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来说读书已经是最轻松的,康生的身子不好,他就适合读书。我家两个小子年纪小,他们不懂事只能被我压着好好读书,康生已经是娶了夫郎的人了,他做事之前应该多想想啊……”
庄庆泽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下,他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皱起眉惊疑不定地看了眼庄氏。
“怎么了?”庄氏正在听弟弟分析,想着他说的好像有些道理,见他突然不说了,奇怪地问。
“姐,我怎么越想越奇怪,这事……”庄庆泽犹犹豫豫地,没有说明白他想了什么。
他这样弄得庄氏心里不上不下,哪里奇怪了,为什么她和相公都没有发现不对劲。
“姐,以前康生有没有提过他想学酿酒?”庄庆泽假意问一句。
以他对梁家的了解,梁康生当然从来没有提过,这孩子从小就喜欢读书,身子又不好,梁父就没想过带梁康生去就酒坊,怕他受不住。
“没有。”庄氏想了想,摇头。
“哎,姐,你说康生突然提出他要去酒坊,会不会是被谁给暗地里挑唆了?”庄庆泽皱着眉头慢慢地说。
一边说,他一边看着庄氏的神情,他知道曲薏自从嫁进梁家后就安安安静静的,没闹过事,几乎没有惹得庄氏他们不满。
正是因为这样,庄庆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曲薏成功融入梁家,他不停地挑事。
“什么?”庄氏不解,儿子想学梁家祖传的酿酒手艺,为什么会是受别人挑唆?
“姐,你是我亲姐我才说这句话,我说了你别介意,我这也可能就是个猜测。”庄庆泽见庄氏有想听下去的意思,接着说下去。
他想说的东西很简单,那就是——挑唆的人是曲薏,而曲薏这样做很简单,是受曲家人吩咐。
“说来也奇怪,姐你别怪我说话不中听,康生那时候看着不大好,当初曲家人还是那么痛快就把侄夫郎嫁入梁家,是不是当时就打着这个主意。”
庄庆泽故意把曲家吞了聘礼不给嫁妆这点忽略,只说他们嫁哥儿快,从他的角度“猜测”了一把曲家和曲薏的意图。
庄氏的眉头越皱越紧,她倒是没有嫌弟弟胡乱说话,但是她也不认为曲薏抱着那样的目的,因为曲薏自从嫁入了梁家之后就一直很好,对梁康生很照顾。
犹豫片刻,庄氏对庄庆泽说:“小弟,这事我和你姐夫商量商量。”
因为担心直说她的想法会让弟弟觉得好心白费了,所以找了个借口把梁康生先挡住。
庄氏就是这样,庄庆泽也知道他姐是个性子软和的人,不指望他这样一番说辞能让她立马拍板把曲薏这个“别有用心”的儿夫郎撵回娘家。
庄庆泽点头:“成,我都是胡乱猜测的,姐你也别一下就告诉姐夫,你多看看,要是真觉得不对劲再说。”
总结一句,这样好的坏的他都说了,最后不管有没有问题都和他没关系,出了事梁家还能记他个好。
等庄庆泽走了之后,庄氏自己一个人琢磨,她怎么想都不觉得曲薏会那样做,曲家那边她不确定,因为曲老太做的那些事已经让她对曲家没有了几分好感。
不过庄氏觉得她一个人想的不一定准,她还是找梁父说了一番,询问梁父有没有必要真的小心一些。
梁父听完,思索片刻问她:“庆蓉,你觉得咱们儿子是不是一个很容易被别人说动的人?”
“不是。”没有犹豫,庄氏很快就回答出来。
从小梁康生就是一个很有主见并且会坚持的孩子,他喜欢读书,就算身子不舒服,也会早早地起来让人送他去学堂。
“既然这样,咱们儿夫郎有能耐在相处几个月之后就让康生做不想做的事?”梁父挑眉。
以前不仅是梁父不主动带梁康生去酒坊,梁康生自己也不乐意去酒坊,他对酿酒没兴趣,有那个时间他还不如读本书、写篇文章。
另外还有一点梁父没说,酿酒的法子要是真那么容易学走,那他们梁家早就被被人取代了,酿酒真正的精髓是他们梁家几代人口口相传的曲方。
梁父想到了前两天发生的事:“其实,我倒是觉得亲家奶当初把儿夫郎嫁到咱们家,图的只是咱们家给的彩礼罢了,我觉得以她的眼光应该不至于想得到别的。”
“相公你觉得没问题就成,我看薏哥儿也不像是那种用心险恶之人,亲家公和亲家母都很好相处,就是曲家那边……不说也罢。”庄氏松口气。
她挺喜欢曲薏的,做事仔细话不多,她都在想要不要把家里的事交给他打理,就像相公说的,以后梁家是他们年轻人的,她迟早得放手。
夫妻两人嘀咕了一通,把曲薏和曲家有心思这个可能排除,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梁父私下还是找梁康生问了问。
原本已经答应并且同意的事,突然爹又找他问起缘由,梁康生觉得奇怪。
想到小舅庄庆泽刚来梁家送了药,梁康生想也不想就回答:“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想的,以前爹您在我前面把咱们家撑着,我感觉不到压力不懂事,爹您昏迷一场,儿子觉得不能再像之前那般了。”
“刚开始我的身子太差,我就没说,现在我觉得自己的身子比之前好了很多,才想着问问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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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可惜了
梁父听着儿子的话大感欣慰,儿子长大了,知道给家里分忧。
梁康生说完自己的理由,就假装好奇地问:“爹,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没什么,就是你小舅担心你。”梁父不欲多说,只简单解释了一下,怕说多了让梁康生觉得他小舅一天到晚对他指手画脚。
因为梁父虽然觉得庄庆泽有些担忧过度了,但他想着不是真正关心的亲人不会替对方多想,没必要让孩子听着了不舒服。
“担心我?担心我被人骗了?”梁康生笑了笑,“爹,你放心,我自己有判断,分得清轻重,不是谁都能骗去的,倒是爹娘你们不要被蒙住了眼睛。”
最后这句话梁康生说得十分轻,好像是在开玩笑回应刚才那句他被人骗,梁父听过了没有在意。
梁康生没有就此多说什么,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转眼五月跟着过去,到了六月天气越来越热,大家开始换上夏天轻薄的汗衫,庄家汉子们为了干活方便也纷纷穿上了短打。
停药几个月了,梁康生明显感觉自己的力气和耐力都有所增强,老大夫给他看了后,说他体内已经基本没有余毒,可以开始把散步改成爬山,清晨和傍晚都成。
于是,梁康生打上了他们家院子对面小山坡的主意。
在梁家院子的正前方就有一片连着的小山坡,说高不是很高,但比较大,想要在山上逛一圈得一个多时辰。
山上地势不平,是没法种粮食的,又因为这一片小山坡没有和别的大山连在一起,所以它上面很安全,只有些野兔子这样的小动物和漫山遍野的鸟雀,没有野猪一类的勐兽。
庄氏得知儿子想爬山后,专门安排人在山上清理出来了一条比较好走的路,为了防止打滑,在比较斜的地方还铺上了碎石和石板。
用了几天功夫整理好,庄氏这才同意曲薏和梁康生上山。
因为曲薏担心梁康生走快了会难受,所以他和梁康生早早地吃了早饭就准备出发,等到慢慢地走一圈返回时不至于太热。
看着站在门口担忧地看着他们的庄氏,梁康生笑了笑:“娘,我们就是去山上走一圈,和在外面散步一样的,您回去吧,一会儿我们就回来。”
庄氏还是担心,皱着眉头叮嘱:“山上路不好走,你们两小心些,要是哪里没弄平整今天回来告诉我,下午我再让人上山去看看。”
出去散步是在平地走,和爬山可不一样,上山下山都费劲,万一走在半山腰康生觉得累了,薏哥儿一个人能照顾得过来吗?
“让他们去吧,咱家对面那小土坡平缓得很,不会出什么事。”梁父对儿子的担心更少。
他是男人,在他看来儿子已经成年了,那就不用再那么事事俱到替他考虑,得让他们自己成长。
梁康生感受着路边吹过清晨微凉的风,摆摆手:“爹娘你们都回去吧,我和薏哥儿就是去山上走两圈,你们这般大张旗鼓地送我们,被人看到了还当我们要出去做多大的事,你们就当我们是在外面随便散步吧。”
“对了,要是真有人问起咱家整理对面山上的路做什么你们别说是为了方便我爬山,挺不好意思的。”
说完,梁康生就拉着曲薏走了。
走在山间小路上,曲薏想起了小时候的事,问梁康生:“相公,这个时节山上的野果子开始成熟了,你吃过吗?”
梁康生有些好奇:“我从小身子就不好,娘她不让我随便吃外面的东西,野果子和种出来的果子有什么不同?”
“野果子个头小,没长熟之前又酸又涩,拳头大的果子只有外面薄薄一层可以吃,里面全是核。”曲薏伸出手比划一下,“咬一口被酸出来的口水比果子里的水还多,就这样我们小孩子还得抢着吃呢,当时没觉得有多难吃,只觉得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