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杏忙道:“大少爷,我去准备您明早要喝的药。”一转身出去了。
陈跃也忙说:“我去帮宣杏的忙。”也跟着出去了。到门口,他迎面看到白翛然,他还跟他笑了笑。
白翛然待那两人走后,径直进帐,回身把帐门拉上了。
戚无尘望着他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望着他在自己身前蹲下,望着他捏住自己的脚,望着他抬起眼眸回望自己,问:“伤得重吗?疼不疼?”
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摇了摇头,作为给白翛然问题的答案。
白翛然拉过一只矮凳,坐好后,小心翼翼拉过戚无尘的脚放到膝盖上,又一点点将松了的绷带拆开,再缠紧。
全程无话。
营帐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其实很容易就能发现,两个人的耳朵都肉眼可见的变成了浅粉色,红润悄悄爬上了眼角眉梢,令他们在这暖黄色的烛火中格外动人。
到了这一刻,有些话,戚无尘不用问,白翛然也不用说了。
幽深的夜色和奔波一路的尘嚣,足以替代任何形式上的甜言蜜语,哪怕只能仅仅勾勒出那一颗真心的轮廓,也是热的,是暖的,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轻易便成拨动情绪这个弦的那道最特殊的,可以刻进人生的风景。
白翛然睫羽微垂,小心翼翼缠着布条。
戚无尘眸光幽暗,紧紧盯着他,呼吸渐渐变了调子,他似乎有些情难自禁了。
片刻后,白翛然将那布条重新系好,轻轻拍了拍他的脚,说:“好了。晚上睡着后记得——”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白翛然一把拽了过去,一个男人低哑的声音说着‘记不住’,落吻如狂,将白翛然的声音尽数吞没了……
白翛然的袍子很快就被戚无尘揉得起满了皱,他的手指也不知不觉钻进了戚无尘脑后的青丝间……
很快,帐内凌乱,床上最乱。
发簪叮咚一声掉到地上,根本就没有人去管!
直到那刚才被白翛然系好的绷带,一圈圈落到床尾,指骨不知碰到了那里,令戚无尘疼得闷哼了一声,两人才堪堪停了下来。
两股呼吸依旧凌乱,于空气中交绕缠绵,一如两人此刻的视线,难舍难分。
“磕到了是吗?”
片刻后,白翛然从床上坐起,往床尾探身。
手臂却再度被戚无尘大力捞了回去,他甚至不高兴地说了句‘别管它’,就又捧住了白翛然的脸,用力亲了上去……
白翛然想笑,他想问问戚无尘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却连自己脚的醋都吃?!可惜,嘴巴被戚无尘霸占,他一句字也说不出来。
戚无尘就像是个不知节制的饕餮,无休无止的亲吻,令白翛然一度怀疑自己嘴唇上的皮已经掉了一层。刺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白翛然忍无可忍,几度‘呜呜’也没让戚无尘停下来,反而舌头差点也被戚无尘控住。
委屈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白翛然才刚刚动了一丝心念,一滴泪就滚落下来,那泪珠正好砸在戚无尘捧着白翛然脸的鱼际上,令他一惊,忙松开了白翛然。
白翛然立刻抹了把眼睛,翻身向里,用被子蒙住了自己。
一点点委屈,一点点害羞,还有一点点说不上来的难为情。
喜欢一个人的酸涩和幸福全都在这一刻涌上了心头,反而令人只想缩进某个壳子里,偷偷窃喜。
白翛然现在就是这样的一种心情。
他知道,这回,他彻底完了。
戚无尘盯着白翛然露在外面的半个头顶,缓缓凑过去,在那个可爱的发旋上轻轻印上一吻。
今晚对他来说,值得庆祝,也值得被记住。
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白翛然身上,以至于他根本就没发现刚刚那滴落在他鱼际上的白翛然的眼泪,已渗入了他的皮肤,却在表面上留下了一层浅淡的粉色印记,像一只欢快游走的鱼儿,正沿着他的皮肤向脚趾的伤处游去……
脚上的带子已经全部松开了,戚无尘缓缓坐起,准备重新缠好。白翛然似也有所感,终于舍得从被子里钻出来,回头一看,戚无尘竟然在自己缠脚,便将活儿抢了过来。
“你一会儿好好睡觉,听见没?”白翛然嘱咐他。
戚无尘点了点头,‘嗯’一声,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白翛然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抬手浮在白翛然唇角的上方,道:“这里,破了。对不起!”
“……”
白翛然什么也没说,耳朵却随着戚无尘这句话变得通红。其实他内心里有些怨戚无尘——与其这会儿道歉,刚刚亲的时候,你怎么不小点劲儿呢?
非要搞破了,我明天怎么出去见人?!
戚无尘就像是听见了他这句腹诽,突然一笑,道:“你恢复力惊人,或许明早就好了。但我下次会注意,不会再弄疼你!”
弄疼你……
白翛然咀嚼着这三个字只觉得脸更烫了。
而后,白翛然就对戚无尘说:“早点睡吧,我去睡榻。”一把抱起那套新被褥,去了远处的矮榻。
戚无尘看着他,眼神幽暗,手握成拳,狠狠忍住了某种冲动,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白翛然铺好榻,又盯着戚无尘躺好,就直接熄了灯。
夜色如水,无孔不入。
白翛然奔波了一天,满身的疲惫在看到戚无尘平安活着的那一刻,最终抵达了终点,累如涨潮的洪水瞬间漫过堤坝,将他淹没。
趟在榻上,白翛然累得已经顾不上管剧情如何、他会不会死、戚无尘是不是主角攻了,他只想睡觉,就只有这么一个最基本的需求——
脑袋几乎沾上枕头,白翛然就睡着了。
戚无尘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起来。
他睡不着,因为,他此刻满脑子都是两个人的未来,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戚无尘长这么大,头一次失眠,因为白翛然。
时间随着夜色由浓到淡静静流淌,当东方出现第一抹纯白,戚无尘才堪堪睡着。
工地上逐渐响起人迹之声,又过了片刻,大部分工人开始上工,人声渐沸,鸟儿高歌,预示着新的一天正式开始了。
今天有不少人看到陈跃就对他笑,热情的打招呼,那眼神带着羡慕和明显的探究,显然昨晚卫门大嗓门喊那一句‘你媳妇来了’还真是被不少人听见了。
陈跃哭笑不得,又不能挨个跟人解释,说门卫喊错了昨晚来的是戚无尘媳妇——
思及此,陈跃倒是有些好奇,天光已大亮,戚无尘的帐篷怎么还没动静呀?他们俩不会昨晚一战到天亮吧?
陈跃正伸着脖子往戚无尘帐篷那边张望,营地大门处骚动再起——
这次来得,是一排豪华的马车队。陈跃看着有些眼熟,正在琢磨在哪儿见过,那打头的马车里就下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曾经被余老赶出国学院的赵宝竹,另一位竟然是大皇子?!
大皇子?!
他怎么来这儿了?!
陈跃自觉这事可能跟白翛然有关,便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冲到戚无尘的帐篷去报信。
这时的帐篷内,白翛然已经醒了,正在洗漱。昨天那件袍子被戚无尘揉得皱不成形,再穿出去恐怕要遭人笑话,白翛然索性不穿,换上了戚无尘的衣服。
原本白翛然更衣洗漱都尽量小声,就是怕吵醒戚无尘,结果陈跃冲进来,特别大嗓门喊:“戚兄戚兄,大皇子来啦!”
“别喊!”
可惜白翛然还是拦晚了,戚无尘醒了。
陈跃被白翛然瞪了一眼,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说:“要不,你们再睡会儿,我去外面帮你们看着?”
“看什么?”
声音是从门外传来,大皇子竟然人已经到了帐篷外面。
帐篷里的几人都吃了一惊!白翛然眉头紧锁,只觉得这大皇子真是阴魂不散,看来是昨天的教训还不够深,就不该把他的记忆全抹了,得让他知道害怕才行——
正这么想着,大皇子把其余人留在帐外,自己进来了。
白翛然的脸一下就冷下来,戚无尘端坐于床,给大皇子行礼道:“下官有伤在身,望殿下见谅。”
大皇子似乎心情极好,竟然给了戚无尘一个笑脸,好似完全不在意他是否行礼,摆了摆手,目光在屋中巡视一圈,看到一床一榻上的被褥,唇角竟还翘了起来?!
他在高兴什么?
——白翛然看着大皇子一步步走到面前,内心只觉诡异。
大皇子看着他却是满脸欣喜,走到近前,突然压低了声音对他道:“昨晚的人是你对不对?本王早上看到这件外袍就知道是你,除了你,还有谁能治好本王的隐疾!”
白翛然:!
他看着大皇子举到他面前的那件外袍,一阵无语。
大皇子却还在笑,低低的笑声,带出无限的得意,他说:“你别怕,你既然治好了本王的隐疾,本王不会亏待你的!本王会娶你,做正妃,如何?”
大概是得意忘形了,大皇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那句娶你做正妃,不但帐篷里的戚无尘陈跃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就连帐篷门口的赵宝竹等人也听到了,所有人都被这话给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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