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看着他的动作,嗤了声:“左屏小子,翅膀硬了,迫不及待想和老夫叫板了吗?”
左屏没说话,旁边天下第一楼的人默默拿起兵器,只待他一声令下,就对来人出手。
穆娇挣开左屏的手,抬步向前:“师父想多了,他不是那个意思。”
左屏握着剑的手微微收紧,青筋暴起。
穆娇看向白衣男子:“爹爹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穆儿乖,爹爹不会伤害小九的。”他一句话就点出了穆娇心中最在意的事,“我的徒弟成亲,我自然要来看看的,不然他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穆娇鼻子发酸,她憋不住心里的事,直接问了出来:“爹爹,你是不是利用我监视师兄?”
男人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是。”
穆娇崩溃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男人目光渺远:“这是我与小九之间的事。”
他打定了主意不多说,任穆娇怎么逼问,他都没再开口。
左屏看不下去,拉了穆娇一把:“今日是九爷的大喜日子,先生若有事,等明日再谈吧。”
男人叹了口气,摇摇头:“不能等了。”
他摆摆手,老头立马上前,一掌推开左屏的剑:“你自个儿上去吧,我和这群人比划比划。”
男人颔首:“注意分寸,别伤了他们。”
老头哼了声:“啰嗦!”
男人从容抬步,往楼上走去。
旁边不停有人上前,想拦住他,但都被老头推开了。
云无恙张开胳膊,堵在楼梯口:“你,你干什么?!”
“裴折的小书童,姓云是吧?”男人抬眼瞧了瞧他,“你父亲云腾乃是幽州军副将,他的死并不是意外,多年前幽州一战,并非朝廷援军未至,而是有人为了铲除异己,坑杀将士,包括后来幽州被屠城,你一家老小死于非命,都是被设计好的。”
云无恙如遭雷劈,他父亲的名讳,他没告诉过任何人,就连裴折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你胡说什么?”
男人淡淡地看着他,眼底有怜悯:“是裴家人救下你的吧,你可以去问他们。”
云无恙愣了两秒,转身往喜堂里跑。
男人缓缓抬步,跟在后面。
喜堂里,四人还在僵持,裴折额头发红,金陵九想拉他起身,每每被拦住,只能强忍着怒气。
云无恙跑过来后,恍然回神,有些不知所措,他究竟在干什么,就算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也不能破坏公子的大喜之事!
他想回去拦住那人,但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扫了眼堂中的人,叹了口气:“小九要嫁人,怎能瞒着师父?”
金陵九一把掀开红盖头:“师父……您怎么来了?”
裴折怔了一瞬,咬紧了牙:“你就是金陵九的师父?!”
男人看了他一眼,轻声叹道:“孽缘。”
裴折从地上爬起来,劈手就要攻过去,但被金陵九拦住了:“裴郎住手!”
裴折快气疯了:“为什么要住手,你忘记他对你做的事了吗?”
金陵九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他,用身体挡下了他的动作。
男人没再将视线分给他们,看向了裴父:“许久未见了,当年大漠一别,谁能想到你我会在两个孩子的喜堂上相见?”
裴折和金陵九俱是一愣:“大漠?”
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莫非……
裴父脸色难看:“没想到,他竟然会是……”
男人瞥了眼旁边的裴母:“将尊夫人请下去吧,那些旧事她不清楚,何苦徒增伤悲。”
裴母绞紧了帕子:“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裴父拍拍她的手,温声道:“无事,夫人莫要着急,我与故人有些事情要谈,你先去其他房间歇息一下吧。”
金陵九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事,唤来唱念拜堂仪式的人,将裴母带离了喜堂。
裴折被金陵九抱在怀里,慢慢平静下来,低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金陵九垂眼看他,没有否认:“是。”
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裴折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但听到金陵九承认之后,还是有些不舒服。
金陵九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隔着面纱,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下:“我心悦你。”
裴折满心的气都散了:“你就是吃定我了!”
金陵九“嗯”了声,隔了许久,裴折听到他小声说道:“彼此吃定,这样才公平。”
云无恙看看白衣男子,又看看裴父,下定决心,问道:“老爷,您知道当年幽州的事吗?您知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
裴父身体一颤,扶着桌子:“你问这些干什么?”
“好歹是故人之子,也有权利知道当年的真相吧。”白衣男子径直坐在裴母的位置,曲指扣了扣桌子,“雄鹰的孩子,怎能让他像家雀一般懵懂无知地成长?”
裴父一掌拍在桌子上:“活成什么样子,和性命相比起来,真的重要吗?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保住他,难道你希望十一年前的事再重演一遍吗?”
“十一年前的事,在大漠吗?”裴折拍了拍金陵九的胳膊,“松一点。”
裴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第一探花何等聪颖,你以为他真的猜不到吗?”白衣男子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想说,就由我来说吧。”
裴父目眦尽裂:“姜玉楼!”
白衣男子置若罔闻,平静道:“裴折,久闻大名,我是姜玉楼,金陵九的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反转,本卷再有差不多两章就收尾了。
第110章
裴折看了看金陵九,拱手:“姜先生抬爱了,吾等无名小辈,不值一提。”
姜玉楼摇摇头,语气里听不出情绪:“能让我徒儿委身下嫁,探花郎怎会是常人。”
金陵九微窘,但嫁衣还穿在身上,无法辩驳,只能默认自己是委身下嫁。
裴折沉默了一会儿,这句似夸非夸的话简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让他舍不得否认:“十一年前的事,还望姜先生告知。”
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事情是不是真如他所想,金陵九与他的不解之缘从儿时就开始了。
姜玉楼淡声道:“十一年前啊,你还记得多少?”
裴父沉声道:“他什么都不记得。”
裴折皱了下眉,他多年没和家里联系,不仅仅是因为朝中之事,还与家里有关系。
当年他偷偷跟着江雪原去往大漠,遇上刺客,差点殒命,被救回潇湘之后,父母就不许他再提起大漠的事,他试图询问,却屡屡碰壁。后来他想进京赶考,裴父一开始并不同意,是裴母从中协调,他才得以离开。
姜玉楼闻言看了裴父一眼:“你以为他现在还能脱身吗?”
裴父沉默下来,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
裴折静静地看着他们,从两人的交谈中透露出许多信息,十一年前的事,大漠的伤亡惨案,他能够确定,裴父和姜玉楼之间还有秘密,并且这秘密与金陵九相关。
当年的事牵扯甚广,若金陵九真是大漠中的小哥哥,那最少有两股势力参与其中。
裴折的心沉了沉,他现在只希望父亲不属于与金陵九相对一方的势力,不然隔着当初那场屠杀,他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身份面对金陵九。
姜玉楼长叹出声:“当年大漠一别,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们两个会再见面,还……”
裴折难掩激动:“所以当年那个孩子真的是你?”
金陵九神色没太大变化,只是目光柔和了很多:“怎么不叫‘哥哥’了?”
当年的真相如何,总会水落石出,他不像裴折那样担心,事情该怎样怎样,他认定了裴折,就算当年裴父牵扯其中,这份心意也不会改变。
当着两个长辈的面,裴折脸上有些挂不住,小声道:“回去再叫,先弄清楚以前的事。”
金陵九不置可否,淡淡地挑了挑眉。
他那张脸本就秾艳瑰丽,被大红色的嫁衣一衬,硬生生逼出几分压不住的凌厉,红纱蒙面半遮半掩,一眼就能夺人心魄。
裴折怔了一瞬,小声嘀咕:“妖孽。”
金陵九耳力极佳,掩在红纱后的唇角轻勾。
裴父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脸色有些难看,姜玉楼倒没表现出什么,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当年的事太多,不知从何说起,你有什么想问的?”姜玉楼双手交叠,摩挲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尽可以问一问。”
裴折垂着眼皮,声音发沉:“当年有一伙人屠戮大漠,要杀的人可是金陵九?”
姜玉楼语气平静:“你不是有答案了吗?你手上拿着朝廷的信物,要找什么人,知道的应该更多吧。”
裴折皱了下眉,他身负重任,金陵九恐怕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姜玉楼竟然能一口说出他是要找人。
感受到裴折的僵硬,金陵九不动声色地捏了捏他的腰,带着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师父要讲,就别藏着掖着了,当年那伙人是受谁指使,谁又在其中掺了一把手,都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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