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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君往上 完结+番外 (云南白药不白)


  晚风微凉,月隐入云,入了冬,枝头空寂。
  帝云歌没防住,一脚踏入了水,靴子里全浸了水,踩起来啪滋作响。
  “你想去哪?”
  听见声音,帝云歌心里一跳,一回头,只见沈昭雪半张脸都埋在夜色中。
  见他回头,沈昭雪伸了手,“回去。”
  帝云歌不语,转头便准备继续跑,却还是被他拦住。
  “臣设了阵,您跑不出去的。”沈昭雪低头看他的靴子。
  一路走来,踩了土,因此靴底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黄泥,即使走时有意将土除去,但走太久,只怕伤脚。
  没等帝云歌反应过来,他便自顾自的将人抱在了起来。
  “不生气了。”沈昭雪放软声音,朝他示弱。
  沈昭雪刚抱着他走了几步,便被他拿指甲在脖颈上掐出了好几道月牙。
  “臣确实做错了,要不回去,陛下也打臣玉圆。”
  帝云歌未应声,小白虎倒率先喵呜喵呜的爬入了帝云歌的怀里。
  “好,回去臣脱好给您打。”沈昭雪笑了笑,眼下的月牙熠熠生辉,“陛下打哪边?还是都打?”
  云层月露,树影散乱,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
  沈昭雪自顾自的说了许久,这才引来了帝云歌的不耐烦。
  “谁要打你,朕才不打。”帝云歌的脸微侧着,狭长的眸子有些清冷。
  一手还勾在沈昭雪的脖颈上死死的扣着。
  “云歌说的。”沈昭雪将他靴子脱下扔在屋外,“明天臣给您洗。”
  入了屋,帝云歌挣扎着便要下地,但被沈昭雪按住了。
  “地上凉。”
  抱着人放上床榻,帝云歌这才惊觉,沈昭雪不知不觉比他高了一点。
  “你高了。”帝云歌坐在床沿,将足放在沈昭雪半蹲着的膝上,任他给自己脱净袜。
  沈昭雪嗯了一声,摸了摸他被泡白的脚心。
  小白虎费了老大劲这才从一旁跳上床榻,呜呜的钻入帝云歌的怀中。
  许是心情好了,小白虎也跟着受待见了些,被帝云歌来回摸了好几下。
  摸着摸着,帝云歌突然发现什么,将小白虎提起,看了一眼,有些奇怪,“它好像没长。”
  “许是朕的错觉,朕总觉得它,比起之前好像有些小。”帝云歌将提起的小白虎拿给沈昭雪看。
  沈昭雪看了一眼,点点头。
  “你站起来。”帝云歌将小白虎放到一旁,也跟着站起来。
  帝云歌站在床榻上同站在地上的沈昭雪相比,两人竟差不多高。
  “朕矮了。”帝云歌叹了口气,坐在床沿,幽幽的叹了口气。
  见他郁闷,沈昭雪也跟着坐在床沿上,拍了拍他的背,“陛下不必伤心,过几日梧桐镇的拍卖司将举,届时再去买些滋补的丹药助长身高便可。”
  闻言,帝云歌转过头,“不是说不去吗?”
  “陛下不是说只是知会臣的吗?”沈昭雪轻笑着捏了捏他的面颊。
  只是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显著,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是什么要发生?
  沈昭雪不得而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晚风有些大,吹得竹窗啪啪作响。
  怕他生病,沈昭雪起身去关了窗,可手刚抚上窗便瞧见有道黑影站在井边,拿着什么东西,在往井里放什么。
  “你在看什么?”帝云歌欲下床,沈昭雪只得看了一眼,将窗关上,同他道没事。
  再晚些,帝云歌熟睡后,沈昭雪这才掀被下床。
  入了灶社房,直接打开水缸,舀了勺水来闻。
  没有味道。
  沈昭雪看了一眼床榻,瞧他未醒,这才调动灵力感知。


第164章 陛下同臣玩射覆
  金色的光泽顺着手心注入水中同水相融。
  咄嗟之间,水波涟涟,沈昭雪面色凝重。
  水,被人下了毒。
  帝云歌的身子扛得住毒,而小白虎也同样被他注入了神识同帝云歌一般能扛,但掺杂灵力之毒终不比它物,日积月累,深入人髓,不致死,却也使人身形大变。
  自此不是沈昭雪长高,而是他变矮了。
  念此,沈昭雪没忍住,挥手打烂了水缸,待水从缸中奔腾而出哗啦流了一地时,沈昭雪这才回过神来,想起帝云歌还睡着。
  青褐色的瓷片落了一地,水自破处流淌,有些没被打烂,水流不出,积在了缸底。
  帝云歌睡得浅,腾然听见水缸破裂,下意识便从床上翻身而起,手持灵剑对着发声处。
  待视线渐渐清明,看清是沈昭雪后,帝云歌这才将剑收了回去。
  “你在做什么?”帝云歌拉了拉半敞的里衣,一双纤足踏在竹上缓步向他走来。
  他的脚生得极美,圆润的脚趾像夏日里的白葡萄,骨形消瘦,却又不多不少,每走一步,那四根脚骨便被牵起凸显一回,转瞬又埋没在肌肤之下。
  许是冬日里冷的缘故,他脚心发红,冻得一双脚有些发红,却越发显得娇俏。
  沈昭雪看了一会他的脚,这才抬头道了声没。
  “半夜渴了?来这寻水喝?”帝云歌瞧了一眼满地的碎瓷,没上前。
  “不来这,陛下口中的水给臣喝吗?”沈昭雪笑了笑,踏脚迈过那一堆残片,径直将他抱了起来,“地上凉,当心身子又着凉。”
  因为中毒,如今帝云歌比他矮上几分,现在抱起来方觉得得心应手。
  “你既然自己起来寻水喝了又何必问朕。”帝云歌说着,突然觉得手心生痒。
  一抬手,这才想起手上的纱布已经缠了好几日。
  瞧他在看纱布,沈昭雪将人放在床榻后便也跟着凑过去看他手上的纱布。
  “怎么了?”沈昭雪见他看得认真,忍不住问了一句。
  听见他问,帝云歌将手放在他面前,眨了眨凤眼同他道了句,“痒。”
  灵灯离得远,光落在他的面颊上,扯出了一道长影。
  “许是结了疤。”沈昭雪想了一会,下床取了灵灯来,让帝云歌拿着好让自己帮他拆纱布。
  沈昭雪一手抬起他那缠着纱布的手,一手帮他拆纱布。
  之前他砍竹伤了手,血渗了纱布,沈昭雪回来后便同他说要给他换一个纱布,但他不听,现下血凝着纱布,拆起来好生困难。
  沈昭雪只好每拆一圈便抬起头来问他一回疼不疼。
  刚开始帝云歌还会同他说不疼,可说得次数有些多后便觉得有些无味。
  于是在沈昭雪又一次的询问后,帝云歌道了句,“疼。”
  闻言,沈昭雪扯布的动作一滞,将他的手小心翼翼的用手合好,低着眼道,“哪里疼?要不明早起来再拆。”
  莹莹的灯光落在沈昭雪的面颊上,将他杏眼下的三道月牙照得明明的,许是肤色差异,此时瞧起来像里面藏了水一般,深不可测。
  沈昭雪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帝云歌回话便抬起头来看他。
  见他抬头看自己,帝云歌将灵灯抱紧,有些心虚道了句,“不疼了,你继续拆。”
  “真不疼了?”沈昭雪认真的看着他。
  帝云歌摇头。
  沈昭雪这才将纱布拆下扔到一旁。
  手心的伤已经结了一层黑色的薄痂,盖在上面像生了一个胎记似的。
  沈昭雪看了一眼确认没事后,便伸手拿过他手中的灵灯,刚放好准备唤他睡觉,便瞧见帝云歌一直在挠手,使得掌心的痂又破了些,露出粉色的肌肤,有些地方还渗了血。
  “你在做什么?”沈昭雪见他手又流血便赶忙抓了上去。
  “痒。”帝云歌眉头紧蹙,小声道了句。
  “伤还未好,还是别挠了,陛下克制一下。”沈昭雪拿起衣袖为他擦着手心的伤。
  未拂晓,沈昭雪搂着人沉沉的睡去。
  夜间下了小雨,打在芭蕉上哒哒作响。
  两人起来时,雨下得越发的大了,致使天地间蒙上了一层薄纱,随风四处飘荡,泥土被水打得飞溅,对门的猪被水打湿,哼哼唧唧的躲在蔽处。
  吃过饭,沈昭雪将床搬到到窗边。
  听着雨声同他下了几盘棋后,帝云歌有些兴致缺缺。
  “不下了,没意思。”帝云歌将黑子打到棋盘中央,扰乱整个棋序。
  见他不想玩,沈昭雪点点头,默默将棋子收好。
  帝云歌撑头看雨细细的织着一方帷幕,看了一会,忽的转过头来同沈昭雪道,“有没有酒?趁着雨声喝,最为应景。”
  沈昭雪收棋的手一顿,随即点点头。
  “在灶社房的小灶旁。”
  帝云歌应了声好便匆忙下床去拿了酒,不过几步,他却已在中途将酒喝了一坛。
  “味道不错,什么酒?”帝云歌将喝完的那坛放在地上,提着另外两坛上了床。
  沈昭雪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酒,摩挲了一会才道,“包谷酒。”
  等他再抬起头时,帝云歌已将手中的酒喝完,此时正微红着脸看他手里的那坛酒。
  “昭雪,你不喝酒吧?”帝云歌凤眼微眯,一说话满嘴的熏气。
  沈昭雪摇摇头,“臣喝,不喝又怎会酿酒?”
  “陛下还想喝的话,那就同臣玩个游戏。”沈昭雪笑了笑将酒放在桌上,拿出四个杯子倒扣在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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