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哥,打不打?”身后的小弟探出头来请示他的意见。
“打!”郭壮说,“不过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这么多人合着欺负一个女人,这样就算赢了也没意思,咱分着上!”
“好嘞!”几人一齐答应了一声,然后便没了动静。
郭壮瞪大眼睛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上啊!”郭壮说。
“行行行。”几人再次点头。
“妈的!”郭壮骂了一声,伸手把那个刚才被他抽了一巴掌的小弟拎了出来,“你去!”
“我去?”虎头虎脑的小弟提高嗓门问了一句,“郭哥您都被她打哭了您觉得我能行吗?”
“再她妈!再她妈给我提那件事!”郭壮又伸手抽了他两巴掌。
秦墨如叹了口气,从四周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了。
“你们继续。”秦墨如笑了笑,“实在讨论不出来谁上的话石头剪刀布也行,扔钢蹦儿也行。”
“靠!”人群里响起了一句脏话,紧接着就见有一人冲了出来。
“你这女的还他妈挺牛逼,让哥哥我教教你如何做……”话还没说完,秦墨如一脚踢在了他的脸上。
鼻血一下子便从男生的鼻腔里喷涌了出来,他捂着鼻子嗷嗷叫唤着往后退了几步。
“啧啧啧。”秦墨如啧了啧嘴,“你们真是我见过的最差的一届。”
“混蛋玩意儿!”郭壮骂了一声,回过头来对剩下的几人挥了挥手,“还愣着干嘛,一起上吧!”
“上上上!”一帮人摩拳擦掌地冲了上去。
秦墨如猛地从石头上起身,伸手抓住了离她最近的一个,一只手把他往身体这边拉了拉,另一只手的胳膊肘使劲顶上了他的下巴。
紧接着她往那人的肚子上踹了一脚,右脚刚落地,她又抬起左脚踹倒了另一个。
非常的灵活,就像是在浪花里跳跃的鱼,任凭你怎么翻涌怎么阻挠她也依旧不受丝毫影响,并且飞快地占据了主导地位。
看似打的随意,但郭壮却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这娘们儿不是随便打打的,而是卯足了劲,只要被她打趴下的就别想再起来了。
而且她现在还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生平第二次感到这样的恐惧感,第一次还是他前两天被秦墨如打哭了的时候。
得想个办法,不能就任由她这么嘚瑟下去,否则以后我们兄弟几个在她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郭壮擦了一把鬓角处的汗,低头在周围找了起来。
他开始锁定的是条树枝,但这玩意儿又软又脆,拿起来给秦墨如挠痒痒还差不多,别说想用它来打架了。
郭壮只得叹了口气,再次在地上寻找了起来。
一块碎砖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砖头不大,应该是别的班的上体育课时随便找过来垫屁股底下坐的,此时正端端正正地摆在地上,郭壮想了想,偷偷的弯下腰低头把它捡了起来。
秦墨如没注意到他的动作,依旧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着。
郭壮看了看手里的砖头又看了看她,咬咬牙冲了过去。
“郭哥!”有人叫了他一声,秦墨如能感觉到他大概是过来了,正要回过身去,却猛地感到后脑勺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是砖头!秦墨如能感觉的出来有人拿砖头拍她了。
没想到郭壮这人打不过竟然玩阴的,再加上从后脑勺传来的阵阵痛处击打着她的神经,秦墨如顿时间红了眼睛。
“找死么你!”秦墨如低吼了一声,回过头去一拳头甩在了郭壮的脸上。
郭壮往后退了几步,抬起手来想要护住自己的脸,但秦墨如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猛地往前跑了两步,两手抓住他的肩膀往下一拉,膝盖抬起使劲地撞到了他的胃上。
郭壮非常悲惨的被顶出了鼻涕和口水。
但这事儿还没完,秦墨如又抬起膝盖来狠狠地撞了他一下,在他吃痛的时候,秦墨如从他的手里抢过砖头,举起来就要冲着他脸上拍过去。
郭壮恐慌的闭上了眼睛。
但砖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拍上来,有个声音突然响起,非常及时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仅仅只用了半秒钟的时间,郭壮便辨别出来了那是教导主任的声音,也就是在这半秒里,他做了一个非常明确的决定。
他张大了嘴,用几乎是哀嚎的声音呼唤了一声救命。
教导主任冲了过来,使劲夺走了秦墨如手里的砖头。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教导主任把手拍的啪啪响。
“她要杀了我!”郭壮哭嚎了一声,浑身发抖着躲到了主任的身后。
秦墨如觉得有点头晕。
“秦墨如!你说你一个小姑娘你干什么呢!年级第一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不是,能不能少给我惹点事儿!”教导主任大声地吼着,用手使劲往她的额头上点了几下。
“别他妈的碰我!”秦墨如低吼了一声,一把拍掉了主任的手。
主任瞪大了眼睛,脸扬的老高,几乎是要用鼻孔俯视她:“你还敢骂我?!没人能管的了你了是不是!来来来,跟我去办公室,把你们艾老师叫过来看看你是个什么德行!”
“跟艾老师没关系。”秦墨如说,“你叫她干什么?”
“干什么?!”教导主任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扯住了秦墨如的衣角,“让她做做检讨!看看她把你教成了什么混蛋样!”
“艹!”原本头就又疼又晕,再猛地被他拉一下,秦墨如顿时觉得脚下飘忽了起来,耳朵也开始嗡嗡的响。
“我自己会走!”秦墨如咬牙说了一句,用力收回了自己的衣角。
“会走就给我过来!还有你们!”教导主任指着后边的那几个小弟们喊了一声,同时用右手扯住了郭壮的衣服往教学楼那边拉。
刚往前走了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尖叫以及一声巨响。
教导主任连忙回头看去。
秦墨如趴在地上,从后脑勺渗出的血已经染红了校服衣领。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呀。
☆、第二十章
“墨如,你长大之后最想做什么呀?”在一个安静的午后,女人坐在花园中的藤椅上,偏过头去微笑着对抱在怀中的孩子说。
“我想成为一个像爸爸那样优秀的人。”怀里的孩子眼睛一弯,露出两颗小虎牙来开心地笑着,“那样我就有能力保护我自己,保护这个家,保护我最爱的妈妈!”
不。不是的。
“我们家墨如真棒。”女人轻轻地笑着,在孩子的脸颊处吻了一下,“妈妈等着你长大的那一天!”
不。你没有。
“好。”怀里的孩子笑着闭上眼睛,睡在了母亲的臂弯里。
母亲的臂弯很舒适,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安心,那样的……冰冷?
孩子皱了皱眉头,轻轻地将眼睛睁开了。
天空是黑暗的,周围雾蒙蒙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刺耳的声音在她耳边围绕着,几乎快要将她吞噬。
孩子张了张嘴,却并没有发出声音,巨大的恐惧感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无法说出一句话。
浑身上下因为恐惧而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孩子撇了撇嘴,忍住想要哭泣的冲动,转过头去寻找母亲的身影。
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女人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看上去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
孩子咬起嘴唇爬过去推了她几下,可无论她有多使劲躺在地上的女人始终不肯睁开眼睛来看她一眼。
紧接着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她已经死了。”那个声音这样说道。
秦墨如猛地坐起了身来,积聚在眼眶中的泪水也瞬间随着她这个起身的动作掉落了下来,重重地打在了被子上。
“妈……”秦墨如低声地呢喃了一句。
“你醒了?别乱动,头刚给你包扎好。”一旁的校医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连忙起身向她这边走了过来。
“那个什么什么破主任呢?”秦墨如捂着脑袋嘟囔了一句。
“好像是去找你们班主任了。”校医笑了笑,从桌上拿起一杯水来给她递了过去,“让人把你送过来后他就走了。”
“艹!”秦墨如骂了一句,摇头拒绝了校医的好意,从床上起身向门口的方向跑去。
“诶?!诶你别跑啊!”校医在后面喊了她一声。
秦墨如不知道自己从刚才到现在到底晕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那个主任竟然还真的去找艾老师了。
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会不会牵连到她?
一个个问题在秦墨如的脑子中闪过,让她原本就难受的脑袋更加难受了起来。
就跟里面住了一堆容嬷嬷一样,个个举着小针一下下地扎她。
秦墨如咬咬牙,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艾巧的办公室就在眼前,刚一到门口还没推开门便听到了教导主任那嘹亮的声音。
是在怪罪,怪罪秦墨如和郭壮打架的事情,怪罪他们拉低了学校的形象,怪罪艾巧没有尽到一个做班主任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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