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寻找着,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裴折快速调头,跑到金陵九身边,拉着他蹲下。
“……你如实告诉我,是不是我爹做了什么?”
“抱歉。”
“你们都是这样,我爹不说,师兄不说,你也不说,都将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主人是为你好。”
“为我好,可如果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伤害师兄的事,你要我如何自处?”
裴折眨眨眼:“这是……”
金陵九垂着眼皮,不知在思考穆娇的话,还是在想什么。
左屏没有回答,两人在不远处的树下对峙着。
裴折握住金陵九的手,小声道:“穆娇是姜玉楼安排到你身边打探消息的吗?”
金陵九皱了下眉:“她并不知道我师父的计划。”
裴折心中有了数,从金陵九下意识维护穆娇的行为来看,他应当是不想将穆娇牵扯到这件事中。
金陵九的做法不能说错,穆娇问左屏这些事也情有可原,两人都有道理,裴折思忖道:“穆娇不是小女孩了,你和姜玉楼都是她亲近的人,你想保护她,她也想保护你们,我觉得瞒着她终归不是好的选择。”
金陵九长叹一声:“我只是不想她日后为难。”
裴折能理解他的想法,随手揪了根草叶:“别想这些烦心事了,我一直很好奇,姜玉楼不是姓姜吗,为什么他女儿姓穆?他的化名也姓穆?”
金陵九一愣:“师父从未说过他的名姓。”
“这就奇了怪了,他给穆娇取名姓穆,父女俩自当同姓。”裴折疑惑道,“他隐姓埋名,不想用姜玉楼的身份,既选了穆这个姓,又作何不承认?”
两人面面相觑,裴折问道:“姜玉楼可曾娶妻?穆娇比你小,你应当知道她是谁人所生吧?”
金陵九表情难看:“正好是你之前问过的年岁,我生了一场大病,没有那时的记忆,病好之后,就见到穆娇了。但在我的印象里,师父并未与哪个女子走的太近。”
“这不就巧了吗,我可不是信口开河啊。”裴折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人,低声问道,“穆娇真的是姜玉楼的女儿吗?”
金陵九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师父对穆娇很好,极为疼宠她,除了必须习武这一项,几乎什么都由着她。”
裴折:“必须习武?”
金陵九颔首:“没错,我们从小跟在师父身边学习生活,每个人的功课都不一样,像我要学经史策略,武功暗器,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穆娇则只需要学武功。为此,师父还特地找了武功高强的前辈来教导穆娇。”
他原本以为师父是怕穆娇保护不好自己,才叫她多加修习武艺,如今看来,其中的原因恐怕不止如此。
“倘若穆娇与我一样,不是师父的女儿,那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金陵九疑惑不已,“为什么不骗我,说我也是他的儿子?”
还能因为什么,肯定是你和穆娇不同,从姜玉楼对穆娇的宠护程度上看,他明显更偏爱穆娇,只是离开血缘之后,不知这份偏爱从何而来。
裴折思索了一会儿,也没想出是因为什么,只觉得穆娇的姓不会是随便起的:“姜玉楼可能耐了,自己没孩子,找了你们帮他养老。”
金陵九:“……”
“如果穆娇知道了这件事,还能帮他养老收尸吗?”姜玉楼对金陵九下毒,裴折心里早就不满,嘴上也不饶人。
金陵九揉了把他的头发:“对我是对我,与穆娇无关,单就师父对穆娇的好,是无可指摘的。”
裴折一哂:“为什么好?指不定是问心有愧呢,像姜玉楼这种连徒弟都能利用的人,让他掏心掏肺的对一个人好,不说难不难,肯定是有原因的。”
这话难听,但是在理,金陵九顺着思索了一下:“总不可能真如你所说,师父对穆娇有所亏欠吧,她从小就在师父身边,也没见师父伤害过她。”
裴折一时也想不出来,只是不想松口:“兴许不是对她的伤害,是对她亲生父母的呢?”
金陵九哭笑不得:“别猜了,扯太远了,现在还没证据证明穆娇不是师父的女儿。”
裴折把揉得稀巴烂的草丢掉:“总会有证据的。”
眼看着穆娇与左屏要离开,两人思忖了下,现身叫住了他们。
左屏和穆娇出现在这里,肯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时间不多,慢慢去查不太现实。
“九爷?”左屏诧异不已,“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弄得自己这么……”
金陵九那身衣裳上沾了不少灰尘,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已。
裴折心虚地扯开话题:“你们怎么在这里?”
穆娇愣了下:“我们一直在这里啊。”
裴折:“这是什么地方?”
穆娇被问懵了:“啊?”
裴折捏了捏眉心,金陵九看他自己都乱了,帮忙问道:“这是在雾隐山?”
穆娇点点头:“这就是山脚,离那尼姑庵有一段距离,这里清静,场地开阔,我们这两天一直在这附近练体。”
裴折怔住,转而看向金陵九:“那地道怎么会通到雾隐山?”
金陵九也回答不上来,摊摊手。
穆娇好奇道:“什么地道?话说师兄,你们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金陵九简单解释了一下:“我们在山下城中的香铺发现了一具死尸,那铺子里有一条地道,我们是从那边过来。”
左屏惊愕出声:“九爷您也是从地道过来的,把自己弄成这样?”
还没完没了了,知道你家九爷金贵,下次肯定好好供着他。
裴折打断他们的话:“赶紧帮忙找找这附近有没有线索,等下还得回去看那尸体。”
几个人在附近搜索了一番,并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
穆娇蹲在出口旁边,好奇地打量着:“我来这里好几天了,从没发现有这东西。”
裴折嗤了声:“别说你没发现了,我现在都不相信,自己是从城中上了山,这他娘的,我都不清楚那条河是怎么过的。”
从雾隐山到城中,需要经过淮水,他们从地道中过来,完全没有感觉到。
现在看来,这地道怕是从淮水底下挖的,直接通到雾隐山,雾隐山人烟稀少,这里可能是片荒废的坟地。
金陵九幽幽道:“这地道怕是早就荒废了,不然也不会那么脏乱。”
裴折也倾向于这种说法,他们并没有在这里找到一点线索,加之入口一片灰尘,不像是有人通过。
这一趟算是无功而返了,几人商量着尽快赶回城中,如今要解开十三局香铺的秘密,只能从那具尸体上入手。
回去没有走地道,正常下山行水路,到城中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
香铺门口围了一群人,中间是一个奉命留下的官差,他正焦急地张望着。
裴折招了招手,止住了他的喊话声:“进去说。”
一进香铺,那官差立马问道:“大人,您怎么会从外面过来,我们一直守在这里,没有发现您出来过啊。”
裴折没答,带着他走到后院:“可有去过后院?”
官差如实道:“我们找不到您,进去看过,您放心,我们没动里面的东西,老刘一直在后院里守着。”
裴折“嗯”了声:“做得很好。”
后院里,另一个被称为“老刘”的官差蹲在门口,一见他们过来立马站起身:“大人您怎么?”
裴折没时间解释,指了指里面:“先干正事。”
尸体还放在地道入口旁边,裴折带着两个官差蹲在尸体旁边研究,他刚才听金陵九简单说了死因,现在判断起来比较方便。
左屏和穆娇见惯了死人,看了一眼就离开了,转而打量起密道。金陵九受不了这味道,则在院子里坐着。
两个官差没有见过这种阵仗,拿不出主意,裴折说一句,他们附和一句,完全给不出有用的信息。
裴折无奈起身:“将尸体带回衙门吧,然后带人过来,将香铺查封,香铺掌柜也不用放了,就留在衙门里。”
总得弄清楚这人的身份,然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调查。
两名官差应下,抬着尸体离开了,裴折和金陵九等人在后院转了一圈,回到了铺子。
穆娇和左屏窃窃私语,在讨论那地道。
金陵九将他们两个赶到一边,自个儿在香铺柜台里逛起来:“裴郎可有想要的香?”
裴折兴致勃勃:“有你用的那款吗?”
金陵九:“不是看过了吗?”
裴折:“之前那又不是掌柜,他虽懂香,但也不一定能全部拿出来,你找找有没有漏网之鱼。”
金陵九无法,只好照着自己用过的香找起来。
果不其然,没有那种梅花冷香。
裴折惋惜不已,拉过金陵九,深深吸了一口:“算了,有你在,找不找得到都一样。”
金陵九沉默了一会儿:“……你这是把我当成人体香膏?”
裴折嗤嗤地笑,没反驳。
柳先生传来消息,让他们回去解毒,一等到官府的人过来,裴折等人就回了雾隐山。
闭关解毒,金陵九被拘在屋子里,裴折放心不下,也随着他留在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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