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轻叹随着周围的暗香渐渐散去,玄霄默然,面无表情地撕开手中的信封,入目的内容令他眸色微暗。
☆、025章 大魔头凤玉楼
与此同时,白云山上一处人迹罕至的树林里,一人渐渐停下脚步。他转过身来,对跟在他身后的人笑着说道:“别来无恙,师兄。”
李惜花亦微微一笑,看似热络地问道:“什么风竟把你从大漠吹到这里来了?”
那人耸了耸肩,挑眉道:“自然是追着我家夫人来的。”
“……”
这个称李惜花为师兄的男人,生得长身鹤立,举手投足间贵气天成,长相虽偏阴柔,却又与女子不同,细细看去竟比女人还要美艳几分。
然而正是这般俊美之人,却在江湖上臭名昭著,因为他就是赤魔宫的宫主凤玉楼,江湖榜第四,一个恶名可以止小儿夜啼的大魔头。
传闻他性情暴躁,喜怒无常,甚至偏爱人肉,生食人脑,还用人的鲜血练魔功,简直都快和妖怪有得一拼了。不过传闻自然只是传闻,尤其是这么夸张的传闻,一看就知道是瞎编的。
听了凤玉楼的话,李惜花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不自觉地迟疑道:“你们……还在一起?”
而他此话一出,凤玉楼脸上的笑容登时凝固,一双狭长的凤眼微眯,声音里透出几分危险:“李惜花,虽然本座打不过你,但不代表本座不敢揍你。”
李惜花自知失言,摸了摸鼻子,清咳了两声。
说起凤玉楼的夫人,李惜花觉得自己实在不能理解,虽然那人看上去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但再文弱,能有女人软?自己这个师弟怎么会喜欢上和他同性别的男人,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前不凸后不翘,到底有什么好?
思及此处,也不知是为何,李惜花脑海中莫名闪过了玄霄的脸,惊得他立刻把所有的思绪全一股脑掐断了。
他又轻咳了几声,转移了话题:“到底是什么事,总不至于你……你那小情人也在白云山上吧?”
凤玉楼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餍足的表情:“他累了,在睡呢,本座找你是为了别的事。”
“……”
李惜花微笑着退后了一步。
瞥了一眼身前的人,凤玉楼嗤笑了一声:“像你这种人就是欠收拾,哪天要是真爱上了什么人,看你这一身风流债怎么办!”
李惜花不想跟他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休,于是说道:“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你跑到这白云山上来?”
听他说起正事,凤玉楼亦收敛了轻佻的笑意,正色道:“前任宫主遗命,赤魔宫原本是交给你的。”
这人虽然不是什么吃人肉喝人血的妖怪,喜怒无常倒是真的,而且想起一出是一出,极其狂傲且喜欢任意妄为。李惜花没想到这人会旧事重提,心中顿时一惊,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打起十二分警惕,面上笑得温文尔雅:“我也说过,我不会再踏足赤魔宫半步。”
凤玉楼戏谑地看向他:“说真的,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想做赤魔宫的宫主吗?”
“没兴趣。”李惜花颇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凤玉楼啧了一声,说道:“那不如这样,你如果能打赢千重阁阁主玄霄,本座就不逼你回赤魔宫。”
李惜花狐疑地看着他:“为什么一定要我回去?”
凤玉楼又笑:“因为本座要带着夫人游遍名山大川,再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下来,他喜欢这样,本座打算陪他,而赤魔宫这个位置必须要有人坐,本座觉得你最合适。”
“……”
本以为这人已经要风的风,要雨得雨,而且当年他将赤魔宫拱手相让,这人还跟他称兄道弟,结果一转眼,才五年就变卦了。李惜花暗道这人果然不上道,一面在脑海中迅速思索脱身之计。
然而不等他反应,凤玉楼又接着说道:“本座已经用赤魔宫的名义和你的名字,向千重阁下了战帖。”
李惜花一愣,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砸了一个措手不及,顿时再摆不出什么好脸色,语气亦冷了下来。
“你这是在逼我去送死!”
凤玉楼却笑眯眯地看向他,话音里透出了几分玩味:“未必吧。”
知道眼前这人为什么这么说,李惜花神情一反往日,竟是从未见过的严肃与强硬:“我发过誓,此生再不会碰刀。”谁知他话音刚落,便见凤玉楼扬手一甩,将一样事物朝他掷来。
“你自己的东西,本座才懒得帮你保管,战帖已经下了,去不去由你,不过……”
凤玉楼忽然敛了笑容,目光如毒蛇一般让人浑身一寒:“如果你不去,本座就当你是输了,你一天不回赤魔宫,本座就杀一个正道的掌门人。”说完,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李惜花,接着转身走了两步,提气纵身,身形化作一道劲风掠远了。
这人来得及快,去得也很干脆,留下李惜花一人站在原地,死死地皱着眉头。半晌,他一拳捶向一旁的树,震落无数的树叶,然而事已至此,也只能想办法怎么解决了。
李惜花转过头,先前凤玉楼留下的那柄刀正插在一块岩石上,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已经五年了……
他心情复杂,走过去拔起岩石上的刀,紫色的刀刃如一弯新月,刀身竟似琉璃一般剔透。
这是一柄嗜血的妖刀,百余年前曾经有无数人因他丧命,江湖上更一度谈之色变,只是后来这刀在那场惊世之战中下落不明,现在已经鲜有人知道它的名讳了。
☆、026章 战帖
就在李惜花低头看着手中的刀,思绪沉浸于回忆中时,忽然一道声音自百里开外,以密语传音之法凝音成束:“对了,险些忘了告诉你,决战定在了二月十二,泰山玉皇顶,届时本座静候佳音。”
话音落罢,如空谷回声,李惜花起头来,循声望向凤玉楼离开的方向,脸上神情若有所思。
这个人究竟又想要干什么?
如果只是单纯逼他回赤魔宫,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麻烦,因为正如这人所说的,只要以那些正道之人的性命做要挟,他就只能任这人摆布,毕竟那些人中不少都是他的朋友,而他是不会弃朋友于不顾的。
李惜花左想右想,不得其解,却万万没想到此刻玄霄拿到的战帖上写的并不是他的名字。那帖子上实际并未属谁的名,只道:二月十二,泰山玉皇顶,望与君一战。
随手将那张战帖叠了两折,玄霄抬眼望向窗外,心思渐渐又绕到了凌月儿刚刚的话上。
冷血无心吗?
江湖上都传练了极情剑的人,必然会变成冷血无情的怪物,就连自己的妹妹也是这么认为的,然而真正身负极情剑法,玄霄知道其实不然。
虽然过于阴寒的内力的确会带来些副作用,但并不会影响人的心性,而石壁之上所书的断情绝爱,不过是指以杀入剑道,所以练就此剑之人,并非是被极情剑法变得无情,无情的终究是练剑的人。
他本以为无情就是极情剑意的全部,感情之于他不过累赘,可是这一观点在他见到悬崖边的金婷后,却有了一瞬的动摇。替金婷拭去眼泪的时候,玄霄明显感觉到了一丝对剑意的明悟,他甚至难得一见地为景所感,想到了他和凌月儿的过去。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开始犹豫。
但如果最后真像凌月儿所说,他之所以始终无法突破极情剑的第九重,是因为他从未有过情,那他不介意试一试这爱恨的滋味,而且他有种预感,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在李惜花的身上找到答案。
玄霄思绪一转,眸色忽而暗了一分,说起来……
刚才引李惜花出去的究竟是什么人?
一阵罡风自窗外悬崖上空刮过,从窗间呜呜地灌进来,玄霄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墨发,调整了一下呼吸,又重新躺回了床上。他拉上被子,复又闭上双眼,双唇紧抿,脸色苍白,好似刚刚并无人醒,也并无人来。
不过这回他却估计错了,李惜花一直到深夜才回来,而在这期间,有人来送过三次饭,但见屋内只有昏迷的人,于是放在桌上就走了,所以等李惜花回来时,见到的便是这人披了件衣裳坐在桌边发呆的样子。
李惜花皱眉:“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受了伤也不知道要好好躺着养伤。”
玄霄闻言,转头看向他,心情有一丝莫名的微妙。
见这人不语,李惜花只好叹了口气,接着开口正欲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叹的这口气起了作用,只见玄霄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边,然后乖乖躺下。
李惜花不由失笑,只得把原本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他将背上背着的长方形布包卸下来,推放至床底,又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热茶,那茶水是刚换的,滚烫无比,他只得吹了吹,并不急着饮,而是捧在手里。
“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李惜花问道。
玄霄盯着他看,过了一会儿才淡淡说道:“我服了紫宸丹,无碍。”
“……”
李惜花无语,心道:这群把灵丹妙药当糖豆嗑的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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