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扬帆起航啦)

　　“想必赶了一天路陛下也累了吧，再往前三十多里有一家驿站可供休息。陛下觉得如何？”褚旭枫骑着马冲马车里请示。
　　祈宸：“……”明明你都已经做好决定了，还问朕做什么。
　　郁竹掀开窗帘，传达陛下的意思：“陛下说摄政王殿下费心了，一切就按摄政王的意思办吧。”
　　褚旭枫透着狭小的窗子，隐约能看见里面陛下优美的下颔以及诱人的嘴唇。
　　褚旭枫收回视线，下令继续赶路。
　　等到了官家驿站，天已经开始擦黑，月亮渐渐爬了上来。
　　褚旭枫看着已经备好的酒菜，询问副将罗子洲，“你派去的人，还没回来，陛下怎么还没到？”
　　罗子洲脸色有些不好的道：“陛下说身体不适，就不过来了。摄政王的好意他心领了。摄政王先用膳吧。”
　　看来他真的是在有意躲着我了，褚旭枫心想，以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打发掉我吗？
　　很好，成功引起了摄政王的注意。
　　“陛下既然身体不适，就把王军医请来吧，随我一同去看望陛下。”
　　“摄政王，摄政王，您请留步。摄政王，摄政王，您请留步……”郁竹多次试图阻止摄政王进屋的动作，可惜褚旭枫进屋的动作极快。
　　“陛下呢？”
　　“陛下已经睡下了，您还是留步吧。”
　　“这么早就睡下了，不过没关系，本王带了军医过来替陛下把把脉，动作轻一点就行。”褚旭枫一马当先就要往屋里进。
　　郁竹试图阻拦，“摄政王这恐怕不妥吧，毕竟陛下已经歇息了。”
　　褚旭枫觉得更加蹊跷，别是这个祈宸又要搞什么阴谋诡计吧。这个陛下真是让人防不胜防，之前那是因为没有准备才被这个祁宸钻了空子，现在，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若是还被他钻空子那自己就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


第20章 探病
　　其实，也不是褚旭枫多疑，之前祁宸的那些手段可真谓是雷厉风行，瞄准时机。
　　祁宸先是派人抢先一步散播消息，乃是皇后嫡出占据皇室正统，后来又散播传言，说什么真龙降世之类的占卜，占据主导地位，重新在百姓心中树立皇室威望。
　　其实褚旭枫对这类传言是不信的，明显这传言就是祁宸的一个阴谋，也只能骗骗无知的百姓罢了。
　　后来祁宸又雷厉风行的降旨处置了祁冉祁永这两个蠢货，将所有的过错都扔给了这两个罪人，让他没有机会趁机掀开多年前的冤情，将皇室这些年的丑态一一公诸于众，好让皇室彻底在民间失去威望，到时候他也能顺理成章的取代皇室。
　　然而，祁宸看准时机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可惜了，他们算漏了祁宸这个变数。时机一旦错过，就再难把控。
　　再后来祁宸更是以陛下的身份，册封他为摄政王，更是提起旧事让所有百姓都想起褚家当年的“谋逆之案”，让他不敢有所动作，否则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进一步做实了褚家的谋逆一事，那他所做的一切就都会被世人所诟病。
　　最后又搞了一出赦免，显得陛下是个多么宽宏大量知人善用的君主。逼得褚旭枫不得不奉诏，还要亲自去迎陛下回朝，毕竟这样才当得起陛下圣旨中所说的国之栋梁、忠君爱国之臣。
　　事后，褚旭枫和邹若愚就都看清楚了祁宸的每一步。越深思越觉得祁宸心机之深比老皇帝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算尽人心，真是个凉薄至极之人。
　　褚旭枫再来找陛下的这一路上都在想祁宸该是何种模样，等真的见到了祁宸，又不知为何所有的火气就像是被人浇灭了一样，发不出火气来。
　　直到现在，褚旭枫才又回想起里面的那个略显单薄病弱的少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起邹若愚提醒的话犹在耳边，“祁宸是个心机深沉，惯会伪装示弱的人，善于玩弄人心，摄政王千万不可大意！”
　　褚旭枫思及此眼神一沉，正待要发作，便听到从里间传来祁宸的声音：
　　“郁竹，让摄政王进来吧。”
　　褚旭枫闻言自然不会再理会郁竹，大步走进室内。入目便是用纱幔制成的床帐，隐约可见祁宸躺在上面的绰约风姿，朦胧曼妙至极。
　　褚旭枫见祁宸真的躺在床上，眼神颜色一深，褚旭枫温柔一笑：“真是抱歉，还是吵醒了陛下。我听说陛下身体不适，心里焦急的很，如果不连夜带着军医来看一下，我今天晚上恐怕也是睡不着觉的。”
　　褚旭枫伸手就要去拨开纱幔，郁竹忙伸手拦住，“摄政王，陛下旧疾复发，见不得风的。”
　　“怎么会这样？”褚旭枫心中冷笑，惯会装模作样。手上用了几分内力将郁竹拨开，趁机撩开纱幔，进入其内，床上只有祁宸一人。身着素白衣袍外罩浅色纱衣的祁宸听到声音后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褚旭枫，无奈的伸出手，由郁竹搀扶坐起身来。
　　褚旭枫才发现除去华贵的外袍，祁宸的身形是有多么的瘦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感觉陛下的腰肢真的是盈盈一握啊！最值得注意的是，褚旭枫发现祁宸的面色确实苍白，难道今日白天确实累着了。
　　“陛下的面色怎么如此苍白，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病症，王军医快来给陛下把把脉。可别出了什么事才好。”
　　“喏。”
　　王军医刚要上前，就听祁宸开口婉拒道：“摄政王您劳心了。朕这顽疾自小就有，算不得什么大病。歇息歇息就好了。”
　　褚旭枫轻笑：“话虽是这么说，不过还是把把脉更放心吧。”
　　祁宸看出来褚旭枫传达的不容拒绝的意思，也罢，“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摄政王了。”
　　褚旭枫示意王军医过去，要知道王军医可是褚旭枫信任的一位医师，当年他被毒箭射中，别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还是王军医治好的呢！
　　褚旭枫见王军医为陛下把脉，陛下的手可真是白皙细长啊，真不像是一个男人的手！
　　“陛下放心，王军医的医术非常高超，只要是被他看过的，就没有治不好的病。本王当年深中毒箭，都是王军医医治好的。”
　　祁宸闻言倒是多看了一眼这位王军医，但也只是笑笑不语。
　　摄政王关心的问道：“怎么样，陛下没大碍吧？”
　　“老朽诊脉数十年，从来没见过如此复杂的脉象。恕老朽医术不精，不敢妄自用药。”
　　“下去吧。”
　　“喏。”王军医忙退下。


第21章 病发
　　摄政王看王军医的神情，便知道王军医还有未竟的话要说，只是不好当着陛下的面明言，只好示意他先下去。
　　“连王军医都说不用用药，看来陛下是真的没什么大碍了。那本王就先告辞了。打扰。”
　　祁宸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这么折腾一下祁宸都觉得渴了：“奉茶。”
　　摄政王到外间小声询问王军医，“怎么样？”
　　王军医一脸凝重，“陛下的脉象极为复杂，时间太短无法确认病症原因，但是……以陛下的身体状况，应该是强行用药才有今日的，恐怕没有几年了。”
　　摄政王回头看了一眼里间喝茶的祁宸，心内诧异，原来是真的不舒服。突然想到之前祁冉提起的祁宸命不久矣的话，如今看来是真的了，还有老皇帝临终时的话，都在心里过了一遍。
　　“王军医你对奇毒多有了解，我曾经听闻慧静皇后之所以难产而死，好像是因为中毒。”
　　“要是这样的话，就能说得通了。”王军医捋着花白胡子继续道：“陛下的脉象如此奇怪也就解释得通了，陛下的脉象阴阳冲突，似乎是体内有两股力量在对抗一样，而且陛下的身体极度虚弱，容易生病。想必陛下的身体还在是胎儿的时候，就已被毒素入侵了，七经八脉骨骼经血都被毒素侵染，也会造成这样的情况。只是，具体是什么原因老夫还需要进一步的确定。”
　　“这件事情暗中调查一下，别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会找个理由将你调到太医院，只有那里才可以有机会查阅医案。”
　　“但凭主上吩咐。”
　　摄政王终于离开了。
　　祁宸高悬的心也终于才算是放下，好险，差点儿就被摄政王发现了。
　　祁宸看向郁竹轻声问道：“破军安全离开了吧？”
　　郁竹点头，“幸亏陛下掩护，破军统领已经安全离开了。”
　　“那就好，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进行吧。”祁宸的面色又苍白了几分，“朕要休息了，郁竹你先下去吧。”
　　“喏。”郁竹没有注意到陛下的异常。
　　等屋内再无他人，祁宸才将紧攥的手松开，从枕下取出手帕，捂住嘴闷咳起来，好像不想惊动旁人。
　　“咳咳咳……噗咳咳咳……”祁宸大口喘着气，看着手帕里的血迹，内心轻叹一口气。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啊……唔嗯……”祁宸靠在床侧，突然感觉到心脏似乎被什么人紧紧攥住一样，疼得他喘不上气来，很快更大的痛苦席卷而来，熟悉的万蚁噬骨之痛，让祁宸痛到失声。很快就疼晕过去，再从痛苦中清醒过来，再疼晕过去反复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