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叶忍冬受不住,出门不到斜坡那儿,又拽着人回去,将幕笠带上。
叶忍冬就不明白,自己穿的深色棉袄,全身就一只簪子,哪儿能让自家相公这般。
再出来时,叶忍冬带着长及腰的白色幕笠。
别说斜坡,就是才踏出门。就被程郎玉搂腰抱回,抵在门上被迫仰头,接受男人狂风骤雨般的亲吻。
“唔……呜呜……相……”
程郎玉眼里全是凶意,搂紧怀里的人,恨不能把人拆吃入腹。
等到红唇微肿,叶忍冬长睫濡湿。他只能软着腿,无力靠在男人身上小口喘气。
“相公啊。”叶忍冬有气无力道。
程郎玉给他盖上幕笠,打横抱起。嗓子哑得不像话:“再叫相公,相公受不住。”
无他,那软得像猫儿般的声音太勾人。
叶忍冬抿抿唇,牵起笑,胳膊幽幽勾着男人的脖子贴身上去。
“相公啊。”柔嫩的掌心贴着喉结,声音软软。
程郎玉喉结滚动,收紧胳膊。
“夫郎啊。”
鼻尖是幕笠撩动的香风,是他夫郎身上的味道。
程郎玉深吸口气,用着比战场上还强的定力,与外边的两小孩汇合。
“走。”程郎玉面绷紧。
程韶程宝儿喜笑颜开,振臂一呼:“走咯!”
从山脚到镇上,叶忍冬被程郎玉抱上牛车,那手就没离开过自己。
叶忍冬腰被勾着,安安稳稳,无聊地抓着男人的手玩。
手心相贴,粗粝的大手背面还是那般修长。但叶忍冬却觉得是曾经自己手上的粗糙全被男人接受了去。
他的手细指纤纤,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户人家哥儿的手。
可男人的手,还是初见那般,茧子就没脱过。
他一时鼻酸。
相公给了他最好的家,给了他后半辈子的无忧自在。
牛车摇摇晃晃,幕笠遮掩了叶忍冬的神情,但程郎玉像是察觉到了。
反客为主,大掌收紧将小手包裹。
叶忍冬轻轻勾唇,红着眼眶慢慢倚在男人臂弯。
相公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从天将亮时走,到镇上是,天上依旧是那般暗淡。
细雨微朦,不知何时落下。
叶忍冬带着幕笠被程郎玉抱下车。程郎玉将程韶抱着的两把伞撑开,让两小孩走在前,直奔医馆。
到门口时,程韶停下,瞄了眼自家大哥大嫂。捏着拳头带上程宝儿进去。
他想,大哥肯定不舍得卖了他们,他们那么乖。
这是来医馆第二次,程韶跟程宝儿乖乖坐在外边。
刚刚那个大哥哥说了,阿娘带着富至哥哥走了,没人卖他们了。
那就好。
程韶这才有闲心仰着秀气的小脸四看。
程宝儿没心没肺甩着辫子,吃着东西。看样子是忘了之前的事儿。
小孩就是这点好,忘性大。
等叶忍冬被程郎玉牵着出来,两小孩跟前蹲着个穿着粗布的婶子。跟两个小孩笑呵呵唠嗑。
不知两人说了多久,叶忍冬只听到那婶子问:“婶子带你们去买糖买花灯,再给你们送回可好?”
环顾店里,人不知何时多了,那门边坐着的小哥忙得团团转。
没人注意到两孩子这边。
叶忍冬心一紧,没想到还有人明目张胆想拐人。
他正打算上前呢,就被程郎玉拉住。
“夫郎,先看看。”千防万防,抵不住亲身长个教训。
只听程宝儿接道:“婶婶买,我们这等。”
程韶直觉不对,死死拉住程宝儿,往后缩着。
眼里虽是渴望,但到底没被骗了去。
程郎玉眸色清冽。
还算有点警惕心。
“婶婶带你们去,咱悄悄的,不然打扰人家生意,没人会喜欢。”说完,那婶子就笑容和蔼去抱。
程宝儿看着伸来的手,咧开嘴笑,接着中气十足对着药柜前忙碌的人大喊道。
“大哥哥,偷东西,打!”
程韶一抖,眼珠子险些掉了。紧跟着,他也喊:“钱袋子,偷钱袋子了!”
那妇人本就心虚,半句话没说,转身就往外跑。
众人急了,纷纷摸自己身上。
有几个眼珠子瞎转悠的,高喊:“我的钱!”接着冲出去追上。
长得贼眉鼠眼的妇人抓出来一袋钱袋子,惊呼:“穿得破烂,银子怎这般多!”
这一说,那还得了。
又有好几个喊着钱没了的人也去争抢。
那妇人哭喊道:“我的银子啊!”
但她的反抗在众人面前只是蚍蜉撼树,被抢了银钱不说,还受了顿打。
程郎玉趁乱将两个小孩拉着藏到身后,没让人看清面容。
在医馆等了会儿后,叶忍冬站在旁边,听到程郎玉第一次对两小孩的教育。
“还算有脑子。”
“这世上没有白来的东西,就连我们,虽是一个程安华生的,我也不会白给你们东西。”
“要跟了去,被拐子卖了,我也就当少了两张吃饭的嘴。”
程韶跟程宝儿乖乖站在程郎玉跟前,听着来自大哥的管教。
等他说完,程韶跟程宝儿藏不住地笑。奶声奶气道:“大哥,我们知道了。”
有人管的时候,跟无人疼的小可怜还是不一样的。
跟着程郎玉过了几个月,两个小的虽怕,但不怂了。
叶忍冬看看程郎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挨个摸摸头。
结果他成功将自己摸到程郎玉手上,两只手被大掌裹着,揉得发红。
第44章 犁田
人少些, 程郎玉取了最后一个疗程的药。
这次便宜些,但也便宜不到哪儿去。
“一两银子呢。”叶忍冬心疼。
草窝窝里的银坨子又少了。
“最后一次了,等忙完家里的, 我给夫郎挣。”程郎玉揽住人, 照旧让两个小的走跟前。
今年六九立春,年景应当会好些。
叶忍冬二人想着早早将地里的事做好,所以这一次来镇上就将该买的米面、菜苗、调料买回。
东西不少,回去又得租牛车。
这一趟出来, 手头花得就剩一两二钱银。
东西堆上车,程郎玉又买了三串糖葫芦,除了他自己, 人手一个。
叶忍冬尝了口, 心里也跟着又酸又甜。
*
正月十九,雨水。
春雨如丝,拉拔出地里的生机。
叶忍冬在后院一角,将剩下的菠菜种子洒下,点早春豇豆、春四季豆各一排。
最后在靠猪圈那边栽种上买的白菜苗,弄上些葱。
一块地,再没有什么空隙。
春雨是飘下来的,即使撑着伞, 也免不了身上落了些。
程郎玉找来的时候, 叶忍冬头上已经落了不少白晶。
烟雨朦胧, 菜地上的人脸被油纸伞半遮。指尖沾湿, 泛着浸了凉意的苍白。
程郎玉道:“夫郎,弄完了吗?”
“相公!”叶忍冬一惊。
他是躲着男人来后院的。本想着都是种庄稼的, 哪有那么娇贵。
可这会儿见了程郎玉, 又不免心虚。
不过, 得亏是做完了。
叶忍冬慢慢走到男人身边,将伞递到他头上。“怎么不打伞?”
虽这样说,但他却没注意到自己长发、脸上都沾着细密的水珠。
程郎玉握住他伞柄上的手,捏着袖子轻轻擦拭他脸。
“外面下雨,明天再种也不迟。”程郎玉缓声道。
叶忍冬红唇轻勾:“春雨一下几天呢。”
那买回来的菜苗岂不是白买。
看男人有生气的预兆,叶忍冬踮脚,讨好笑道:“相公不气。”
程郎玉直直地牵着人回屋,嘴上说道:“不气,药好了,夫郎先喝一碗。”
叶忍冬脸瞬间垮了。
他就知道,相公肯定会“收拾”自己的。
到了厨房,叶忍冬被按在灶膛边烤火。
放在墙角的炉子里火已经熄灭,但那浓烈的药味更甚。
两个孩子不在,应当是受不住这味道,在其他屋玩儿了。
“相公。”叶忍冬看男人靠近药罐子,不安道。
以前都是饭后喝药的,现在还没吃午饭呢。
程郎玉端着碗,在叶忍冬面前蹲下。“夫郎,喝吧。”
叶忍冬后倚身子果断告饶:“相公,我错了。”
程郎玉扶着他背,轻叹道:“陆大夫说饭前喝。”
叶忍冬:“真的?”
程郎玉无奈:“我会骗你吗?”
叶忍冬这才反应过来,相公不是故意的。
他鼻子皱起,抓着男人手腕试探道:“我喝了哦。”
“嗯。”程郎玉的手纹丝不动。
叶忍冬鼓着腮帮子急急地喝完,呛得直咳嗽。
程郎玉放下碗,圈着人拍着后背。“慢点喝,我不跟你抢。”
叶忍冬嘴里苦哈哈的,微张着嘴巴,眉头蹙起。
程郎玉凑近闻闻:“苦吗?”
叶忍冬横倒在男人怀里:“苦!”
程郎玉低头,双唇轻触。
叶忍冬只听到一句“我尝尝”,就被搅乱了神。
一刻钟后,叶忍冬舌根发疼,嘴里的苦味倒是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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