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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光 完结+番外 (宋知忆)


  叶动澜也没有久留,拿好自己的书便回到居所,沈瑜舟似乎早就回来了,依旧房门紧闭,房中好像还有别人,叶动澜仅恍然看到了两个身影端坐在茶桌前。
  两个人没说过几句话,叶动澜没多想便回了自己房间,用心温书。
  沈瑜舟房内,他与沈子陵对坐着,他手中捏着茶壶,正给沈子陵斟茶。
  沈子陵皱眉,不耐烦的按住他的手腕,两个人就这样僵在半空,一杯茶还没有斟满。
  “不必拖延了,你可想清楚了?”
  沈瑜舟穿着书院的白袍,脸色更是苍白的吓人,他无力的勾着唇角,笑意疲倦,“兄长要我想什么?”
  沈子陵不满他的态度,登时恼了,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不稳,仅有的半盏水也洒出来些,“沈瑜舟,好歹兄弟一场,你别给脸不要脸。”
  沈瑜舟还是答非所问,“兄长当真,拿我当过兄弟吗?”
  沈子陵不屑,嗤笑道,“就你,也配?”
  沈瑜舟似是早知道这个答案似的,扬唇笑起来,笑容却真的不太好看,他自嘲似的自言自语,“可瑜舟,曾真的拿你当兄长敬爱。”
  “我从出生便失去了娘亲,人人都喊我灾星,连家仆车夫的儿子都能肆意践踏我,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是我要承受这些,总是哭,却不知道躲,是兄长你把我拉起来,让他们滚,告诉我,男子汉不能哭。”
  “上元佳节,家中都去放灯,只留我一个人,深夜是兄长叩响我的门扉,给了我一盏花灯,小兔子的,下面坠着艳红的流苏。”
  沈子陵没想到沈瑜舟对这些童年时的小事如数家珍,神色僵硬,半晌才辩驳,“你是真傻吗?”
  “我救你那次,手腕上留下一道红痕,我娘就以你打我为由罚了你家法,关了你七日禁闭。”
  “上元佳节后,我娘在你房中搜出花灯,说你偷窃,父亲眼里的失望让我兴奋不已。”
  “你自小比我聪明,念书也好,父亲对你的期望总是大于我,即使你出生就克死了你那薄命的娘,可是自那之后,他开始更喜欢我了,你不明白吗?”
  沈瑜舟受不了,拍了桌子站起来,“不,不是的!那都是大夫人的意思,兄长当时,当时很心疼我!不是你说的那样!”
  沈子陵的语气也急起来,“就是的,我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很讨厌你,明明是个灾星怎活的如此坦荡,清风霁月?你配的上这四个字吗?”


第33章 过继
  “你那衰鬼舅舅愿意过继了你去,你也算是成了个独子,你不就想要如此吗,早些滚吧。”
  沈子陵的话如同一把把利刃插在沈瑜舟胸口,他今日来不为旁事,只是他数年未见的舅舅一直未有子嗣,找来有意将他过继了去。
  旁人知晓的不清楚,可是家里人都知道,沈瑜舟是庶出,又一出生就克死了母亲,性格也孤僻,不怎么受待见,所以他这舅舅才将主意打到了他身上,说来恶心,他那舅舅好赌成性,又酗酒嫖娼,家中可谓是家徒四壁,当年就是因为缺钱,将沈瑜舟的母亲卖了出去,知道她命好嫁给了当官的沈父做小妾,又巴巴找上门求接济。
  沈瑜舟的母亲出身不高,又是侧室,在沈府立足已经不易,还要从手头里省吃俭用接济家里,日子过得贫苦,直到怀了沈瑜舟也依然如此,生产时,她体弱,所以撒手人寰,却不曾想让沈瑜舟的一生蒙上了灾星这么一个阴影,母亲生产后去的某一日,舅舅照常来要钱,听闻他那薄命的妹妹生产中丧了命,只照着沈家的门啐了一声,“我呸,小灾星,克死了老子的妹妹,挡老子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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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都是沈瑜舟长大后,听照顾他长大的嬷嬷说的,嬷嬷说,“舟儿要认真念书,沈家不是你的依仗,你母亲的娘家也不是,若是他日考取功名你那衰鬼舅舅来找你,定当乱棍打他出去,你是沈瑜舟,不是沈家人,也不是他们苏家人,知道吗?”
  沈瑜舟懵懵懂懂的点头,其实不甚明白,小孩子心里还是渴望家庭的温暖的,想得到父亲的认可,兄长的喜爱。
  少年时,他有次曾路过舅舅家门口,破败的茅屋,里面传来男人的粗吼和女人的啜泣,沈瑜舟自门缝看过去,他的舅舅正在殴打他的舅母,似是喝了酒,嘴里念念有词。
  少年沈瑜舟身子孱弱,属实无力阻拦,加上与舅舅一家关系实在淡泊,只默默离开,又想起嬷嬷的叮嘱,“你那舅舅不是好人,以后千万不要与他有任何瓜葛。”
  如今,即使嬷嬷故去有些年头了,沈瑜舟还记得嬷嬷将他抱在膝头一字一句的叮嘱,舅舅提出过继后,他也曾去舅舅家看过,同当年一样破败,他靠在草垛上喝酒,呼声如雷,家中只有他自己,听闻舅母早几年不堪他的殴打,跑了,他在十里八乡臭名昭著,说起来人人嗤之以鼻,
  “就他那样,卖了自己的妹妹,打跑了媳妇,没儿子就是上天的报应,还想过继他侄子?听说他侄子可是高门大户的公子,看的上他吗?就算公子瞎了眼认他当了爹,怕是养不了两日就要给卖咯。”
  沈瑜舟愈发坚定,他不愿走。
  “兄长,我不会同意过继的。”
  “由不得你。”
  “父亲一向注重家门干净,不会允许我流落市井给酒鬼当儿子的!”
  沈子陵笑了笑,“父亲不在京中,一切由我定夺。”
  “那父亲回来后,你如何解释!”
  “解释?”沈子陵轻蔑道,“按父亲的作风,会忌惮市井流言,迅速和你撇清关系,难不成你还想着他会罚我,然后将你迎回去?沈公子?”
  沈瑜舟不愿接受现实,浑身颤抖着跌坐在地,沈子陵居高临下的睨他,“你自己考虑吧。”
  他推门离去,只剩沈瑜舟一个人脱力的跌在原地。


第34章 蝼蚁
  门外有人在敲门,沈瑜舟无力的转转眼珠,虽不想见人,还是木然的开口,“进来。”
  叶动澜推门进来,吃了一惊,方才他听到沈瑜舟房中激烈的声响,就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冷淡如沈瑜舟,如此声嘶力竭,如今又颓然倒地,虽然日常接触不多,可叶动澜心中的沈瑜舟,是个各方面极为优秀的冷清公子,为人淡泊风雅,谈吐有礼。
  沈瑜舟苍白一笑,“让你看笑话了。”
  叶动澜将他扶起来坐下,“公子家事,动澜并未当做笑话。”
  沈瑜舟接过叶动澜斟得茶,茶壶一直是在火上温着的,茶水微烫,端在手上暂时温暖了沈瑜舟冰凉的手指,他抿了一口茶,笑道,“人人说我清冷孤傲,只有我自己知道,是深深的自卑。”
  “我自知庶子,身份低微,又是灾煞不为世人所容,与其在势利的公子哥那里碰壁受辱,不如我自高洁,不与他人为伍。”
  “可是这样你太孤独了,不是吗?”
  “孤独?我这个身份,活该孤独,热闹是属于如丛璟那般人的。”
  身份,身份又是身份,在这官学里短短几日,叶动澜听了无数遍身份,在天子脚下的这座皇城里,人人在乎身份血统,可是谁在乎人命尊严。叶动澜不住蹙眉,“身份哪有那么重要,若连身份都抛不开,满堂学子同窗一场岂不白费?”
  沈瑜舟摇摇头,近乎偏执,“不!重要的,是重要的!”
  “若我娘身份尊贵,便不会无辜枉死;若我身份尊贵,他们便不会对我肆意践踏,若你身份尊贵,他们便不会那般欺侮你的!身份是重要的,很重要。”
  叶动澜被他的喊声吸引去注意,脑海中反复回荡着他的话,
  他在自欺欺人什么,身份怎么能不重要,如果不重要,为何战乱时期达官贵族逃难的逃难,避祸的避祸,战场上做将领指挥战局,而他们,他们这些寒门子只配冲锋在前,流血卖命,事后还要被人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贱骨头。如果身份不重要,他何必寒窗苦读十数载就为了考得个功名,不必潦倒一生?
  沈瑜舟看懂了叶动澜的沉默,笑着给他倒茶,“你看,你也明白吧,身份地位很重要,没有的人就微如蝼蚁,而且穷极一生也不可能突破那层界限。”
  叶动澜恍神,手不经意拂过腰间的玉牌,脑海中浮现那个身着月白色长袍的隽秀少年,当初若是没有遇到这个少年,他或许惨死阳城门口,或许醒了发现自己没了家人,只能一路南下入京,拼了命想要找出一条入仕之路,总之,不会是现在的生活。
  那个少年跟他说,命运是握在自己手上的,不该趋于世俗。
  军营里,江述也是这样教他的,人活一世,如果能谨守己心,就不要作茧自缚。
  可是,世俗告诉他的,却与他们说的并不一样,这就是上位者未曾窥见他们这些蝼蚁卑微人生的浅薄吗?


第35章 又见
  流觞诗会是书院一年一度的活动,连天家都十分重视,每年都会派人来,有时是皇上宠臣,有时是皇子,国事不忙时连皇上都会亲临,今年适逢南方洪灾祸国,皇上无暇分身,便派了皇子来。
  流觞诗会这名字取自曲水流觞,是古代文人雅客都颇为偏爱的一种活动,就像古时王羲之与挚友畅饮于兰亭,通过曲水流觞写下了许多不朽的诗句构成了兰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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