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放了,我可以饶你不死。”
“哦?”
云致雨不怀好意的笑笑,用手中的匕首挑起了乐之俞的下巴。
“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有如此美色相陪,死又何惧?我便是上黄泉路也不寂寞了啊。”
谁要陪你上黄泉路啊,我可不想死好吗?
乐之俞怕他狗急跳墙真的拖自己陪葬,忙忍着咳嗽喊了出来。
“秦哥哥不是什么鹰犬,他也是被朝廷通缉的逃犯!你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待会儿真的把下面朝廷的人引上来,大家都得完蛋!快放开我,咱们各自赶紧跑路吧!”
“逃犯?”
云致雨诧异看了眼乐之俞,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又见秦知亦没有否认,心中便信了七八分,终于是把匕首收了起来,但是禁锢乐之俞的手还是没松开,附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了句。
“既然他是你真心喜欢的心上人,那看在小时候的情分上,我临走前再送你一份大礼吧。”
我不想要什么大礼,你可别再作妖了!
乐之俞还没来得及阻拦,就听到云致雨扬声对秦知亦说了句。
“要我放了他可以,不过你须得对着苍天起个毒誓,此生只能与他成亲,唯他一人相伴,若有异心违背了誓言,便肠穿肚烂,万世遭人践踏,永远不得翻身,你可敢吗?”
第24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
人多多少少都是对天道玄学有点敬畏心的,纵使不信鬼神,也总会对自己未来的气运命数抱有些希翼,总会对因果报应心存些忌惮。
这也许就是誓言本身毫无约束力,却仍有那么多情人只愿意山盟海誓的说些甜言蜜语,而不愿意以自己的性命前途来对天发下毒誓的原因。
尽管自己还在遭人挟持,可乐之俞一点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让秦知亦被逼着说这些诅咒晦气的话。
宁远承是宁家独苗,是绝不可能跟个男人成亲,断了祖宗香火的。
虽然他可能会为了救乐之俞的命而违心许了誓言,但日后这件事就会成为横在他心头的一根刺,想起来就觉得屈辱难受,对乐之俞也会避之不及,有多远离多远的。
说不清是为了复国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乐之俞就是不愿意看见秦知亦从此疏远他了。
“不行,不行!”
于是云致雨的话音刚落,他就急的连声拒绝,扭过头看着云致雨,眼睛里还冒着水汽,像是要哭了的样子。
“谁说我要跟他成亲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不喜欢!你为什么要逼他发誓?我跟你有仇吗?你要这么害我!”
云致雨阅人无数,经历丰富,又哪里听不出乐之俞口不对心,嘴里的“不喜欢”根本就是“好喜欢”的意思,喜欢到连个不痛不痒的毒誓都舍不得要对方发的地步。
他顿时无语的送了个白眼给乐之俞。
情窦初开的孩子啊,你这是还没吃过苦受过骗,没见识到男人翻脸无情的速度有多快,让他发个誓你就心疼了?我还没让他拔剑自刎,用他的命换你的命呢,到时你就知道他狠心舍弃你时的嘴脸有多丑陋了。
秦知亦目光沉沉,看着乐之俞因为着急慌乱而面色潮红的样子,忽而缓缓的垂下了剑尖,薄唇微启,回答了云致雨的问话。
“敢。”
他随后抬手举三指与额头处,将云致雨要求的那些毒誓内容全部照说了一遍,语气沉静,表情坦然,连半个字也没有遗漏过,仿佛真是他自己诚心诚意的要对天起誓永不相负一样。
乐之俞傻愣愣的呆住。
明知道秦知亦大概只是权益之计,不能当真,可他的那些话一旦进到了乐之俞的耳朵里,就开始不由自主的往心里钻,成为了滋养那颗刚刚萌芽种子的养分,让某些情感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越长越茂密了。
云致雨也是稍怔了片刻。
虽说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可秦知亦说出的话就是掷地有声,格外有信服力,莫说乐之俞,连他都差点要感动了。
可马上他就感动不出来了。
秦知亦就在他分神的那一瞬间,用剑尖挑起脚下的琉璃瓦,疾如闪电般向他投掷了过去,正正好好的避开了乐之俞,狠狠击中了云致雨的右肩。
这力道着实厉害,打的云致雨肩膀剧痛,身形摇晃,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对乐之俞的禁锢,面色痛苦的弓起了背,连嘴角都溢出了鲜血来。
秦知亦手持长剑,跃身而起,气势凌厉如风,眼看就要扑至云致雨的面前。
云致雨心知自己不是秦知亦的对手,这回必败,他对秦知亦逃犯的身份还未尽信,万一这姓秦的其实是朝廷的人,那他可就要倒霉遭殃,被抓回去酷刑拷打,枭首示众了。
“小俞,你保重。”
他只来得及说这最后一句话,便在秦知亦的剑尖即将刺过来时,发力运掌,猛的把乐之俞从陡峭的屋顶上给推了下去。
从小到大,乐之俞确实幻想过很多次,自己能像鸟儿一样,在广阔天空中畅意的飞翔,好好的享受下自由自在的快乐滋味儿。
没想到如今幻想成真,这滋味儿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美妙,只有巨大的恐慌和惊惧。
他像只折断了翅膀的鸟一样向下急速的坠落,脑子和耳朵里轰鸣阵阵,什么都顾不上想,窒息般的空白。
更要命的是,刚才云致雨给他服下的药似乎是开始起效了,从心底深处涌出了股莫名的热潮,如海水上涨,汹涌澎湃的席卷了全身,让他意识不清,眼前发昏,连呼吸都变的滚烫起来。
好热,好难受啊!
掉下来的时间也许只过了瞬息,可乐之俞已经觉得像到了人生的尽头一样,心乱如麻,陷入了无穷的混乱与绝望里。
今天出门一定是忘了看黄历······
他闭上了眼睛,想象中的剧痛却没有到来,而是被人抓住了衣襟往上骤然提起,紧紧的贴进了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里。
“别怕。”有人在他的耳边说道。
我,我不用死了?是有神仙救我了吗,不对,我都还没烧香祈求呢,神仙哪有这么勤快······
劫后余生的喜悦和燥热难捱的煎熬混杂在一起,让乐之俞的脑子越发的昏昏沉沉了起来,他努力的睁开眼睛,终于是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他想看的那张脸。
果然不是什么神仙,但这个人比神仙更让他觉得安心。
“秦哥哥······”
他呢喃着把脸埋进了秦知亦的颈窝里,在那微凉的皮肤上一通乱蹭,以此缓解着自己从内到外的滚烫炙热。
可是这点凉意根本就是饮鸩止渴,乐之俞尝到了甜头,就更加的不满足,手臂勾住秦知亦的脖子,胡乱的扯着他的领口,像条蛇一样的直往他怀里钻,几乎恨不得整个人都贴进衣服里去。
看这情形,秦知亦自然猜的出来,刚才云致雨给乐之俞服下的到底是什么药了。
他的眼神冷了冷,抱着乐之俞稳稳的落到了楼下,任由自己的衣领被乐之俞扯的乱七八糟,毫无仪表可言。
“这······”
阿元还是头一次看到秦知亦如此衣冠不整的样子,错愕的张大了嘴,又在看到秦知亦怀中乱动乱扭个不停的乐之俞,那嘴就张的更大了。
他家殿下性子冷淡的很,还从未见过有与人如此亲密不避嫌的时候,何况,还是个男的。
不久前他还嘲笑肃王为了个男人闹的满城风雨,结果现在他家殿下也跟男人不清不楚的,虽说这小公子的确是很美貌,可美貌的女子天下何其之多,干嘛非得同男人纠缠?
这要是传到京城去,只怕又是谣言污水漫天泼过来,陛下本就不喜殿下,对他可不会像对肃王那般宽容,到时候还不知会给殿下找什么麻烦呢!
“找辆马车给我。”
秦知亦道:“再派人往东南方去追,青丹会那贼子受了伤,跑不远,务必将他生擒。”
阿元犹自纠结着,直到秦知亦一个眼风扫过来才醒过神,赶紧答应了麻溜跑去照办。
马车颠簸前行,乐之俞更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浑身的皮肤都烫的似乎要燃烧起来,宛如一条离开了水的鱼,拼命蹦跶着想要找到水源救命,却怎么也找不到。
焦躁中,他的唇边似乎有人递过了一粒药丸想让他吃掉,他下意识的张嘴,将送过来的手指也一起含住。
秦知亦感到自己的指尖似乎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触碰到了,他顿了下,手僵住了片刻,心神也有些乱,不知是该拿出来还是留在那儿。
乐之俞却已经尝到了药丸的苦涩,眉头顿时皱成了团,舌尖抵着那颗药同秦知亦的手指一起都吐了出来。
“苦的,不吃,不······”
“这是解药,吃了你就不难受了。”
秦知亦耐心的哄他,又从瓶子里倒了颗新的药试图递进他的嘴里。
“听话。”
“我不吃!”
乐之俞这会子哪里听得进去什么道理,完全是处于一种无理取闹的状态。
他头摇的像波浪鼓,左躲右闪的就是不肯吃药。
混乱间嘴唇似乎是碰到了秦知亦的脸,他便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刺激似的,扑上去像只小狗样乱啃乱亲,毫无章法却又热情高涨,仿若抱薪救火般,要把秦知亦的理智也给燃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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