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也不肯对我好?”
“不肯,我对自己好都来不及了。”
“好吧,我可以去秦小羊家蹭吃的,她每次都会做很多东西给我吃,而且味道还不赖,她说要顾我周全。”秦汹拉拉自己的爱心T恤,她现在逐步的开始学着穿除了白色以外的衣服,因为秦深家也是穿的,穿着就有一种‘我们是一家人’的信任感,这会让她心里很快乐。
“秦小姐要照顾一家子,也很辛苦,又添一个你,岂不是更加累?”
“她才不会累,每件事都做的很好。”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也可以,不是吗?既然自己可以,又何必麻烦别人,好了,别在那坐着了,陪我洗菜去,上次你的青菜洗的很干净,这次也把这件事包给你了。”
秦汹面有苦色,“上次是你不在家,这次你在家,你自己做啦!我才不要碰那些脏兮兮的泥。”
“少废话!跟老娘装可爱,撒娇那是没用的,洗菜去,不洗就别想吃饭了。”萧蔚拖着秦汹就往厨房去。
“臭医生,烂医生,就只会欺负人。”
“知道就好了,再骂,我就再欺负你。”
“呜呜,我要回家。”
“随便,不拦着。”
“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我就不回去,啦啦啦。”秦汹吐舌头,最近她从三月那里学到了许多表情包,活学活用,发现对别人‘甚是有效’。
却说萧蔚身陷评职称的风波之中,连院长也给惊动了,要叫她过来谈话。
“萧医生。”院长不无语重心长,“你晓得最近你的投诉信有多少?”院长从抽屉里拿出来,厚厚一叠。“患者对你很有想法。”
“哦。”
“你似乎不大关心。”
“嗯。”
“萧蔚啊,你应该明白,这些信的由来,我呢,就不说了,大家心里有数。这些东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全来了,你明白其中的关键吗?”
“我知道。”
“那你的打算是?上次我已经提醒过你了。”
“是的,谢谢院长。”
萧蔚并不打算去接这一茬,甭管是谁指使病人,煽动病人做这些事。她呢,耳朵当聋的,眼睛当瞎的。
也听不见,也看不见。
耳边清静,心中不烦。
“你再这样无所谓,我怕是保不住你了,其实这个办法,你也知道,就是结婚嘛。你一结婚,什么事它就不攻自破了。萧医生何必把自己卷入是非之中。”
“也不是刻意想让自己麻烦,只是麻烦它要自己上门,我没有办法。好比这病人,没有人想生病,病它自己来了,你有什么办法,只能看医生。病还好,还有医生可治。这烦恼,却没有医生。我治不好它,只能等死。院长,您的意思我全明白,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三十一岁,女人过了三十岁,就要开始为自己打算了,就不能再过分的去在乎一些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事的事儿。我管好我自己,不指责别人,更加不干涉上帝的事。我听说,医院里有个非洲支援的计划,我想申请去。”
院长惊讶,“你要离开?你要当逃兵,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萧蔚,我算是看错你了,一点困难怕什么,站起来就是了。”
“没想当逃兵,我压根儿就没参加这场战斗。对我来说,医术的进步要远远高于职称。前辈们年纪都大了,想在有生之年,做一些事,我能理解。这些职称对他们比对我更加重要。我为什么非要去得到呢?我还这样年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我是说,如果我在乎这些东西的话。晚个十年也没什么嘛。”萧蔚那样不在乎,叫院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十年?你懂得十年的概念是什么吗?”
“即使二十年也无所谓,或者一辈子没有也无所谓,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别人看不开,我可以理解。做医生的,面对更多的不过是‘生死’而已,生死之外,无大事。所以,我不在乎。院长,能否给我一张申请表格。”
院长震的无话可说。
这佛系青年不止家里有一个,医院里还有一个,这都怎么了?大好的年华,不好好争取,都要放手了,都不在乎了。
院长那个眉头都快纠结成老虎皮了。
他很不心甘情愿的拿出了申请表,“萧蔚,你可不要后悔,你这一去,至少得两年才能回来,非洲的环境跟这里那是大不相同的。”
“我知道,我以前也去过。”
“好吧。”已经无话可说了。
院长那个感慨,就这么目送走了萧蔚。萧蔚的父亲萧远来电了,“老朋友,如何呀?”
“别提了,萧蔚留不住。”
“难道连外头的环境都逼迫不了她,都改变不了她?”
“哎!我看该改变的人是我们才对。别跟自己过不去,咱就这命,只有接受,没有反对的机会,你也想开点,我也想开点。”
“你家贤惠……”
“不想结婚,否则就出家做尼姑去。”
“她也是?”
“不是。可是跟不是,我看也没什么区别,就是想单身,至少暂时不想结婚,说是没有遇上心动的人。心动算个屁啊,不就是那个小肉球在那噗噗的跳,你多跑几圈,就有感觉了。可是年轻人看不开,非要噗噗的跳啊。在我看来,噗噗的跳,就是功能异常。你说我们那会儿,只要有人喜欢就可以了,是不是?只要这个人还过得去,没什么大毛病,就能点头结婚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反正就是一闭眼,男女都是一样的,一睁眼,男女还是一样的。就算心里不乐意,反正婚也结了,孩子也有了,离婚也不好听,凑合凑合,眼睛一闭一睁,你看,一辈子不也就这么过来了。要幸福干什么,能当饭吃?那就是个虚有其表的花瓶,看着美丽,连盛饭都做不到。”
萧远道:“不是呀!你上大学那会儿不是这么说的,又是写诗,又是写情书,又是晚上自行车接送,怕人家怕黑,你还特地学了很多俄罗斯的歌曲唱给人家听。怎么几十年过去,你整个人的品味都变了。”
“这不结婚了吗?结婚的对象还不是喜欢的那一个,谁他妈还在乎那些呀!都留给岁月了。”
“……”
萧蔚的申请表放在桌上,暂时没有填。秦汹回去的时候看见了,心中难掩寂寞,噘着个嘴,她最近卖萌爱噘嘴,沮丧也爱噘嘴,都是跟三月学的,一时改不过来。
把申请表拿在手里,折成纸飞机,对准头部哈气,一使力,飞机围着屋子转着飞。
玩了几次,又怕萧蔚回来骂。又拆开来,拼命的抹平折痕,抹平不了,就用熨斗熨一熨,放在桌上。
秦汹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章院长超级闪眼啊!犹记得院长第一次出场的时候,那个被惊吓的虚弱的老年男,到现在意气风发的谈‘已结婚’的心态。我好像也有点懂那些总是劝人随便找一个的已婚男女的心态了,他们心已经死了,也不想别人的心活着。都噗噗的一个小肉球了。o(* ̄︶ ̄*)o
下章,待续。
☆、XW04
番外XW04
萧蔚回来的时候, 家里的灯还黑着。她以为秦汹没有回来, 一开灯, 秦汹坐在那, 抱着膝盖,像个被妈妈抛弃的小孩。
“怎么在家不开灯?”
秦汹不说话。
“干嘛呢?涅槃了?”萧蔚走过去, 蹲在秦汹的面前,“忧郁可不是吸引女孩子的好方式。”
“人家不开心。”
“为什么?”
“你要走。”
“呵呵。”萧蔚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小孩子气了, 不要这样, 我不大会哄人。你与其想这些事, 还不如把菜给洗了,这样我会比较开心, 肚子不饿吗?在这里傻坐着……”萧蔚闻了闻, 什么味道,你炉子里烧东西了吗?一股焦味。
“没有,怎么了?什么味道?”秦汹闻了闻, 确实是什么东西焦掉了。
萧蔚快步走过去,就见她的熨斗在冒烟, 把她的一条羊毛毯给烧了个洞。萧蔚有点生气, “你到底弄了什么东西?”
“没有。”
“忘记拔插头了是不是?”
“我记得拔来着。”
“狡辩。”
萧蔚拿起羊毛毯, 上面很大的一个洞,一半脸都可以穿行了。“哎!倒霉。”萧蔚将羊毛毯收了起来,心里气不过,又将秦汹噼里啪啦的骂了一顿。
“你不许骂我,因为我现在很难受, 再骂下去,我会出事。”
“找理由,逃避。”
“我心口闷闷的,我一定是心脏出问题了。”
“装可怜,博同情。”
“没有。”
萧蔚拿秦汹没有办法,怕她真的不舒服,去卧房拿了听筒过来,帮忙听心脏,“没有问题,心跳正常,是你想太多了。”
“也许吧。你真的要去非洲?不能不去?”
“是的。”
“我一听这个,心里就难受。”
“你很快会习惯的。”
“也许吧。”
晚上萧蔚填了表格,此次,非洲去定了。S城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留恋的地方,也不知道自己离开,秦汹会有什么打算?不管什么打算,这个大小姐总是会有人护周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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