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喜坐在床边,看着上官雪对着烛火发呆,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抱怨道:“师姐,别想太多啦,快睡吧!你老点着蜡烛,我睡不着。”
“抱歉。”说完,上官雪站起身来,吹熄了蜡烛。
过了一会儿,梨喜又道:“师姐你怎么还不睡,你不上床和我一起挤着,我冷!这什么破客栈,被子这么薄!”
上官雪看了看已经躺在床上将被子团成一个鼓包的梨喜,心中一暖。
“你不必担心我。”
梨喜把头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道:“我才没担心你呢!快过来,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上官雪不由得勾了唇角:“好。”
她走到床边,靠在床柱上,手中抱着剑准备略眯一会儿。梨喜见状只得再次叹气,但也没有说什么,自顾自地便准备睡了。
也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黑暗中,上官雪突然问道:“梨喜,你对今天的事怎么看?”
“不知道。”梨喜懒懒地答道,似乎对上官雪吵她睡觉的行为十分不满。
“梨喜。”上官雪加重了语气,之后是许久的沉默。
梨喜在被子里扭了扭,掀开被子的一角,偷偷地看着上官雪,半响后无奈道:“以后你干什么别老拽着我行不行?”
上官雪点了点头。
“……”
梨喜咬牙:“你每次都点头,然后屡犯不改!”
“师父她尸骨未寒,我……”藏在袖中的手一点点攥紧,上官雪深吸了一口气,却是说不下去了。
上官雪的心情梨喜自然明白。
“算了。”她一翻身,枕着双手,幽幽说道:“你要问的话,依我看来,那个什么阁主倒确实没有说谎。”
上官雪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但内心不免还是有些失落,她发誓绝对会抓住害死师父的凶手,可如果千重阁这条线索断了,她又该去哪里找凶手呢?
见这人一副意志消沉的模样,梨喜感觉自己头又大了,她最见不得的就是她家师姐这个样子,连忙道:“好了好了,你也别自寻烦恼了,那个啥啥阁主不也说了,我们可以先查查看师父究竟是从哪里得到那份剑谱嘛,然后再顺藤摸瓜。”
上官雪一顿,心下肯定了梨喜的建议,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睡觉睡觉!别烦了,真讨厌。”
看着梨喜重新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蚕茧状,上官雪无声地笑了,这就是她谁都不带,却偏偏要让梨喜跟自己去见玄霄的第二个原因,这孩子究竟是真天真,还是假幼稚,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035章 风波暂平
七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等玄霄重新安排好一切后,六天已然过去。
千重阁的争斗就像是一颗投入湖中的石子,虽然泛起了波澜,最终却归于平静。而有了他在阁中坐镇,副阁主魅月从旁辅助其处理大小事务,很快新任的三位护法便全部就位,开始各司其职。
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好似之前发生的种种皆是错觉,但也仅仅只是似乎,他不会愚蠢到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玄霄静静地立于院中,闭着眼,慢慢地调整呼吸。
在他四周是一片白雪皑皑,这雪是三天前开始下的,先开始是零零星星的雪沫,到了傍晚,雪越下越大,大片大片鹅毛般的雪被风卷得四散,一夜间便将开封城变成了银妆素裹的世界。
随着脑海中的剑招一个个衔接起来,玄霄倏然睁开了双眼,剑起,剑锋在身前划开半圈,剑气带起满地的雪骤然荡开,而他手中的剑也越来越快,澄澈的剑光夹杂着漫天飞雪,照在阳光之中晶莹剔透。
但这雪却在下一瞬戛然而止。
被扬起的雪花慢慢落下,站在雪中的人呼吸略有些乱,他将剑横至胸前,眼神明暗莫测。
“这是什么剑法?”凌月儿靠着一根柱子娇笑着问道,事实上她已经来了有好一会儿了,不过是因为来时看见玄霄正在练剑,所以才没有出声,怕打扰到他。
玄霄看向手中的剑,皱了皱眉:“随性而起。”
“随性吗?”凌月儿微讶,拿眼上下打量着他道:“这剑看着应是以守为主,剑法偏柔和,与你平常大开大合的杀伐剑道大相径庭。”
“所以用得很不顺畅。”玄霄淡淡道。
他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一旁的石桌边坐下,桌上正烹着一小壶茶,揭开壶盖,袅袅的水汽氤氲,一股清冽的茶香弥漫开来。
凌月儿微笑,一双媚眼如丝,然而眼神之中却透着一丝玩味。
她放下环在胸前的手,婷婷袅袅地走向玄霄:“这剑法可一点也不像你的风格。怎么?有心上的姑娘了,懂得柔情蜜意,所以改用这种软绵绵的剑?”
玄霄冷冷扫了这人一眼,倒了一杯茶,手腕一抖,将暗含内力的杯盏射向凌月儿。
“伤口不疼了?”
凌月儿反应极快,瞬间抬手,稳稳接住那杯茶,又改用双手捧着暖手,一边揶揄他道:“别转移话题。”
眉峰一挑,玄霄从袖中摸出两张纸,一一展开拍在桌上。而凌月儿见他如此,便下意识凑过去看了两眼,只见那桌上放着的赫然便是在白云山下,她托顾云青送给李惜花亲启的那封信。
她眼珠滴溜一转,语气暧昧地说道:“别不好意思,有看中的姑娘,妹妹我自当倾力相助,我这里什么药都有。”
玄霄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淡淡地看向她,原话奉还:“别转移话题。”接着又捻起她写的那张纸,举到这人面前:“你很闲?”
用染得红润的指甲轻轻点了一下朱唇,凌月儿走到玄霄身后,旋即俯身用双臂环住了他,在他耳边撒娇道:“别这样嘛,哥。”
而在这人靠近的瞬间,玄霄顿时被一阵幽香笼罩,不适得微微皱眉。
“哥~”凌月儿又柔柔道。
玄霄闭了闭眼,只得拨开她的手,冷冷说道:“若有下次,自己去领三十鞭。”
闻言,凌月儿僵了一瞬,旋即幽幽叹了口气,退开了。
“是。”
又自斟了一杯茶,玄霄问道:“找我何事?”
凌月儿走到石桌的另一边坐下,将茶杯置于桌上,正色道:“我已经安排了人密切监视墨风的一举一动。”
玄霄微微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本想叫她无事便去多休息,毕竟身上的伤还没好,可话还没出口,却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来。
之前他曾奇怪过墨风怎么会知道萧玄便是他,这一点本应该除了凌月儿,就再没人知道才对。
等等……
似乎也并不止凌月儿一人,应该还有一个人。
指尖摩挲着杯沿,玄霄垂眼顿了片刻,忽而抬头问道:“薛百味此人查过吗?”
凌月儿闻言,有些不解他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人来:“怎么,他有问题?”
“查查看这个人。”玄霄说道。
凌月儿见他没有细说的意思,便也没继续追问,而是道:“好,此事我会派人去查。”
“嗯。”玄霄淡淡地应了一声,心中琢磨着此次的事,又道:“明日我离阁之后,阁中一切事物照常,不要让幕后之人察觉有什么异样,我想知道他们在图谋什么。”
凌月儿听罢,心下会意,于是道:“放心,我会暗中多加戒备的。”
敢动土动到他们头上,天下第一的易容大师又如何?
与千重阁为敌者,死。
她微微地眯了眼,嘴角一抹笑意似有还无,而听这人提起明日离阁的事,她心念一转,又问道:“对了,你是去见李惜花?”
“为了赌约。”玄霄放下茶盏,起身欲走。
凌月儿听了这话,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这人这么做究竟是不是真的为了赌约,她其实早已心知肚明,不过有一点倒是让她有些担心。
“你要小心李惜花此人,他五年之前的所有过往全部是空白,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他五年之前一直呆在深山老林里避世苦修,要么,李惜花不是他的真名,他在故意隐藏自己的身份。”
话音一顿,凌月儿也跟着站起身来,很是意味深长地说道:“虽然我希望是前者,不过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玄霄脚步一顿,想起之前这人交给他的两份卷宗,李惜花的那一份的确只有薄薄的几张纸。他微眯了双目,冷冷道:“我自有分寸。”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只余下凌月儿一人还站在原地。
满院的雪莹白无暇,却是太过安静,静得人心里也冷了。凌月儿望着玄霄离去的背影,唇边那抹魅惑人心的笑容渐渐变得苦涩。
也许在她哥眼里,这次她为了帮顾云青和金婷而坏了千重阁的规矩,无论理由是什么,都是错的,可从不曾尝过情爱,又怎么会知道它有多苦?
这个人,当然不会明白。
而这厢玄霄甫一回房,便取下了脸上的银质面具,换上早已备好在一旁的浅蓝色长衫,外披一件白色的狐裘。他想了想,又拿上李惜花送他的那把玉骨鎏金折扇,转身走到镜前。
铜镜中的人面容清俊,好似从水墨画上走下来的翩翩公子,但这张脸却不是他的,而是属于一个叫萧玄的人。对着镜子伸手摸了摸脸,薛百味的易容术不愧为天下第一,连他自己都有些真假难辨,而看着镜中这张陌生的脸,玄霄微眯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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