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驾,可否烧些热水来?”秦知亦道。
老婆婆见他怀里抱着的乐之俞披散着一头乌发,皮肤雪白生光,五官又漂亮的惊人,便只当是个俊俏小媳妇儿,忙笑着点头。
“是要给你娘子梳洗吧?好说,好说,山野地方,旁的没有,柴火有的是,我们这就烧去。”
她一边拉着老头子出去一边频频回头朝乐之俞脸上看,走出去老远还能听到她感概不已的声音。
“我活这么大年纪还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姑娘,莫不是是画上的仙女下凡了吧,这后生也太有福气了!”
“后生长得也好看哪!”
老头子道:“这小两口真是般配得很,用戏上的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天作之合,我跟你说,戏上可还有好多······”
“行了,一年好不容易进城看回戏可把你给得意坏了,到现在还显摆个没完。”
老婆婆嫌他啰嗦,打断了话推着他进了厨房。
“赶紧烧水去,别叫人等急了。”
秦知亦把乐之俞放到床上,替他脱了鞋子又盖上被子,安排得妥妥当当这才过去关门,只不过关好门回身一看,乐之俞已经把自己整个儿都裹进了被子里,弓着背鼓鼓囊囊的缩成了一团,像是只躲进山洞的小兽,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就没人发现得了他。
“出来。”
秦知亦忍着笑,在松软的被子上轻轻拍了拍。
“你这样会闷坏的。”
乐之俞躲在被子里不出声,甚至还往旁边挪了挪,大有想缩到墙角去的架势。
秦知亦嘴角微勾,也不拦他,只待他挪动时被子松开了些许,便抓着其中一角稍稍掀开,伸手进去一把将人捉了个满怀。
乐之俞短促的惊呼了声,想逃逃不掉,迫不得已的露出了他那烧得绯红的一张脸来。
“你放开我。”
他小声的说着,手腕软软的撑在秦知亦的胸前,眼睛都有些不敢同他对视。
“我还没梳洗呢,身上臭得很······”
“是吗?”
秦知亦不以为然,手臂收拢,反而将乐之俞抱得更紧了,轻轻吻着他滚烫的脸颊,流连向下,带着温热的气息,最后贴在了乐之俞红润柔软的唇瓣上。
“那我来尝尝看。”
第67章
这是一个绵长而深入的吻。
酥酥麻麻,缠绕缱绻,似乎将满腹的思念与柔情都倾注在了唇齿上,要传递给对方知道,越吻便越是动情,越动情便越是停不下来。
他们的胸膛紧紧的贴在一起,彼此都能感受到剧烈心跳在“砰砰”的乱撞,就如同他们的呼吸和嘴唇一样,纠缠糅合成团,几乎都分不清谁是谁的,也根本分不开。
在最开始的时候,乐之俞还试图挣扎开束缚,先问上几句话。
比如秦知亦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比如苏一苏二还留在船上会不会有危险,比如为什么不许岭西那边的人跟着宁远承,再比如······
他的问题很多,只是一句也没能有机会问出来。
秦知亦将他所有的话语都堵了回去,用饱含着炙热感情的亲吻让他逐渐沉沦迷失,将略微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下来。
就在不久前,他还以为这辈子就要与秦哥哥诀别,便是许久以后天涯路窄再相见,那关系只怕也变成了水火不容的太子和反贼,把他少挂几日城门留个全尸都得算是秦知亦念着旧情大发慈悲了。
可没成想,昨天一次心血来潮的借酒消愁,倒真把他所有的闷绪闲愁给浇灭得一干二净,以至于他今早还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直到现在,他躺在这温暖干燥的被子里,被秦知亦像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宝物一样抱在怀中,两个人同以前似的黏黏糊糊的又亲到一起,他那颗悬在半空飘飘荡荡的心,才终于落到了实处。
不管以后如何,至少在此时此刻,他和秦知亦是心意相通,两情相悦的。
那就够了。
乐之俞心中的欢喜怎么也掩藏不住,手顺着秦知亦的肩膀攀上了他的脖子,微微仰着下巴,笨拙的回应着他。
这难得的主动让秦知亦愈发的抱紧了他,亲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身子都软成了一滩春泥。
“嗯,不错。”
在乐之俞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秦知亦终于是放开了他的嘴唇,低低的笑了笑,声音微哑又撩人。
“还有一缕酒香。”
纵使是乐之俞被亲的晕头转向,可也听懂了这句一语双关的调侃,本就滚烫的脸更是火上加油,红得犹如天边瑰丽似锦的晚霞。
他轻轻喘着气看向秦知亦,眼尾还带着湿意,衬得那张漂亮的脸更加的粉面桃花,娇娇软软的,颇有些欲语语还羞的意味。
按照戏文上来讲,他这会儿应该偏过头去,含羞带怯,假装生气的薄嗔一句“讨厌。”
但经过刚才这一遭儿,他现在胆子大了些,不仅不躲,双手还搂着秦知亦的脖颈不放,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
“对啊,是加了黄柑酿的好酒呢,你没尝出来吧?”
“哦?”
秦知亦瞧着他这副明明顶着一张红扑扑的害羞脸,却还故作镇定的小模样,眯了眯眸子,贴着他的唇角又凑近了些。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再好好尝一尝。”
“不,不是······”
乐之俞顿时装不下去了,慌里慌张的把手撤下来,要用掌心去堵秦知亦的嘴唇。
“我还没缓过气来呢,等会儿,等会儿再······”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耳朵尖也越来越红,在秦知亦含笑的眼神里更是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再也嘴硬撑不下去,丢盔卸甲的就把脸给埋进了秦知亦的颈窝里,闷着声音软绵绵的抱怨。
“你就会欺负我,以前刚见面的时候,你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秦知亦抓着他递到自己唇边来的手,顺势在白皙的指尖上亲了亲,语气有几分微妙。
“那你是更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这话听起来似乎大有深意,换个心思活泛的人,只怕要解读出千百种意思来,可乐之俞什么也没多想,只稍稍磨蹭了一会儿,便红着脸回答了他。
“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不都还是你吗?只要是你,不管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说得很简单,不花哨,不煽情,还带着一丝软糯纯真的孩子气,却总能直击关窍,深深的打动人心。
秦知亦的眼里有微光闪动,下巴搁在了乐之俞的头顶,顺着发丝轻轻的蹭了蹭,嗓音微沉。
“我也是。”
像是宣告又像是承诺的三个字让乐之俞怔了下,反应过来后更是满心满眼的欢喜,只不过欢喜过头后,他又紧接着后知后觉想到了一件格外要紧的事。
此行可是要去无忧谷的。
他既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秦知亦在一起,那到了家门口,总不能不把人领回去给杨夫人看看,或者不把这事告诉给杨夫人知道吧?
一想到自己娘亲那个暴躁如火的坏脾气,乐之俞就不寒而栗。
她一门心思想的都是让乐之俞娶个贤惠的好姑娘,小两口给她生个孙子,传宗接代,承欢膝下。
可乐之俞忤逆不肯听话,为了逃婚和所谓的复国大业坚持出走,结果没过了多久,事业是一点没干成,反倒带了个男人回来说要成亲,这不是存心想活活气死她吗?
更要命的是,万一杨夫人真是什么青丹会的神主,那秦知亦的身份是肯定瞒不住的,到时候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直接命青丹会背后隐藏的高手们倾巢出动,要毫不留情的杀了秦知亦怎么办?
再说秦知亦这边,以他在雁城对云致雨等人围剿的狠厉程度来看,显然他没有打算走以德服人的那个怀柔路线,面对围攻绝不可能乖乖束手就擒,肯定会召来羽卫奋起反抗的,即使对面那个敌人是乐之俞的亲娘。
乐之俞并不怀疑秦知亦是真心喜欢他的,但他也没傻到觉得靠战功起家的新朝太子会被情爱冲昏头脑,放弃擒住贼首一举铲除青丹会这个大好时机。
真到了刀剑相向的那一刻,他该如何自处?是站杨夫人这边,还是站秦知亦那边?
方才心里的甜蜜旖旎顿时被冰冷的现实打击得烟消云散,不过片刻的功夫,乐之俞的脑子里已经乱糟糟的出现了好几幕大戏。
一会儿是他挡在浑身染血奄奄一息的秦知亦前面,声嘶力竭的冲杨夫人大喊,“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一会儿又是他抱着大势已去,被箭矢团团包围的杨夫人,泪流满面的冲秦知亦大喊,“要杀她就先杀了我!”
不要问为什么老是重复同一句,因为乐之俞以前看的那些话本上面都是这么写的。
而按照话本上的普遍结局来看,一般都是喊出这句话的主角挡剑被误杀身亡,咽气之前两眼含泪的恳求杀了自己的那个人放过他的父母或爱人。
等他死了之后,原本誓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敌对双方忽然就冷静了下来,各种对着他的尸体追悔莫及,痛哭流涕,最后莫名其妙的就冰释前嫌,握手言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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