的这些书,梁康生看过了不知道多少遍,对每一本都了然于胸,隔着远他也能通过一些零星的字,分辨出自哪本。
曲薏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嗯,这本书比以前你给我看的要难一些。”
梁康生以前教曲薏识字的书是蒙学,自然比这个简单,不过这本书上有梁康生写的注解,当曲薏看不明白书上文字的含义时,看看梁康生的注解,能勉强明白大部分。
梁康生换好了衣裳,拉着曲薏一起坐上窗边软塌,嘴角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这一本是要复杂些,哪里没明白,我教你。”
初春的余晖颜色十分柔和,照在梁康生的脸上,把他脸上的曲线照得分外深刻。
这时候梁康生还没有瘦得只剩下一双眼睛还明亮,他的身姿挺拔,面容温雅,嗓音清冽,曲薏愣了下,脸蹭地就红了。
梁康生拿着书看着曲薏,嘴角的笑意加深,眼神微动:“夫郎,你家相公好看吗?”
没想到梁康生会说这样的话,曲薏那双眼底深处藏着淡淡愁绪的杏眼一下瞪得熘圆,眸中的愁思瞬间消散,被满满的惊讶塞满,片刻‘后,他的脸上遍布红霞,生动的模样比天边的云彩还让梁康生心动。
“嗯,都把眼睛睁得这么大看了,看来夫郎是喜欢的。”梁康生将书放在一旁,侧过身让他和曲薏的距离更近。
曲薏看着眼中闪烁着异样光彩的梁康生,一时间愣住了,心跳如鼓,熟悉的人和陌生的感觉夹杂在一起,他说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以前,曲薏和梁康生的相处很淡,他照顾梁康生的生活,梁康生精神好的时候教他识字,像是普通的家人,又有点像师生,曲薏对梁康生亲近中带着点点尊敬。
可是这会儿,他们之间好像只剩下了亲近和亲昵,曲薏有些无措。
梁康生看着曲薏不停颤动的睫毛,他按捺住自己的心情,爽朗一笑:“怎么,料想我以前病着时定然满脸病气,现在这会儿身子还没有垮,应该不至于把薏哥儿你吓着吧。”
两人之间的距离随着梁康生的话拉开了些,暧昧紧张的气氛也随之渐渐消散。
曲薏看着虽然消瘦但是清俊的梁康生,鬼使神差地低头小声回道:“没有,很好看。”
这句话可以理解成,以前梁康生病着时没有满脸病气,现在和以前都好看。
曲薏的反应叫梁康生嗓子一紧,他上辈子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现薏哥儿这么可爱,好在他有了机会重来一次,他紧紧地盯着曲薏,舍不得挪眼。
低头自我暗示了一会儿,曲薏总算把心头的羞意压下,他也过了最初的诧异,想起来了同梁康生说正事。
梁康生在心里暗道一声可惜,不过看着曲薏凝重的神色,他认真地听着。
曲薏说的正是庄庆泽,梁康生的神色跟着变得严肃起来,他上辈子在死了之后一直跟在曲薏身边,他想了很多,比曲薏想得更深,他最怀疑的人也是庄庆泽,这个他们一家曾经最信任的人。
他们两人说了没一会儿,院外就有了脚步声,梁多谷被他娘巧芹婶派来请少爷和少夫郎去敬酒、吃家宴。
梁康生拍了拍曲薏的胳膊:“不管是不是小舅舅,今晚咱们看过了再说。”
犹豫了一下,梁康生接着说:“薏哥儿,其实娘她以前一直觉得对不住你,之前对你态度冷淡不是不喜,主要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她心里矛盾……”
曲薏让梁康生没必要继续说下去,上辈子的误会早就在上辈子已经解开,曲薏和庄氏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哪还会介意那时候的事。
再说了,如今已经和上辈子不一样了,他和婆母庄氏之间不会再有误会的,曲薏笑了笑:“相公你放心,我心里明白的。”
梁康生看着曲薏是真的没有芥蒂,想着他上辈子死了后娘和薏哥儿的相处,放宽了心,和曲薏携手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